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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酒坊的生意好像特别好,父母整天忙个不停。两人都上了年纪,她担心他们的身体吃不消。

想打个电话问问母亲。可语音电话拨出去却没人接。

她转头又给父亲打。还是没人接。

有这么忙吗?两人连电话都接不到。

隔了半个小时,梅月女士才给女儿回了电话。

“新余,什么事呀?妈妈刚忙到了,没接到你的电话。”

梅女士嗓音嘶哑,隐隐透着一股子疲惫。

程新余心头一紧,可声音倒是平静如常,“没什么事,就是有点担心你和爸爸的身体,打个电话问问。”

梅月明显松了一口气,细声细语地说:“我和你爸爸身体挺好的,你不用担心。你一个人在外面才要多注意身体。别老熬夜,对心脏不好。平时自己多烧饭,外卖少吃。没事就多跑跑步,锻炼锻炼身体,你看看你多虚,走两步就喘。”

靳恩亭也总说她身体素质差,还专门给她办了张卡,让她多去健身房锻炼。只不过她懒,一直拖着没去。

母亲的唠叨声是这样的熟悉,又是这样的亲切。一切如常,程新余可以放心了。

她低声道:“我都这么大了,会照顾好自己的。你们顾好自己就行,别担心我。”

“新余,我和你爸爸年纪大了,身体是一年不如一年了。酒坊的生意后面都是要交给你的。你明年还是回老家吧!别一个人在青陵待着了。离得太远了,顾不到家里的。”梅女士又开始旧话重提,催女儿回老家。

程新余:“……”

程新余一直很抗拒这个话题。母亲每次提到,她都会下意识岔开。

她语气敷衍,匆匆忙忙道:“妈,明年的事情明年再说。我这边还有工作,先挂了。”

脑袋枕在沙发上,怀里抱着抱枕,程新余揪着抱枕的一个角,有些出神。

以前她对青陵这座城市毫不留恋。只是为了逃避回老家,她才留在这里。

可如今她并非全无留恋。她有点舍不得靳恩亭。即使她很清楚,他俩是不可能的。

一上午没什么事,程新余把《春日》又翻出来刷了一遍。

看到男女主在篮球场上的四目相望。眼底炙热汹涌的爱意喷薄欲出,可又被他们死死压制住。

她都替他们着急。怎么还不表白呀!你倒是快点表白呀!

突然,铃声乍响,刺破凉薄的空气,犹如一阵飓风卷进程新余双耳。

眼皮狠狠一跳,她下意识瞥了一眼屏幕。电话是她外婆打来的。

老太太不会用微信,只能打电话。

祖孙俩隔三差五会通个电话,聊上几句。

“喂,外婆?”

那边是外婆苍老沙哑的嗓音,缓缓而至,“新余呐,你爸爸今天动手术,手术结束了吧?还顺利吗?我刚给你妈打电话,她没接。我就想着给你打电话问问,我都担心一上午了。”

“手术?!”程新余如遭雷劈,浑身一震,僵在原地,迫不及待追问:“我爸动什么手术?”

外婆惊讶出声,“怎么,你不知道吗?你爸之前不是总说心脏不舒服嘛!这次去医院查出来冠心病,要做什么心脏搭桥手术……”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思绪断层。外婆余下的话她一句都没听清楚,满脑子都是心脏搭桥手术。这可不是普通的小手术,这是大手术!

这两年,父亲时不时就说自己心脏不舒服。让他去医院检查,他又不愿意,总说自己没事。她和母亲就没当回事。没想到是冠心病,还需要手术。这么大的事情,父母居然都瞒着她。要不是外婆无意中说漏嘴,她这会儿还被蒙在鼓里。

难怪酒坊的生意突然就变好了,母亲总接不到她的电话。她寻思着现在是春天,是酒坊的淡季。父母怎么可能会那么忙。她一直觉得奇怪来着。

难怪刚刚母亲给她回电话时,声音上听去那么疲惫。父亲马上要动手术了。她能不累么?担心都担心坏了。而她竟然没有多追问一句。

程新余在客厅里急得跟个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窜。

原地转了两圈,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她开始分析自己接下去应该怎么办。

她必须马上回家。

她火速在手机上订票。

汀兰离青陵不算太远,高铁就能到。她订了最近一趟高铁,一个小时以后的。

所幸现在还没到五一,车票没那么紧俏,不然她连车票都抢不到。

订完车票,程新余赶紧手忙脚乱收拾行李。

行李箱放在衣柜上面,她踮起脚把它拿下来。

里面放了夏天的衣服。她把衣服一包一包拿出来,丢在一边。

简单收拾两件换洗衣服塞进去。

就做了这么点事儿,早上被切到的手指开始一抽一抽的疼,比之前还厉害。

痛感密密麻麻的,犹如针扎一般,牵扯着头皮。

程新余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眼泪生生逼出了眼角。

她不知究竟是手指疼,还是心疼。

时间很紧,她不敢耽搁,推上行李箱赶紧出门。她怕错过这趟高铁,还要等更长时间。一想到父亲正在手术室里,她整颗心就揪成一团,坐立难安。

打车去车站。

父母不想让她知道,她就没给他们再打电话。她联系了表姐荀听,询问情况。

荀听接到妹妹电话,先是意外,继而叹了口气,“舅舅舅妈不让我们告诉你,怕你担心。舅舅住院都住了一周了,定在今天手术。他现在进手术室了。医生说要好几个小时。我和舅妈守在外面,我爸妈也在。新余你别太担心,路上注意安全。”

程新余吸了吸鼻子,哽咽道:“姐,有什么情况一定要及时通知我。”

荀听柔声安慰她:“放心,没事的。”

给表姐打完电话,程新余就对司机师傅说:“师傅,我着急赶车,麻烦您开快点!”

师傅:“好嘞!现在不堵车,很快的。”

司机师傅将车子开得飞快,路上根本没耽搁。二十分钟后,她被载到高铁站。

还没开始检票,不过队伍已经排得老长老长了。

她推着行李箱走到队伍最后面。

前面站着两个女孩,戴着口罩,正在小声讨论着什么。

程新余无意探听他人的谈话。可离得近,她还是被迫听了一耳朵。

“面试我的考官都好严肃啊!我一看到他们就牙齿打颤,腿抖得不行。考题一出来,当场就蒙了,一个字都憋不出来。被刷下来,我一点都不奇怪。”

“你好歹还进面了,我就一整个陪跑的。行测考得一塌糊涂,才五十二分。只能明年再战了!”

“我考了三年都没上岸,不想考了。”

“谁还不是考了一年又一年,我都第五年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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