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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就贬为庶人,还连点风声都没有。”
“……啊?”
顾大人回味了一下“贬为庶人”四个字,当即惊呆。
大梁固然以皇权为尊,但昭章帝倾向于无为之治,十三州又都与世家联系紧密,因此地方权力不小,官员日子都挺滋润。可现在……不仅浣花县令,连一州州牧都给直接贬为庶人了?这完全超出了顾大人的认知!
“这这这……”他话都说不完整了。
见状,张星官心中泛起一丝讥讽。这些人真是好日子过久了,太把自己当回事,也不想一想,京中多少大修士,更不说今上本人的修为更高深莫测。大修士想要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很难吗?不动你们是不想动,却不是动不得。
这话他懒得说透,只道:“总而言之,和那朵云扯上关系的,事态都会变得相当诡异。顾大人,且惜眼前忧,莫羡他人福——福祸难料!”
顾大人一个激灵,当即应下。
不过,顾大人毕竟是顾大人,自有一副宽广心肠。等他回到府中,心里琢磨的就全是如何讨好荧惑星官。换言之,如何解决“不知名小摊贩闭店”一事。
虽然荧惑星官说“罢了”,可贵人的“罢了”是“罢了”,他这下官能“罢了”吗?要能够的话,他也混不热这罗城父母官的位置。
至于云姓天才的事……哎呀,反正也不管他的事!听闻那位远在中州,在明光书院求学,他这罗城远在东南安州,那一位还能悄无声息长个翅膀飞来?那肯定不能够。
顾大人盘算一番,自觉万事稳妥,便传信心腹,将“查清某某区域某某店铺发生了何事,务必确保明日店铺再开”这一重要机密任务吩咐下去。
接着,他便回房美美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顾大人处理好了当天的公务,一边吃午饭,一边听人汇报任务进度。没听几句,他就被一口米酒呛住,好悬没把肺咳出来。
“……不碍事!”
他一把搡开下属那谄媚的搀扶,满脸威严,声音却陡然压低不少:“你是说……这是赖文珺和刘捕头一起搞出来的?”
赖文珺就是赖疙瘩,不过顾大人并不知道他有这么个诨名,更不知道“文珺”这两字是赖疙瘩特意花重金求来的雅致名字。他只是记得有这么个人。
“真是他们两人做的?”顾大人不大愿意相信。
心腹却很肯定:“赖文珺和那家人有仇,是主使,刘捕头帮了他一把。”
那就是一个主谋,一个帮凶呗。眼看心腹点头,顾大人就有点发愁。
自来官吏分不开,他是官,捕快就属吏。这些人虽然没有官衔,却多是地头蛇,关系盘根错节。顾大人自来与吏员们处得不错,况且刘捕头又是他手下最得力的捕快,家里还有个正值壮年的儿子,眼看要接班的,与其他人也都打成一片。
这个人,能不动那就不动。不仅不动,还要给够脸面。
至于赖文珺,也不是很好处理。这人早早攀上了罗城最大的豪绅胡家,同各大商行关系都不错,很会办事。他做人灵活极了,不仅把刘捕头等人奉承得好,还懂得把孝敬递到他这父母官跟前来。多么也不是很多,但绝不是一个会令人不满意的数。
更何况,赖文珺是掌握了书文的修士,在书文一道上有些天赋,保不齐将来有何作为。顾大人如此圆滑老成的人物,奉“多栽花少种刺”为圭臬,不喜欢结仇。否则,宸州的前车之鉴就在那儿呢!
哎哟,真麻烦,真不想管。
可不管不行。万一那位荧惑星官计较呢?那可是出了名随心所欲的贵人,真要是发起火来,他区区一个县官真是吃不了兜着走,可没人为他出头。
那管的话,又要怎么管?
顾大人有了主意。
“来人,再冰一盅米酒。把刘捕头叫来。对,只叫他一个。”
烈日炎炎。很快,刘捕头大汗淋漓地来了。
顾大人笑眯眯:“刘捕头,来,喝杯冰好的酒凉快凉快。其实啊,是有这么一件事,本官要提前知会你一声哦……”
……
这天晚上,云乘月结束零工,回到了城北的小院,还在路口碰见了同样做工回来的庄小狗。
因为他们两人无处可去,丁双鱼让他们先住下。没有多的房间,他俩就在厨房打个地铺,也能将就睡。这条件比济贫馆好,云大猫表示满意。
她正数完第三遍的钱,抬眼见着庄小狗,下意识就问:“你赚了多少?”
庄小狗冲她阴沉沉地一笑,伸手比了个五。
云大猫失望叹气,又略带得意:“才五文。我可赚了二十文,看来今天是我赢了。”
庄小狗又阴沉沉地笑了一下,刻意拍了拍衣兜,拍出一串铜板响。他说:“五十文。”
“啊……佩服,佩服。”
这可真是令人惊讶……又好像不是那么惊讶。云乘月的表情一展又一收。她想起来,庄夜对民间各种事情其实都相当熟悉,连柴火都烧得好,还被丁双鱼夸赞过。
云乘月好奇道:“你是怎么赚到的?”
庄夜不禁有些得色:“想学?”
云乘月拱手:“求教。”
庄夜却咧嘴一笑,颇为神秘道:“云道友必定学不来,还是算了。”
“……庄道友,莫不是做什么违法乱纪的事了?冷静一些,你可是海面跳来跳去的鱼的那个卫。”
“什么跳来跳去的鱼……我所作所为,当然全都符合道心。”
就是因为符合你的道心,才让人怀疑是否有何不妥。要不是因为庄夜也修为受限,云乘月真要怀疑他□□烧去了。
见她还是满脸怀疑,庄夜不仅有点郁闷:“不过区区五十文!街边随手小赌一把,还不是手到擒来。”
云乘月睁圆了眼。区区……她也很想天天都赚这区区五十文哪。
“庄道友……”
庄夜立即声明:“你做不来。况且赌得多了会被盯上,容易惹出不必要的麻烦。”
云乘月只能叹口气,放弃了这个诱人的念头。
两人一边说话,一边往院子走去。这个时间点是最晚一批人收工的时间,若是在原本的城东,街上还很热闹,但城北富裕些,四下就清清静静,一派早早入睡的悠然。
几句过后,庄夜眼神微动,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云乘月的右手。那只手静静垂着,没有半分异样,但他不可能忘记,昨夜就是这样一只手,凭空便写出了一枚书文。
“云道友。”
“何事。”
庄夜的声音很轻,飘忽不定,如夜游的蛇。
“你有了那一枚书文,打算做什么?”
虽亲眼见过那枚“怒”字,也感受到了它的奇妙,但庄夜毕竟不是它的主人,也没时间仔细研究,看不出它的威力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