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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的孩子,同样学习兵法学得很快,性格同样沉稳;乐陶说得对,他看见申屠辰就像看见了自己。

而且,他下意识觉得,他自己被乐陶捡回来,从此待她忠心耿耿,那么申屠辰被他们捡回来,应该也会对定宵军忠心不二。

他错了。

那个年轻的孩子,早已被其他世家收买。他不是他们,他吃不得军中的苦,梦想去京中过上纸醉金迷的生活。

申屠辰背叛了他们,而遵照外人的指令,将乐陶和其他士兵引入了埋伏。

后来,他查清了一切真相,亲自提着刀,将已经成婚生子的申屠辰从家里拽出来,先当着他的面斩杀他的妻儿,再一刀刀将他杀死。哀嚎传遍了半个白玉京,鲜血从门缝中流出来。很长一段时间里,那座屋宅都无人敢靠近。

看似他替乐陶报了仇,但他仍然无法原谅自己。

如果能够更谨慎一些……

如果能够更勇敢一些……

如果不是他被自己的怯懦束缚,如果他早早安排好一切……

她是不是就不会死?

他什么都没有表达,什么都没有传达,最后被其他人推着才肯迈出一步,而那恰恰是一个错误的时机。如果早一点,如果晚一点;如果早就下定决心,如果始终保持缄默。

是不是一切都会不同?

这是后悔么?也是。

但更多的……还是他对自己怯懦的痛恨。

……

听完了这一切,云乘月陷入沉默。

良久,她深深叹了口气。

“你觉得……”

她缓缓开口:“如果我对你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比如苦口婆心告诉你,换一个人在你的位置,也不可能做到更好。或者说,没有千日防贼,你就算那时候安排好了,后面可能也有不幸。”

“你看,老薛不就是个例子……算了你别瞪我,好的好的,那是你们尊敬的陛下。”

云乘月咳了一声,肃声问:“你觉得,我说这些话有没有用?”

申屠侑还沉浸在刚才的情绪里,有些低落地回答:“如果两三句话就能开解执念,那又谈何执念?”

云乘月立即点头:“对,其实我也这么想。”

“所以……”

她一手托起“懦”字,一手托起“生”字;黑白二色光芒映在她脸上,将那个本该优雅从容、丽色无双的笑容,生生映出了几分狰狞。

“我打算用暴力一点的方式呢。”

申屠侑望着她,忽然流露出一点惊恐的神色。

“姑娘……!”

已经来不及了。

云乘月毫不犹豫地双手合拢,让升级过后的“生”字重重撞上“懦”字。

铛——

铛铛铛铛铛——

她微笑着,手里抡着“生”字,连续不停地敲击“懦”字。

申屠侑露出极度痛苦的神色,浑身死气也不停颤抖。

终于——轰!

黑色的粉末四散开来。

云乘月收回手,也收回生机书文。

她拍拍手上的黑粉,看了一眼申屠侑头痛欲裂的神情,唇角弯起,轻描淡写道:“这不就好了?其实也不会死的,对不对?”

只是痛一点罢了。

申屠侑气息奄奄地看了她一眼,心中居然浮出一个诡异的念头:陛下有这么个皇后,其实也挺搭的……

第90章 招魂

◎当年事◎

当薛无晦和乐陶再一次见到申屠侑时, 他们眼前出现的……

是一个被云乘月单手拎着、四肢悬空,整个人等比缩小了一半的袖珍申屠侑。

青年冲他们苦笑,四肢无力地动了动, 有气无力道:“拜见陛下……拜见将军……”

薛无晦:?

乐陶:?

云乘月一脸淡然:“人我带出来了,不用谢。”

她将袖珍申屠侑往地上一放, 自己在旁边找了个位置坐下来,伸了个懒腰,长叹一口气。

“累死我了……”

一直趴在旁边装死的小麒麟,小心地一步步挪过来, 两条前肢抱住她, “咩咩”了几声。

云乘月顺势将它抱起来,随手撸了两下它的下巴。小麒麟原本竖着耳朵, 一双圆溜溜的青色眼睛观察着她的表情,此时则渐渐眯起眼,还无意识地用下巴蹭了蹭她的手。

“……云乘月。”

她的眼睛都快闭上了, 又不得不睁开, 朦胧地看了薛无晦一眼:“嗯?有什么事明天再说,趁着还没天亮,让我再睡会儿……”

一睁眼,薛无晦就蹲在她面前。他好像是第一次用蹲下这种方式……这种不太正式、不太严肃的姿势。他盯着她,伸手撑开了她的眼皮。

“你身体大好,根本不需要睡觉。”他冷酷地说,“说说看,你对申屠做了什么, 才让他变成这种样子?”

“……没怎么样, 就是不得已把他的执念之源敲碎了。”她面无表情, “你要心痛他?那你自己心痛去, 我要睡觉。”

薛无晦一愣,蹙眉道:“非要如此?”

她有点不耐烦地说:“我只想到这一个方法。薛无晦,你不要无理取闹。”

黑色的帝王一噎。

云乘月闭不上眼,干脆用力瞪他一眼,再一把将他的手打开。她团了团怀里的小麒麟,重新闭目养神。

小麒麟在她怀里睁眼,好奇地看看其他人,在看见申屠侑时,它的爪子就紧紧钩住云乘月的衣服,最后将整个脑袋也埋进她怀里。

薛无晦再次伸手,却又犹豫地停在半空中。他凝视她的睡颜,片刻后咽下一声从未发出的叹息,而后随手扯来一床锦缎,轻轻盖在她身上。

“……也是累了。”

他自以为说得冷淡,实际声音却很轻柔。因此,当他起身再回头,就见两名旧部愣愣地看着他。

申屠侑凭空矮了一半,此时站在乐陶身边,像个精致的大人偶。他一脸深思熟虑,看看那名睡觉都睡得不大高兴的女修,再看看站在她身边的陛下。

他谨慎发问:“陛下,这位是……”

“她没同你说?”

薛无晦略沉下脸,流露出明显的不快:“她是朕的皇后。”

饶是有所准备,申屠侑还是微微睁大眼,并紧接着低垂头颅,以掩饰自己震惊的神情。他身边的乐陶很同情也很理解地看着他,用眼神表示:没关系,我懂,我也很惊讶。

薛无晦再瞥了一眼那只在皇后怀里装死的小麒麟,才缓步走过来。他大袖一拂,便有死气缭绕;这些黑色的烟雾迷离而纯净,悄然附着在乐陶、申屠侑二人身上,舒缓了他们二人的痛苦。

尤其申屠侑,更是立即跪下:“多谢陛下!”

“不必,也只是为了说话更顺利些。”

薛无晦随口道,又走到一旁。漆黑的死气升腾、缠绕,最后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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