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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钟明,还有一个她没见过的生面孔,都埋着头,无精打采。
她眨眨眼,站在前面等了一小会儿,眼见着其余人各自回了办公室和训练室,程星燃还是没出来。
江晚于是走上前。
她刚往会议室的门内迈了一步,里面传出宴淮清的声音。
“对不起,哥,我……”
隐约带着哽咽,听得出在强忍。
“我就是有点不习惯,别把我换下来,哥,我不是不能打。”
江晚一愣,脚步顿住,停在门口。
她放轻动作转头。
会议室的正上方还悬挂着幕布,上面是游戏画面,ID显示着AOG-Qing,是宴淮清的第一视角。
而后者和程星燃站在角落。
程星燃背对着门,宴淮清也低着头,几乎完全被他的背影挡住,只有断断续续的道歉声接连飘进江晚耳朵里。
“二队的突破手根本就跟不上我们的节奏,前面一波他就没对过,这波大概率也打不过,对面狙位也没在架着,我就想跟他一起,至少正面压力能给足……”
宴淮清用力薅了一把头发,往右边偏了些,江晚看见他脸色很白。
“第一把也是,我想过要和他打配合,但他太慢了……”
“我也不是甩锅,我……我打惯了突破位,我忍不住,我真的不是要逞英雄,也没想耍脾气……”
“你按你的思路打。”程星燃终于开口,“结果呢?”
“……”宴淮清说不出话。
结果就是训练赛打得一塌糊涂,被本赛区的队伍血虐。
虽说训练赛大家都不注重结果,对方只会当他们没认真打,可这不代表他们自己心里过得去。
他和新的突破位各自为政,导致四个位置全都发挥得乱七.八糟,辉哥都气得差点骂人。
程星燃的语气听不出情绪:“队规第一条就是服从教练安排,听指挥,你在上面签过字。”
“现在却连信任队友都做不到?”
“……”宴淮清的唇瘪了又瘪,似乎濒临极限。
半晌,还是没绷住:“哥……我想和你一起打比赛……”
他眼泪跟豆子似的,说掉就直直往下掉,宴淮清一个劲地去抹,但越抹越多:“我没有不信任他,我是总觉得你在队伍里,在我背后。”
“我这几天直播的时候……几次不小心把钟明哥喊成你,我都觉得特别不好意思……但我不是故意的……”
会议室内外都静悄悄。
只有宴淮清的呜咽和抽噎声,听着让人鼻头发酸。
“我也不是怪你,哥,我知道你受伤了,要治疗……”
“但我……我就是下意识感觉还能像以前一样肆无忌惮地往前冲,什么都不用怕,知道有你的一杆狙帮我们断后,永远都能相信你。”
良久的沉默。
久到江晚忍不住抬手想摸摸眼角,程星燃说道:“我也相信你。”
宴淮清顿住。
“决定退赛的时候,辉哥问我甘心么。”他很轻地笑了一下,“我当然不甘心。”
大多数人提起他,都会说他拿了世冠赛的三连冠。
可程星燃的赛事生涯还差一枚全明星赛的奖杯,这次打完,他就是PUBG第一个全冠王。
这种时候退下,怎么可能甘心。
“但我知道即使我不在,AOG也能站在颁奖台上,你、陈锋和钟明,也能带着所有人,继续卫冕。”
跟他说的内容相反,程星燃的嗓音和他的眸光一样。
很平静,甚至淡然,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宴淮清怔怔。
“哥……”他张嘴,哑声,“对不起……哥……”
程星燃垂下眼睫,将纸巾放到他手里,没再多说。
他在宴淮清肩上按了按,万千言语不过八个字:“收拾一下,继续加练。”
宴淮清攥着纸巾,泪水汹涌决堤。
这次他半点声音都没发出来,把脸闷在衣袖,狠命地揩了两下,埋头就往门口冲。
江晚还没反应过来,倏地,人已经到她面前。
她猝不及防和宴淮清通红的眼眸对上视线。
后者见是她,冷冷吐出“让开”两个字。
江晚被他看得心中一震,侧身避过。
她再一转头,程星燃正好回身。
江晚本能就想躲,可一步迈出去,程星燃已经朝她走了过来。
“我……”她抢先解释,“我以为你们开会开完了,我想来问问那个……礼包。”
程星燃在她面前半掌之处站定。
“礼包收到了?”他问。
江晚连连点头:“收到了。”
然后又补充:“谢谢,我,我很喜欢。”
说完还觉得不够,揪了揪脸颊的头发,胡言乱语:“这个多少钱?如果要给钱的话……”
程星燃忽然笑了。
他抬手,撩过她额前那缕总是不乖巧的发丝。
一直在暖气里,程星燃的体温偏高,带着薄茧的指腹轻柔划过额头,脸颊,缓慢停在耳畔。
将她那缕碎发别在了耳后。
栗色的眼瞳背着光,深邃如墨,垂下。
耳尖的温热消退,程星燃收回手,问:“吓到了?”
江晚定在原地。
他眉梢挑了一下:“我刚才是不是太凶了?”
半秒,江晚猛然回魂。
她直愣愣地摇头:“没,没有。”
又舔了一下唇:“我是说……不凶,我没吓到。”
“嗯。”程星燃敛下眼睫,“小清年纪小,刚才说了什么,别往心里去。”
江晚的心跳过速,正在慢慢回落,半个字都没听进去:“喔。”
程星燃看她片刻:“喝牛奶么?”
江晚不假思索:“喝。”
十分钟后,她捧着满满一杯热牛奶走出来。
她把杯子换了个手端着,悄悄摸向方才那只耳朵,又摸摸那撮头发。
掌心被牛奶的温度捂得很热,可被触碰过的耳朵尖上却更烫,还残留着指腹的触感,和被火燎了似的。
江晚魂游天外,冷不防一下撞在一堵肉墙上,差点没扶住让手里的牛奶飞出去。
她一激灵:“辉哥。”
辉哥已经在前面看了她半天,目光落在江晚堪比蒸熟的耳朵上,奇怪:“小晚耳朵冻着了么?”
“……”她讷讷,“没,没冻着,就有点热。”
“噢,没冻着就好,那我等下把暖气开小点。”辉哥笑,“这是去做什么?”
她看了看手里的牛奶,又看看脚下上了一半的台阶,脑子打结,本能道:“回房间睡觉。”
辉哥“哦”一声:“睡觉啊。”
不等他感觉不对,江晚先反应过来。
太阳高照的,她刚起床,睡哪门子的觉??
刚好程星燃走出来。
看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