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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
“他们家的人,真是该死啊。”
那些在阴暗处肆无忌惮的讨论声,就像是一桶冰水,浇灌到了她的头上。
梁婆站在一墙之隔的外面,那时候的她还不懂得隐藏自己情绪,她愤怒地找上门,要跟在里面嚼舌根的人争个你输我赢。
“你们胡说八道!当年要不是我爷爷跟人比拼,用自己的修为换来了我们这一片的人的安宁和生命,你以为你怎么可能活得下来?”巫辛的声音掷地有声,她说的都是实话,当年修真大陆来了好多高手,嘴上说着是要挑战她的爷爷,但是她爷爷那么强大,怎么可能会输给那些人?
巫辛那时候虽然很小,但却已经记事。
她们镇子上的人原本就一直在一起生活,那些个从远方来的“客人”们,嘴上说着只是前来挑战自己的爷爷,想一起切磋切磋而已,但最后,那些“客人”都败落在她爷爷手中时,其中一人却将她们镇子里的所有人都圈禁了起来,放话只要她爷爷苏重楼一日不死,那在他手中的无辜的村民就会因他死去。
巫辛奋力要给自己的家里人辩驳,现在镇子上这么多人的性命,分明就是她爷爷的命换来的,这些人凭什么说她们家的人都应该去死?就连当初的结界被封印时,也是她的父亲,第一个以身献祭,想要用自己的命,让剩余的族人回去。
她以为在矮墙后面的那些人只是少数人的狼心狗肺的人,她也以为就算是这件事情闹出去,也不会有人站在这样没良心的人身边。但是,真的闹得人尽皆知的时候,巫辛看着周围的人,听着那些虽然是用力压低了,但落在自己耳朵里仍旧很震耳欲聋的声音,她一颗心顿时变得冷冰冰。
“感谢?我倒是宁愿当年就那么死了,也好过像是这样这样,不人不鬼地活着。”
“可不是吗?当初要不是巫重楼无能,我们难道还会受到这样的诅咒?就算是活着,但是这辈子都不可能再修炼。这么长的寿命,分明就是让我们来遭罪吃苦的。谁想要像一条狗一样,死乞白赖地活着?”
“他们巫家的人倒是名利双收,但是最后吃亏吃苦的人,难道不是我们吗?”
那些话虽然不是当着巫辛的面儿讲出来的,可是那般高的银两,显然说话的人也没有想过要避着她。说不定,对方就是看准了她也在这里,故意用着这样的音量说话,让她能听个明白。
那时候她才知道,原来自己爷爷的牺牲,在当年的那些人看来,是保护大家的英雄。但是日子久了,那些活下来的普通人,却渐渐地变得怨恨,怨恨她爷爷没能赢了当初的那些人。
可是巫辛想说,不是她爷爷赢不了那些人,明明就是那些人绑架了整个镇子上的人,用他们做了人质啊!为什么这些人就忘了呢?
她最初还在认真奔走,想要让大家想起来,不是巫重楼输了,是巫重楼被逼迫了。
但她的想法太单纯,当她再上门,想要跟镇子上大家沟通时,发现从前总是敞开大门迎接自己的那些人家,现在即便是她都快要敲破了房门,也没有一个人会来给她开门了。
“为什么会叫重楼镇呢?”
梁婆这时候听见少女不解的声音询问,她忽然觉得眼睛里有些潮热。这当然是当年的人为了纪念她为了整个镇子上而死去的爷爷,才取的名字啊。当年的大家,希望谁都不要忘了巫重楼,可如今,谁还愿意提起这个名字呢?
一个死人,在死后的几百年时间里,什么也不做,但就是因为活着的人的想法变了,这个曾经的恩人,也变成了大家怨恨的对象。就连“重楼镇”,也变成了“吃人镇”。
这些年来,梁婆早就变得麻木,可如今被奚十里这不经意的问题勾起了万千回忆,她的心里,一时间百感交集。
片刻后,梁婆才开口。这一刻,她忍不住想,如今这沧桑年迈的声音,终究是跟当年那个鲜活的小姑娘愤怒不解的声音不同了。
“为了纪念一个人。”梁婆说。
奚十里:“谁呀?”
“巫重楼。”
这是奚十里和千山第二次听见这个名字,奚十里挑眉,“那应该是个很厉害的人。”
走在最前面的梁婆听见这话,短促地笑了一声,不是什么特别开心的笑声,但具体带着怎样的情绪,因为时间太短,奚十里和千山也没能琢磨出来。
“厉害吗?”梁婆的声音从前面传来,“不厉害,只是一个有些蠢的人而已。”
费尽心思让族人活下来,牺牲了自己,百年后,却不知道被多少人暗地里唾骂。
但这些,两个无知的小儿又怎么会明白呢?梁婆心想着。
很快,奚十里和千山就在梁婆的带领下,走出了密道。
出来后,抬头一看,周围已是沙漠。
奚十里和千山朝着身边的人道了谢,然后在梁婆的视线中,朝着远处前行,渐渐地,距离重楼镇越来越远。
梁婆确定自己看不见了奚十里和千山后,这才转身,朝着他们相反的方向走去。
她是要去昨日献祭的地方。
等梁婆到了地方后,这里已经有人在等着她。
梁婆显然是认识对方的,在看见来人时,她朝着那人身后看去,在没有看见自己预想中的那道身影时,梁婆原本麻木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明显的失落。
“梁忠没来吗?”她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自己的儿子,当年那位大人路过重楼镇的时候,说过只要让他带走梁忠,就能让后者有机会修炼。
上一次梁婆见到自己儿子时,梁忠的确像是那位大人承诺的那样,已经有了灵力,走上了修行这条路。
来人听见梁婆的问题,直接无视,压根没有回答,他直接开口:“这结界还没有破开?”
梁婆不敢隐瞒,点点头。
“那还需要多久?”
梁婆踟蹰了片刻,最后还是老老实实给出了回答:“这我也不知道,当年我爷爷在世的时候,没有告诉我们。”
“那你们还真是够废物的。”站在梁婆对面的男人开口不耐烦说,“既然不知道,那就每天拉个人过来喂!”
梁婆在听见这话时,倏然一下抬头,眼中充满了震惊,“大人,这可不行!”她急急忙忙开口。
原本一个月一次的献祭,就已经让重楼镇的人口越来越少,也越来越死气沉沉。若是换成了一天一次,他们重楼镇还有多少人可以填进去?
梁婆不敢想象。
可是她面前的男人并不能共情,听见她的话后,皱眉冷声道:“大人带走梁忠,给他治病,可不是做善事。现在你也知道你儿子可威风了,也能修行了,那我们大人安排的事情为什么迟迟没有见到成效?你们还想要拖延多长时间?要知道,我们大人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