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瘦瘦的寨主笑得难看,普通话带浓浓的地方口音:“其实我们没打算偷袭嘞,是那个外来者和我们做交易,他干他的事,我们狩猎我们的。”
老丁冷哼:“所以你们还是打算狩猎我们。”
“呃……”
“别废话了,你刚才说肯借猎户,我们只要普通人猎户,不要同类。”
寨主忙不迭点头。“借可以嘞,但你们要保证不伤害他。”
“没问题。另外,你们不对在先,你这位寨主留下来慢慢聊。”
寨主意识到要自己当人质,毫不犹豫地喊寨民回去,换一位猎户过来。
寨子里只有五成左右的居民是同类,即便倾巢而出,也忌惮他们的先进武器。
合作,是明智的决定。
考察团的成员没了睡意,一起围在篝火旁边听寨主谈谈寨子变化的原因。
“我们寨子和大雅村挨得近,你们晓得不咯?去年秋天,他们村子病倒一片,我们这边被他们传染咧。”寨主用纸卷起烟草点燃,惬意地吸一口。
老丁来烟瘾,抽自己的香烟。
“他们比我们先病倒,也比我们好得快……”
“等等,大雅村的村民病好了?”医学老者和助手艾雪吃惊。“不是说很多村民病死了吗?”
“唉,有病死也有病好的咯。他们病好后,村里的巫师搞了什么祭祀,他们不排外了嘞,巫师还来我们寨子传授那什么挖心的祭祀。我不同意寨子搞,那仪式邪门又残忍。”
“巫师为什么突然传授给你们?”祁言托腮,弹了弹许千鹤裤子上的灰。“巫师的秘术不会外传才对。”
“谁知道咯,巫师说是什么神的旨意,什么预言成真。”
在场的五名民俗研究者心头一跳。
跃动的火光映红祁言的脸庞,许千鹤瞧见他的眸色变得格外深沉。
“是什么预言?”她问。
“我真不知道咯,巫师不肯说。唉,就算我不同意寨子搞挖心的祭祀,还是有人偷偷搞,我发现好几回嘞。真是傻狍子!不敬我们的祖先和犬神,敬别人劳什子的神,傻得没边了!”
老丁眉头深锁,“现在大雅村会让我们进去吗?”
“应该让吧,他们请过我们进村吃庙。”
“办完祭祀,他们挖出来的心放哪儿?”老陈纠结这个问题。
“祭坛咯。我没见过,神神秘秘的。”
兰教授低声问祁言:“会不会放在神农祭坛?”
“神农祭坛离雅西族遗址很远,应该不会。”
老芋头对这些事不感兴趣,和自己猎犬到边上抽烟草。陈西风则相反,缠着寨主问这问那,力求再次发现新的民俗文化遗产。
许千鹤不太喜欢陈西风,觉得他的研究带着功利性。
加上他可能是内鬼。
黎明前夕,寨民带来一位人类老猎户,和他的猎狗。
两条猎狗似乎熟悉对方的气味,龇牙咧嘴问候对方一番,便乖乖地留在各自的主人旁边。
“他叫南叔,经常到大雅村交换打猎的野兽,有他在,你们进大雅村的可能性更高嘞。”
南叔忐忑不安地盯着特种兵的冲锋/枪,和猎人背着的武器。
中校拍了拍寨主的肩膀,“谢谢。不过还要辛苦你一下,和我们一起绕开千山寨。”
“啊?”
寨主得继续当人质。
他们新计划的路线是,绕开千山寨抵达大雅村调查传染病,然后另一批人抵达雅西族的遗址与驻守的军队汇合,一起下墓。
天还没亮,大家收拾扎营用品,开始出发。
老芋头和南叔带他们到林中的小溪盛水。
经过特研处的生物学家检测水质,确定溪水的有机物、氨氮等指标不高,才放心地让大家饮用。
“寨民会不会下毒?”
“在水源下毒等于毒自己。”
“也是。”
女士们则在下游洗把脸。
“啊,不洗澡感觉自己要馊了。”艾雪嫌弃地闻一下自己的衣服。
天气不热,汗量不大,不至于馊,她产生错觉而已。
“再忍忍,很快就和军队汇合了,他们肯定有洗澡的地方。”
听了许千鹤的话,艾雪继续咬牙忍耐。
两天后,他们终于抵达大雅村的外围。寨主想功成身退,但他不是猎户也没带猎狗,没把握靠自己穿过丛林和山岭,干脆等南叔一起回家。
经过双方交涉,大雅村的村长同意他们进村。
“要改变下计划,村里的同类气息很浓,不兵分两路比较稳妥。我建议留下大部分人在村外等候。”老丁向中校提议。
中校是这次任务的行动最高指挥官,负责定下重大决策。他毫不含糊,同意老丁的提议。
许千鹤想了解U型传染病的源头,提出加入进村的队伍。
老陈是普通人类,选择留在村外。
“我也去,我不放心你进村。”祁言牵紧她的手。
好歹有第一批染病后变成怪物的村民,谁知道他们的实力是好还是差,他必须一起进村。
经过敲定,进村的人员有南叔、医学老者、艾雪、李森、基因遗传学家、许千鹤、祁言、陈西风、特研处的生物学家、一名鹰级队长和两名猎人和四名特种兵。
凝望如同怪物大嘴的村口,许千鹤甚是不安。
第59章 拥抱
村口立着的木桩,用油彩绘画成人脸:蓝色面孔,金色花纹缭绕眼部和下巴,头戴“山”字形的头冠,威严的眼睛盯着一群外来者。
许千鹤盯着它额头的金色图案。
一根横线穿过同心圆。
像一只闭合的眼睛。
“原来那个象形字出自这里啊。”
她听见陈西风的痴迷感叹,暗暗惊愕。
他和祁言展示过的傩面具图片,傩面具的额头没有画“横线穿过同心圆”的图案,大雅村的却画上,当中有什么联系?
连陈西风都不知道那个图案的来源,血蔷薇在哪儿见过?
越深入思考,她的心越拔凉拔凉。
有一只看不见的黑手引导他们调查。
青瓦的吊脚楼鳞次栉比,门里和窗内仿佛蒙上一层阴暗的物质,家具被抽走所有颜色,奇形怪状的黑影在阴影中扭曲。
狭窄的室内早晚容纳不下躁动的异物。
人模人样的村民身穿带刺绣的藏蓝的布衣,衣襟的图案以绿色的同心圆为基础,衣角和裤子也绣了同心圆。
他们用头巾裹发,男女都佩戴银制的大耳环。
村民肆无忌惮地审视一群外来者,他们停下手里的工作,眼神直勾勾。连村里的孩子,也缺乏千山寨孩子的纯真。
许千鹤觉得孩子们的目光像一个常年持刀的屠夫,吞咽口水的声音若隐若现,饥渴的情绪毫不掩饰。
祁言沉着脸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