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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 往后不敢胡来。”
“便是想用些小伎俩在后院磋磨你, 也要掂量掂量你表哥的分量。”
姜云岁着实没想到母亲想的竟然这样的多, 她好脾气的解释道:“母亲, 他们家里人不会欺负我的。”
“他们是不可能明着欺你, 私底下的肮脏手段都是你想不到的。”王妃有时也恼自己,到底把她养得无忧无虑是对是错,叹了叹气,“阮洵期既然已经在朝堂为官,他父母为了他的前程,也会更敬重你。”
姜云岁知道母亲都是为她着想。
可她还是愿意把人往好了想,阮洵期是个没什么心眼的好人,他父母也不会事事都机关算尽。
姜云岁低着头,过了片刻,她小声问道:“表哥知道吗?”
要背着她,送她出嫁。
如此麻烦他,还真是不大好。
王妃被问了一顿,“你表哥那么疼你,同他说一声,他也不会不答应。”
几人正在暖阁里说了话,裴闻从宫里回来就被母亲叫到了暖阁,遥遥就见垂着脸安安静静坐在窗边的少女。
阳光恰好落在她粉白的鼻尖,一张脸被映得清透皎白。
他眸光一顿,随后若无其事走了进去。
侯夫人一见他就笑了,“你来的正好。”
裴闻坐了下来,丫鬟立刻递了杯世子惯常喝的苦茶,他搁在手边,随口问了句:“怎么了?”
侯夫人笑着指了指坐在他侧面的少女,“我们正商量着,岁岁大婚那日,让你将她背到花轿里去。”
裴闻垂下眼皮,过了许久,低声应了个好字。
仿佛这事与他而言,并不算什么。
裴闻端起手边的茶杯,轻轻抿了口,他抬眸看向了她,“这些天阮洵期可有给你送信?”
姜云岁摇了摇头,原本没觉得有什么。
被他这么一问,心里竟然渐渐不安了起来。
裴闻见她皱着小脸,黑眸里好似漾着浅浅的水光,他在心底叹息了声,她还真是不经吓,这样看着好生可怜。
男人嗓音低沉:“不用担心,他也快回来了。”
姜云岁点点头:“好。”
暖阁里,正对着太阳。
春日里的韶光照在身上,烧得浑身都是暖烘烘的。
裴闻望着这样好的春光,目光却不由自主落在榻上的少女身上,乌黑幽暗的眸色在她的脸庞停留了许久。
他想起来自己反复无常做的那些梦。
梦里面,她也是如现在这般,穿着红色的嫁衣满心欢喜的嫁给了她的心上人。
他亦是背着小姑娘上了花轿。
裴闻不信那些古怪的梦。
他勾唇,冷笑了声,他怎么可能背着她,送她出嫁呢?
顷刻之间,裴闻已经考虑了许多,姜云岁的父亲并无实权,一家子在皇帝面前都是可有可无的闲散皇亲,并没有多重的分量。
别说是她的父母,便是当今圣上,也阻不了他要做的事。
何况,软弱无能的皇帝并不会为了一个没什么用处的郡主,就和他翻脸。
裴闻想到之后的事情,心情愉悦了几分。
姜云岁被太阳晒得睁不开眼,抬手挡了挡,眯起眼睛望着坐在她对面的男人,看见他唇边的笑,愣了愣。
看来裴闻心情很好啊。
倒是不常见他这么笑。
隔了几天,姜云岁收到了阮洵期的来信。
他已经启程从江南老家回京,接上了父母和兄长,一并入京。
他在信里说自己已经提前看好了宅院,托他的同窗帮他将宅院买了下来。
姜云岁上辈子没见过他的家人,但是不难猜出,一家都是老实人。
阮洵期起先被大理寺抓进监牢里,他的母亲还托人求到了王府,怕他们不帮忙,眼巴巴送来了许多老家那边的特产,还有家里养得那些鸡。
姜云岁收到他的来信,不安的心就定了下来。
阮洵期在信里也并未隐瞒自己回老家的路上,遇到了劫匪,好在并无性命之忧,只是受了点轻伤 。
姜云岁现在庆幸自己找裴闻帮了忙,周述那个人虽然很冷酷,但是武功高强,对付普通的劫匪,绰绰有余。
五月中旬,阮洵期带着家人到了京城。
安置好家里人,他就一刻都不能歇息被提去忙忙碌碌抄写案卷。
五月底,远在胶州的陈王忽然起兵反了。
姜云岁知道消息的时候并没觉得奇怪,陈王造反掀不起波澜,很快就会被压下去。
他带兵刚出了封地,就被赵景淮的兄长压了下去。
陈王被堵在封地里,进退不得。
赵景淮他们打算将他活活耗死在里面,陈王的副将很快就受不住,趁着深夜无人注意,命人偷偷打开了城门,主动受降。
陈王被生擒,一干人等镣铐加身,押解京城。
这件事在京城不过才传了两天,旁人便没了兴趣。
这些年王侯屡次造反,不甘愿姜家的江山被把控在一群朝臣手里,但是又对他们无可奈何。
皇室早已失去了民心。
便是王侯造反,也无人肯应。
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去打仗受罪?这不是脑子有病吗?
姜云岁原以为这件事与自己没什么关系,直到深夜,阮洵期的小厮慌里慌张跑来敲响了侯府的后门。
外面下着大雨,小厮浑身湿透,惊慌失措。
他像是好不容易才逃出来的,哪哪儿都是伤,脸上都破了皮。
姜云岁披着衣裳,宜春在郡主身后打着伞。
深夜里,寒风瑟瑟。
姜云岁见他如此慌张就知道出了事,她让宜春给他拿了把伞,又给递了干净的枕巾,待他擦干净脸上的雨水,才白着脸问:“是不是他出事了?”
小厮狠狠抹了把眼泪:“大人…大人他被人抓走了!”
姜云岁眼前黑了黑,往后退了两步,被宜春扶着才没跌倒。
“方才来了些奴才根本不认识的人,来势汹汹踢开了院门,每个人都凶神恶煞的,提着刀就把大人抓走了。”
小厮的声音越说越低:“他们说大人参与了陈王的谋反案。”
姜云岁压根不信。
根本就没这回事。
她稳住心神,深深吸了口气:“是谁来抓的人?”
小厮眼睛红了一圈:“大理寺那位宋大人亲自带人来捉的人。”
姜云岁想不通事情怎么还是变成了这样。
她有些茫然,小厮扑通一声当着她的面跪了下来,“郡主,求求您救救我们家大人吧。”
姜云岁缓缓回过神,她叫人送他回去。
天亮时,雨渐渐停了下来。
姜云岁不敢耽误片刻,坐上马车急匆匆赶回了王府。
她满脸的憔悴,扑到母亲的怀里,未语泪先流,脸上的泪悄声无息的。
她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