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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哭。
她也哭。
只有祂,不知所措。
安安,为什么不夸祂?
作者有话说:
? 第55章
“冷战”结束。
她实在忍不了了。
再让神自己探索下去, 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让她全身都不舒服的事情。
太奇怪了太违和了太无法形容了。
宁安一边哭,一边把神的衣服整理好, 在衣领处重重拍了几下, 希望它能够像是用强力胶粘起来一样永不分离。
“冷静,沟通,尊重、理解……”原本经常在心里默念的词语被过于刺激的画面逼出来, 宁安渐渐地平静下来,感觉整个人都升华了,就像灵魂去了一个更为开阔和无拘无束的世界, 那里没有规则, 没有秩序,可以肆意飘荡。
“你怎么、生出来的、什么时候生的?”
见她对孩子感兴趣, 祂的沮丧眨眼消失, 立刻将小孩放到花丛上,一点都不怕她会摔下来。事实证明这么点大的孩子连翻身都不会,只会发出一些意义不明的叫声, 不用担心她会咕噜咕噜滚下来。
祂的手盖在平坦的腹部上, 缓慢移动:“打开, 就能出来了。应该是叫……剖腹产?没有多长时间,在我第一千多万次想安安什么时候醒来时生的。”
连专业名词都出来。
还有那个数字又是怎么回事,难道现在已经是几百万年以后了?维坦大陆已经跨入星际时代, 准备征服宇宙了?
宁安将飘远的思绪拉回来, 干脆利落地确认:“这是你的触手,根本不是小孩。”
“安安真聪明。”被拆穿也不心虚, 祂将抽泣的孩子抱起来, 她下意识往后退了, “但她会饿, 会哭,会叫,就是一个普通的人类婴孩。”
“要抱抱她吗?和你小时候一样软。”
后半句话成功让宁安脸色更加僵硬,她介意的就是这一点:“为什么跟我长的这么像?”简直是一模一样。
“因为其他的不行。”祂看上去很苦恼。
“说清楚。”
即便有一定的猜测,但真的听祂毫无负担地说出“其他的样子会想毁掉它”这样的话还是会想要……
是的,祂就是这样的,不管是对自己,还是对其他。
孩子还在哭,像真的一样。
一直告诫自己不要管,但是身体像是不受控制地凑近了一点。
好可怜,嘴巴扁扁的,五官皱在一起。
就像当初她被触手带着流浪没有东西吃哭得撕心裂肺那样可怜。
“你怎么……喂她?你哪有……用什么喂……”宁安觉得自己应该是想错了,祂怎么会喂那个,说不定祂刚刚是要喂她吃肉才解开衣服。
完全没有意识到其实后者也是很诡异的,但是在她看来,总比前者要合理。
毕竟是那种怪物,是“怪物”啊。
“安安,你放心吧,我也可以像人类女性那样哺乳。”祂的眼睛亮晶晶的,好像有一点……骄傲,就像取得了大成功。
啊,祂说出来了。
对了,既然这就是一个“普通的人类婴孩”,那么当然要用正常、普通的方式养她。
是,这很合理,从事实上来说是没错的。
宁安恍惚了一瞬,别过脸,摇摇欲坠的三观晃了晃,坚强地没有碎一地。
那不是她不是她那不是她那不是她……
将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孩子小心翼翼地抱起来,宁安用手指抹去她的泪水,迟钝的感官复苏,久违地感受到了让她为之震惊的柔软,就像抱在一起的云团。
“你喂吧。”只要让这个小家伙不哭。
祂嘴角的笑容毫不掩饰,低低地应好。
真神奇。
宁安看着祂手法熟练地调整姿势,哭声止住,只剩下轻微的、有规律的吞咽声,比咔哒咔哒的指针走过钟盘的急迫感还要挑动心弦。
她没有忘掉祂可怖的样子,但眼前这一幕就像有致命的吸引力一样让她无法移开视线,禁忌、越界、错乱又和谐,就像祂是一半邪恶一半善良混合在一起的、不应该存在的奇妙生物,却因为已经存在而具有一种难以抗拒的……美?
祂就是祂,生来独一无二,不能用种族去定义。
她离得远一点也可以看清,却不知不觉地凑近。
还剩一边。
真的是白色的乳汁,不是鲜红的血液吗?
莫名的好奇像是翻滚的岩浆,热气氤氲,宁安没注意到自己的眼睛里的神采有多惊心动魄。
啊,安安,在看着我。
看着我。
这才是祂想要的“看”,排除掉其他东西,她的眼里只有祂,全部,一点缝隙都不留。
再久一点……
没有被占据的另一边越发鲜亮,除了之前所观察到的鼓涨,有什么东西似乎想要出来,以和另一边形成某种意义中的平衡和对称。
突破压制和束缚,它流了出来。
宁安觉得自己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也被它穿透了,她一时也没细想,只是怔怔地盯着。
颜色是对的。
味道也是正常的吗?
看小孩吃得很香的样子,没有讨厌,应该是的吧。
她用手指接了一点,将濡湿的液体点到叶子上,等了一会,没有被腐蚀的迹象。
一切正常。
孩子转过头,接着打了一个小小的嗝,宁安瞪大眼睛,像是又撞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景象。
明亮的眼睛闭上,嘴巴里却不时发出“咿呀啊”。
吃饱了就睡,很符合婴孩的习惯。
将被染得深浅不一的袍子穿好,祂把犯困的孩子放在探出的花枝做成的摇篮里,摇篮还会自己晃荡,落下花朵塞到孩子的手心里供她抓捏,一点都不要大人操心,和经验丰富的保姆比起来也不逊色。
比爱丽丝梦游奇境还要奇幻的场景。
“安安,她很好看。”
宁安嗯了一声,她凝望着安睡的婴儿,又像是在透过她看其他人。
“她叫什么名字?”
“不知道。安安给她取名字吧。”祂在摇篮的另一边,手指勾着绕在一起的枝条,极有耐性地将它们一点一点拆解,又扭成更紧密畸缠的形态。
好像过了很久,宁安才尽量平淡地说:“……宁宁。”
“暂时叫宁宁。如果她之后不喜欢,让她自己改。”
“好。”祂没有异议。
“我们能照顾好她的吗?”宁安像是做了一个重大决定,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醒来后第一次不偏不倚地对上祂的目光。
我们……
祂咀嚼着这个词,如果能具象化的话,祂一定会将它永远含在口中,压在绝对安全的舌下。
“我们能照顾好她。我们会是……很幸福的一家。”
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