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0
”
西帝气结,“他这样嘲讽仙界,你都不动火吗?”
女帝奇异望他:“这样你就动火?万年前他就随便压着你们揍了,你当时怎么没气死呢?”
西帝:“……”
当时是没气死,现在快了。
“行了,气也没用,”紫琼女帝又望云外,眼神空旷而远,“幽冥是他一手统立,那禁仙之术一日不破,仙界就没一个能下得去的。”
“那他也别得意。仙界的下不去,凡界修者可以。”
女帝皱眉,回眸:“你又授意凡界仙门做事了?”
西帝被瞪得一缩脖子,刚积攒起来点阴狠霸气顿时怂了大半:“咳,只是,漏了点风声。”
“你这是给他送菜。”
“放——”西帝及时收口,“他才刚苏醒多久,能有多少实力,不趁这个时候杀灭他这最后一丝神魂,难道要养虎为患,等他打上仙界来吗?”
“……”
紫琼女帝欲言又止,最后也没说什么,只摇了摇头,懒得再与这个蠢货分说。
她怎么就一时猪油蒙心,看上这么个愚人。
当初要不是看他可怜……
紫琼忽想起什么,“南蝉知道这件事吗?”
“她一直在闭关,这次几百年没消息了,”西帝皱眉,“说起这个,我刚才气极都忘了,那‘冥照’显影里,我好像看到有个女娃娃在他身旁?”
“嗯?”
紫琼微怔,随即摇头失笑:“怎么可能,他那个人……当初南蝉为了他,穷尽碧落,也没换回他一次住眸。他身边怎么会留个女娃娃?”
西帝没说话,眼神暗烁。
也是。
那个狂悖祸首,但凡肯动一点私情,与南蝉结为连理,最后也不会是那种下场。
回来又如何?
酆都万恶之首已被他们亲手埋葬万年,这世上沧桑历变,世人所知所闻皆与他无关。
就算他苏醒归来,如今也不过一只无名恶鬼,早已不是当年风华无双、举世皆知的酆都帝业了。
区区恶鬼,还有何可畏?
一日后,幽冥界,南州。
某个客栈小楼的二楼内,时琉的意识慢慢“醒来”。
她最后一点意识,只记得酆业与她说,狡彘会带出他和她的各自一缕神魂,出来以后寻机附体昏迷伤者,使她暂时拥有一具身体的支配权——
这样她就能看看外面的世界了。
不过在那之前,她得陪他处理完一件事。
狡彘这次之所以进鬼狱,就是得罪了一队从凡界下来的仙门势力,据说对方初来幽冥就被狡彘冲得七零八碎,两边结了大仇。
后面一次交战,狡彘一时不察,被对方的仙门长老祭出能锁定气机的宝物“留影石”,自此,只要它原形出现,必然引来仙门或是其余幽冥州府的围攻。
论修为和战斗,狡彘以一当百。
可人间器物阵法,向来是它们这种头脑简单的兽类最头疼的东西。躲了数日依然无果,只能以幼态显现,可把它憋屈坏了。
——酆业这次出来,就是替它解决此事的。
为了方便行事,酆业让狡彘把他们的神魂直接送进那队凡界修者中。
不过……
时琉低头,拈起自己附身这少女伤者的腰带玉佩。
乳白色玉质入手细腻,圆形玉环中间一柄利剑,玉佩尾部垂下白色丝绦。
时琉看得呆住。
她怎么也没想到,狡彘说它得罪的修者势力——
竟然是时家的历练者?
第5章 丰州鬼蜮(五)
◎叫她死个明明白白。◎
剑形玉绦环,是时家的象征之物,所有正式子弟和时家门客人手一只。
拥有了这个,就代表着是被宗族认同的修炼子弟——所以它曾经是时琉在童年时最渴望得到的东西。
只是直到十二岁那年在山下被掳走,时琉都没能属于拥有自己的那块。
到“死”,她也从未被时家承认过。
捏着薄薄的玉绦环,时琉一时心神恍惚,连休息的榻前来了人都没察觉——
“一块石头,有什么好看的。”
时琉一惊,吓得她往榻里缩了缩,仰头才望见一张完全陌生的青年公子的脸——
身量修长,容貌英俊,一双多情桃花眼,还有更显凉薄的高鼻薄唇。
好看是好看,但比起某人本相,全然不及十分之一。
“封邺?”时琉挪回来,小心与他确认。
长眸一垂,青年公子那双本该多情的桃花眸此刻却像叫冰水浸过了,哪哪都透着沁骨凉意:“换了具身体,胆子也换小了?”
“……”
时琉还是不放心,左右看看,确定房间里再无旁人:“你什么时候来的?”
酆业没说话,一瞥房间临窗的围棋桌。
黑白双子交战正酣——他一个人下的,棋局下了多久,他就来了有多久了。
时琉有点不好意思,又往榻外挪了挪:“让你久等了。”
“你神魂太弱,”酆业以一种奇异眼神打量她,“以你体质,竟然从未修行过?”
“体质?”
时琉不懂他意思,犹豫了下才轻声答了:“修行需在识海里立灵台,旁人天生灵台根基至少有米粒大小,而我识海天生一片空茫,是不能修行的废体。”
“废体?谁说的。”
“族中……”时琉下意识捏紧了手里的玉佩,低头,“家里长辈。”
酆业轻嘲:“界门都没望见的浅薄蠢物,倒是敢放厥词。”
“嗯?”
他那句落得轻,时琉并未听清,她正要追问,两人身在的房门忽然就被从外面拍得重响。
“琼哥哥?琼哥哥?你在里面吗?”
“……”
时琉听得有些懵。
穷哥哥是谁。
不等她想完,门外的人似乎等不及了,竟是直接推门踏了进来。
进来的姑娘腰悬玉佩,显然也是队里的时家子弟,又一身鹅黄衣裙,十七八岁的模样,眼神灵狡地在房间里转了圈。
最后停在榻旁的青年公子身上。
“琼哥哥,你怎么还真在这个丫头的房间里啊?”
鹅黄衣裙不满地跑跳进来,到了榻前不忘瞪上时琉一眼。
也就是这一眼,惹来了时琉惊讶的一声轻“啊”。
——这人她是认识的。
二叔家的堂姐,时轻鸢。
时琉在时家生活的最初那几年里,对这位性格骄扈的堂姐印象很深。而后来关进小院里,起初那位使婆奶奶还在世的时候,也常讲起时家主家里的事情。
如今这张面孔虽然早已脱去幼时记忆里的稚嫩,但五官模样没什么变化,时琉从小心思通明,很轻易就记起来了。
那封邺附身的“琼哥哥”就是……
时琉回忆着。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