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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人相答。
卫国公马上唤了人来。
“去,去到表少爷的寝居和往昔读书的水榭,给我查痕迹!”
他声音是颤的,人站起了身来,腿也是微抖的。
饶是他身经百战,打了无数场仗,往昔上战场的时候都从来没抖过,也没怕过,此时却...!
郭如柠惊道:“查,什么痕迹?”
依然没人相答,郭祈年摁住了妹妹的肩旁,把她揽在怀中安抚。
接着,不及那被派的人出去,门外匆匆奔来一个丫鬟,丫鬟手中抱着一只小白猫。
“国公,夫人,二小姐,这可是大小姐的猫咪?”
郭如柠上前一把接过,一眼便认了出来。
“是,你在哪找到的。”
丫鬟道:“清风水榭附近,小猫藏在树丛中,不敢出来。”
卫国公心再度猛然一沉。
清风水榭,与他那亲外甥顾词安早些年读书时所在的兰亭水榭相距甚近。
那兰亭水榭除了他外根本没人会去,且他的书籍就在那水榭之中!
卫国公又突然眼睛睁圆,忆起两个月前,太子从鄯城剿灭天阁归来后,曾向他要过女儿郭如柠生日宴那日的访客名单。
后来,这十多日内,芝芝归回后,太子明显和他走的甚近,甚是信任他,言语之间,暗示透露过,小女儿郭如柠的生日宴上,那天阁之主曾在他家出现!
卫国公脸色苍白,喉结艰难地滑动了一下,嗓子中像是被灌了沙子了一般。
“出...大事了...”
言毕,人猛然朝门奔出!
“爹!”
郭祈年紧跟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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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丽正殿
裴承礼将看过的奏折扔到一边,回手之际,眼睛定在了左手边的那份名单之上。
名单上赫然写着三十几个名字。
一行为七,一共五行。
此时,那一个个名字皆已被黑笔划掉,唯独剩下最后两个。
其一:郭祈年。
其二:顾词安。
他盯了这两个名字良久良久。
这是他最不希望看到剩下的两个名字。
自然,这也非郭家二月二十九日,郭如柠生辰之日访客载书上所记过的两个名字,而是他,后添上去的。
适才,他方才把那倒数第三个划掉。
距离眼下唯剩其二,不过一刻钟的功夫。
裴承礼垂眼盯瞧着那两个名字许久许久,不时,持了狼毫,慢慢地将那“郭祈年”三个字,划将下去.....
他幽深的目光接着便就久久地盯在了那唯一的一个名字上。
这时,殿外传来通报。
“殿下,卫国公父子求见。”
裴承礼的心骤然一沉,桃花眸抬起,本就沉肃的脸,俨然更加冷沉,眸子明显有了变化。
“宣。”
护卫听令,传将下去。
而后不过多时,殿外便传来匆匆的脚步之声。
“殿下!”
卫国公入门便跪了下去。
郭祈年于车上早听了父亲的猜述,亦随之下跪,缓缓闭上了双眸。
裴承礼自护卫通报到此时,眼睛一动未动,于御座之上,身子亦是一动未动,那双眸子直直地盯向卫国公。
直到卫国公惨白着脸,抬眼:“殿下,芝芝,失踪了!”
男人的眸子肉眼可见地猩红了去,人陡然站起。
卫国公继续语速极快:“无征无兆,突然就消失的无影无踪,臣派人将府上翻了十几遍皆是没有,可以确定未坠河湖、枯井、未明着出府门。眼下最大可疑,便是外甥词安曾以取书之由抬过一个箱子出府,但如若真是被他...臣想不明白是何缘故...臣,臣亦不知说些什么...但臣已然派了人去国子监以及他外头的私宅捉人问询...如若真是他之所为,臣百死难赎!愿意受任何惩罚!”
裴承礼狠狠地攥上了手掌。
自听得他父子到来,他便预感到了那最坏的结果。
果然如此。
他似乎什么都能忍,什么事都能稳住心绪,藏住情绪,有条不紊,唯独对那个小姑娘之事,他半丝控制不得。
“来人!”
裴承礼呼吸陡然粗粝了去。
“传禁军统领李韫!”
“是。”
护卫刚刚应声,门口便奔来了另一护卫。
“殿下!!殿下!!”
那护卫手中托着一个木盒,木盒上有字,清晰地写着“裴承礼亲启”五个大字。
最最关键,此物乃他人以飞刀传书之式钉在了东宫的宫门之上。
何其嚣张,何其大胆,可想而知。
裴承礼咬着牙槽,当即接过,打开,其内是那小姑娘的一支珠钗和一张字条。
字条上所述极为简单:“酉时,城南废庄,一人。”
裴承礼不及丢下那字条,身旁的曹兴德便慌张地劝慰道:“殿下,不可,绝对不可。”
然他的劝慰如何会有用?
裴承礼只一句话:“传七卫,调两千弓-弩-手!”
语毕,人已经抬了脚步。
“殿下,殿下!”
郭氏父子也当即起了身。
曹兴德将那字条拿了下来,于郭操过目。
“大将军,这......”
郭操亦是狠狠地闭了下眼睛。
转而便跟了出去。
郭祈年眼尾泛红,一言没发,也随同父亲而去。
裴承礼肃颜一路直奔宫门。
七卫之首虞越就在附近,到的最快。
裴承礼冷着脸面只与他低语了两句,而后便匆匆离去。
男人抢过士兵手中牵着的骏马缰绳,尚未出宫门,便翻身而上,驰骋而去,一路直朝神午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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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酉时,太阳尚未落山,只是已近黄昏。
天不黑,但有云压下,空气发闷,山雨欲来之相。
裴承礼独自一人,急速驰骋,身后有人,但相隔甚远,根本追之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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芝芝浑身受缚,眸中泪盈盈的,小眼神灵灵动动,一会儿偷瞄一下那边看着她的四个女杀手;一会儿偷瞄一下更远处,时而唇瓣发颤,吓得抽噎两声,但最后终是又恢复过来,尤其待看到门口那男人高大的身影之时。
她强装作镇静,从容开口。
“他不会来的,要不然,你就杀了我吧!”
“我给你指了活路,你,你不走,马上,再错下去,你就真的没有退路了。”
顾词安缓缓而笑,低头摸了摸自己手上的刀子。
“钟妩,你怕是弄错了一件事。”
“我要活路作甚?”
“我只想,让他死!”
芝芝愈发地打颤,忍着忍着,吓得眼泪还是要往出流,强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