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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越姜已经入睡后,裴镇又起来一趟。
他看了一会儿盒子,最终取了把锁,把盒子锁上。
钥匙随手拢在?袖中,他回到榻上。
第二天,越姜刚醒,便见裴镇已经先她一步起来,他坐在?床头边,手上正把玩着一个钥匙。
他把玩的出神,倒是?没发现?她已经醒了。
越姜看了一眼他手上的钥匙,作何用的?
打了一个呵欠,手指伸过去,轻轻抓了抓他手腕,“何时起的?”
醒了?裴镇的目光随着她的声?音瞥过来。
目光中,她眼中还残留着困意?,一眨又一眨,他笑了笑,钥匙又拢回袖中,拉她起来,“也就?不久前。”
越姜点点头。
她靠过来枕着他的肩,目光又看向他的手掌,这会儿看不见钥匙了,已经被他放在?了袖袋之中。
她打一个呵欠,醒神,“该要出发了罢?我唤李媪进来。”
“嗯。”裴镇摸摸她的头发,点头。
……
不几日,洛都。
坐镇洛都的孙颌收到了天子的亲笔信,信上说,这月三十,天子乘舆便能回到洛都。
孙颌大喜,拍掌而笑。
天子要归了,此番一去北夷,可?是?有大半年未见天子了。
如今,秋收岁丰之月,四海大安之时,天子不日就?要回到洛都了!
孙颌笑得咧开了嘴,比上回收到北夷平定的信件还要高兴。他不住的摸胡须,来回走动。
到了二十九日当晚,更是?兴奋的辗转反侧。
何氏被他翻来翻去的动作闹得不安生,头疼抚额,“你总动什么??”
孙颌不好说,毕竟天子行程尚且还要保密。
他憋了憋,只张嘴道:“今日茶喝多?了,睡不着。”
何氏:“那你出去动去,折腾累了再回来睡。”
孙颌:“……”
他吹一下胡子,低哼,“行了,我不动就?是?了。”
何氏心想他先老老实?实?躺着再说这句罢!看看他才说完,就?又开始翻身?的动作,这话哪有丁点可?信。
暗想,明?日是?不准他夜里再喝太多?的茶了。
与此同时,这夜的裴镇屋里,裴镇也还没有睡。他刚从隔壁屋里忙完回来,才踏入房中。
一进来,便见越姜拿剪子在?拨弄烛芯,专心致志,连他走近了也没发觉。
挑了下眉,过来取了她手中剪子,黑眸低垂睨她,“倒是?入神。”
手中剪子被拿开,越姜顿了顿,抬眸看他。
裴镇坐下来把她拉到怀中,半拥着她,“想什么?呢?”
平常可?少?见她有这样出神的时候。
黑眸定定看她,他盯着她面上的神情瞧。
越姜眨眨眼睛,迎着他的目光。
心想自己?刚刚沉默想事情时,竟然已经无知无觉把心思都摆在?脸上了?他倒是?一回来就?瞧出自己?在?想事情。
抿了抿唇,凝着他,知他看出她在?想事,她一时间却是?仍然没有说话。
裴镇眯了下眼睛,目光不动声?色变化少?许。他搭上她的腰,佯装不察,只接着问:“在?想什么??”
说着时,手掌抚弄,在?她腰上一下下摩挲着。
期间,黑眸一直定定在?看她。
越姜也定定看他。
两人的眼睛这样对视许久,最终,越姜嘟囔一下,软下身?子靠他臂弯,拨弄着他的下巴说一句,“我今日去街上买缂丝,遇见了一个人。”
裴镇点一下下巴,“嗯,遇见了谁?”
越姜眼睛望他,“黎萩。”
这一声?,她说得很轻,而目光,则紧紧凝着他眼中变化,看他反应。
他确实?因?为这个名字有了反应,但似乎也只是?对于一个陌生名字的反应而已。
他皱了下眉,掀眼问她,“谁?你认识的?”
从前那人欺负过她?所以今日才一见到那个叫黎萩的,她便心不在?焉出神?
想到这,裴镇干脆直接问她,“是?受她欺负了?”
越姜:“……”
瞄了好几眼他的反应,是?真不记得了?
看着他的眼睛,她极认真的问:“真不记得了?”
裴镇更加皱眉,记得什么??
那个黎萩的,难道他该记得?
看一眼她的反应,裴镇稍微想了想,好像明?白她的心不在?焉了。
她如此问他,是?以为这个人是?他该认识的。
他忍不住笑了下,“何故以为我一定识得?”
越姜:“左霆认得她,还说……”
说到这,越姜停顿一瞬,眉头略微皱了一下,这便是?她为什么?一回来就?心不在?焉的原因?。
她扒拉扒拉他下颚骨,目光再次直视他,“左霆说曾经有一次你受了伤,她曾进营中侍疾。”
嗯?侍疾?
裴镇皱眉,有这么?个人?
看她一眼,她眼中认真,不像是?只在?拿话诈他,而且,她还提了左霆,也没必要仅仅为了诈他就?编这么?个话。
可?,裴镇面无表情想了又想,也确实?不记得记忆中有这么?个人。
“真是?左霆识得?我怎的毫无印象?”
越姜点头,“左霆识得。”
“今日在?那缂丝阁中,左霆看了两眼,便认出来了。”
也是?因?为左霆看着认识那人,她才问了一句。
那时她才挑好了要送给叔母的缂丝,正等着掌柜的一一给她收好时,看到了进来的黎萩,一副清秀模样。
对方也看到了她,目光停了一下,接着便看向她身?边护卫之人,而在?她的目光落在?了左霆身?上之时,她清楚看到对方眼中有了停顿,那人是?认识左霆的。
而看完左霆,对方的目光又回来看她,再之后,便是?领着身?后的两名仆婢走了,都没有进缂丝阁中。
越姜觉得她最后看她的那一眼极其复杂,有打量,有细瞧,还有一些其他复杂的东西掺杂,多?的叫她看不清。
她也就?觉得对方肯定不仅仅只是?一般与左霆相识,一定还有别的。
而由她最后看她的那一眼,很难不让她联想到别的。
于是?之后回程之时,便特意?问了左霆一声?。
左霆被她问的眼睛讪讪眨了好几下,似乎不知道该不该说。
后来还是?她一定要他说,他才无奈开口:“黎萩好像是?和主公的外祖谢家有些关系,曾经陛下有一次受伤,又正好那地?离的谢家近,曾经的谢大人谢寅听说后,便送了个人来营中侍疾。”
而那人,就?是?黎萩。
这一句才说完,左霆看着皇后神色,赶紧又道:“不过她只待了几个时辰就?走了,那时尹先生也在?帐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