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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沐:……这种友谊不要也罢。
他转头去找自家二哥,想要质问他为何抛下自己先跑了,踏入账中时,却看见齐大郎端坐在前,那股气瞬间泄了下来。
“魏郎为什么会和商队一起过来?”齐沐凑近他们,百思不得其解。
齐大郎瞥了他一眼,摇摇头,又说道:“还暂且不知他路上出了什么事。”
他又站起身来,高大的身躯笼罩着面前的舆图:“我马上就要回长安了。”
齐大郎本就是在长安附近的大营内任职,只是大夏对西突厥发兵,他不放心自己的弟弟,这才自请来到了边疆。
先皇逝世,长安城内的局面也不知道发生了怎样的变化,大军已经占领了西突厥的地盘,他也是时候该回去了。
“大哥!”齐沐惊呼出声。
他的封号是宁远将军,已经快比肩北亭侯了,在自己的家人面前,仍旧是一副少年人做派。
“我回去时,途径鸣沙县,会问一问魏郎到底发生了什么。”齐大郎皱了皱眉,显然从中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息。
“你跟我一起回去。”他又看向正在低头装鸵鸟的齐二郎。
“……知道了。”齐二郎没隐身成功,闷声答道。
他们二人来到鸣沙县时,正遇上相亲大会的收尾,也不知道衙役们怎么想的,居然让刘大郎扮演关公,正给众人表演耍大刀。
“好!”即便刘大郎动作笨拙,围观群众也热情地鼓掌。
魏琳挠了挠头,今天是乞巧节没错吧?不表演牛郎织女,怎么开始表演关公耍大刀了?
她还是高估了边疆庶民们对中原节庆习俗的理解程度。
王婉难得地将幼子抱了出来,她的幼子身体不好,一张小脸惨白,完全看不出儿童的活泼好动。
刘大郎扮演的关公将绿袍子掀起,在她的幼子头上挥过。
“关公袍下关关过,过了这一关就好啦。”魏琳蹲下来,摸着小男孩儿的额头说道。
小男孩儿转头看了她一眼,又将自己的头埋进了王婉的怀中,王婉紧闭着双眼,虔诚地念叨着什么。
魏琳又叹了一口气,鸣沙县像王婉这般的寡妇有很多,她们独身一人,还要养育家中的子女。
只能希望相亲大会有些作用,能帮助她们找到共同生活的人。
她正与民同乐时,齐大郎骑着马跑进城中,齐二郎紧随其后,新奇地看着水泥路面道:“魏郎又搞出什么新鲜玩意儿了?”
他正说着,身下马儿马蹄一滑,整个人都栽倒下来。
“嗷!”齐二郎捂着屁股吼道,这地面太硬太滑,一个失神就摔倒了。
魏琳被这声吼叫吸引,起身查看,才发现他们二人。
“不要在水泥路面上跑马!”她赶紧将齐二郎拉了起来,又看了看另一匹马上不敢轻举妄动的齐大郎,问道,“你们怎么来了?”
周围是喧闹的人群,齐二郎听着鼓声道:“这么热闹?在干嘛呢?”
“乞巧节。”魏琳笑了笑。
就是鸣沙县的庶民们庆贺节日的方式和长安有些不同。
齐大郎看了揉着屁股的二弟一眼,最终还是翻身下马,跟着她一路步行回到了县衙。
“你在来时发生了什么?”齐大郎敲了敲桌子问道。
魏琳愣了一瞬,没想到他们知道了这件事,摸了摸鼻子:“是不是王子来找过你们了?”
“王子?”齐二郎扶着屁股探头,那个奴隶商队的头头竟然是王子?
魏琳将前往鸣沙县时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他们,齐大郎蹙眉不语,齐二郎嘶了一声,奇怪道:“官道上怎么会有盗匪?”
大夏对人口流动的管理很严格,部分庶民为了逃避这种管理,会专门挑一些荒无人烟的道路行走,碰上盗匪也是常有的事。
而官道上每隔一段距离就有驿站,匪患比起其他道路上少得多,更何况她是朝廷册封的外官,还有专门的仆从护送。
“马夫跑了,侍从也跑了。”魏琳摇摇头道。
这两人丢下她自己跑了,本来就是很可疑的事,更不用说那三个盗匪明显就是冲着她来的。
齐大郎沉思许久,终于开口道:“你是在哪里碰见盗匪的?”
“祁连山下,为了躲避他们的追捕,我逃进了山间,第二日下山才碰见那支商队。”魏琳指着县衙内的舆图说道。
县衙内的舆图还是她从姚博士那里借来的,已经过了许多年,记载不甚详细。
从长安一路过来,途径各个州县,只有到了祁连山下才人烟稀少起来,看来盗匪身后的人考虑得很清楚。
往后是人口稠密的州县,如果再往前,就是西会州的地盘,靠近敦煌郡,也容易被人发现。
“我们要回长安了。”齐大郎看着她说道。
魏琳想了想,又掏出一封信来:“能帮我把这封信送给太子殿下吗?”
她和俞刺史会面后,就隐约觉得长安发生了什么大事,可惜那个老头子说什么也不愿意告诉她。
她给太子寄了好几封信,但是至今也未收到回信,魏琳有些担心,寄出这封信,也是想让齐大郎帮忙查探太子的情况。
“好。”齐大郎将信收了起来,对她点点头。
他们二人的动作很快,问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后,又立马牵着马离开了鸣沙县。
离开了水泥路面后,齐二郎又变回了那个意气风发的马上将军,他扫了一眼鸣沙县破旧的城墙,忍不住问道:“你要一直待在这里吗?”
其实魏琳只要给长安的长辈们写几封信,就能离开这个鸟不拉屎的破地方,最起码,凤州蔡氏会很乐意帮助她。
但她只是笑着摇了摇头,又望着正庆贺乞巧的热闹人群道:“现在还不行。”
鸣沙县还需要他们的小县令。
……
齐大郎带着人马前往长安,魏琳继续窝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上,偶尔去看看施工队的进展。
她站在河堤上,蹦跶了两下,又拿出纸笔写写画画着什么。
“小县令,真的要挖水渠吗?”伊利哈木担忧地看着她。
牧民们爱惜着大漠里的每一处水源,逐水而居,挖水渠这样的工程,他们担心会触怒大漠的神灵。
“当然要挖,”魏琳抬起眼皮看他,“别老担心那些了,挖了水渠后,你们的牧草会长得更旺盛,牛羊也会吃得更好,长得更壮。”
“大漠的神灵不会生气,她会很高兴看到你们过得好的。”
牧民们信仰一位母神,传说是她劈开了大漠,将自己的血液放到了土地上的沟壑中,成为了滔滔不绝的河流。
魏琳没法儿跟他们解释河流形成的原因,只能用这个笨拙的理由来安慰他们。
牧民们很快接受了这个解释,一年前还差点要和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