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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她可以做到。
——宋可踹翻了面前的桌子。
她没觉得自己有多过分,只不过把其他人对她所做的事,一一还了回去而已,但当她把污水倒向周安琪和曹依依头上时,那群男生仿佛跟集体中邪似的,全都表情扭曲地冲过来,宋可用脚尖勾起拖把,脏兮兮的布条怼着他们的脸,使劲糊了上去。
她下手有分寸,甚至没有断人手脚,然而这群十四五岁的青少年平时缺乏锻炼,没几下就溃不成军。宋可尤其想不明白的是,她只是原样奉还而已,如今这些施害者倒在地上痛哭流涕地哀嚎,难道就没有想过,别人会和自己一样痛苦吗?
三班群殴的动静太大,连别的楼层的人也纷纷跑来围观,前门、后门和走廊里挤满了看热闹的,起哄的,八卦的,流言像长了翅膀一样飞遍各处,蒋锐最先得到消息,心急火燎地赶来,一进门,就被满地人仰马翻的景象震到了。
周安琪倒在垃圾堆里,校服裙上沾满纸屑和脏污,一边喊他的名字,一边呜咽大哭。
曹依依的辫子也散了,怯生生地躲到蒋锐背后,轻轻拉住他的校服衣角:“学长,你快让宋可住手吧,她打伤了好多同学,安琪的爸爸已经通知校长了,这样下去……她会被开除的。”
蒋锐的全副心神都系在另一人身上,根本没留意曹依依的小动作,直接越过她,绷着一张脸来到宋可面前:“……住手。”
蒋锐按住那根还在往下滴污水的拖把,满面寒霜:“你知不知道打群架是什么后果?”
宋可倔强地瞪着他,既不点头也不摇头。
蒋锐顿觉头疼,压低声音道:“……你打伤了人,先道歉吧。”
宋可憋着两汪眼泪泡:“不要。”
教室外突然响起几声惊呼:“徐老师来了!”“校长和教导主任也来了!”
蒋锐越发焦急,用了重劲去拽宋可手里的拖把:“你听我说,不管是因为什么,殴打同学都是错的,等会儿老师来了,你先道歉,我们再……”
宋可双眼通红,往前一推。
蒋锐毫无防备,连人带拖把被推出几米远,后脑勺狠狠撞上墙面,拖把上挂着的铁钩正好砸中他的眉骨,割开一道血口,顿时血流如注。
时间仿佛静止了,周遭一片寂静,安静得似乎能听到鲜血滴落的声音。曹依依花容失色,顾不上倒地的周安琪,手忙脚乱地拿纸巾去捂蒋锐的伤口。
一片混乱中,面目森严的教导主任率先冲了进来,喘着粗气大吼一声:“都给我住手!”他后面是表情不愉的徐立人,这位三班的班主任注视着整场闹剧,明白今年的评优彻底没了希望,目光落向唯一站着的宋可,冷硬如刀。
蒋锐头晕目眩,耳边充斥着各种尖叫与惊呼,被鲜血染红的模糊视线里,他看到宋可的嘴唇动了动,很轻地说了什么。
然后她翻过窗,跑了。
白光和耳鸣渐渐退去后,蒋锐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宋可说的是——“你和他们,一样。”
……
庄青砚听完故事,难得沉默了一段时间。
他知道宋可愿意把这些事说出来,并不是耿耿于怀,也不是想求安慰,小姑娘武力发达,头脑简单得很,极有可能是看他腿残废了,所以说点更惨的让他缓缓。
“……你就这么跑了?”
“嗯。”
从那天起,宋可就跑回了F177区,之后打死都不愿意出去,不过有件事很奇怪,无论是周安琪还是学校的领导,后来竟然都没找她麻烦。
“揍他们一顿出出气也好,”庄青砚轻叹,“D区的执政水平良莠不齐,你又没有家长撑腰,有理都说不清,就算闹到市政中心,恐怕也讨不到什么说法。”
宋可摇头,从始至终,她都没想过要什么公平与正义,只是徐立人说她错了,她没有息事宁人,蒋锐也说她错了,她不该殴打同学,所有人都认为她错了。
庄青砚轻嗤:“错?难道你不动手,这件事就能过去?”
宋可要是不揍周安琪,三班对她的霸凌还会一直持续下去,这样的日子她一天都忍不下去。
庄青砚说到这里,微微敛眸,遮住了眼底想要摧毁一切的破坏欲。
“你打了他们,是因为那些人该打,就算是错了,又能如何?”
“有些人一辈子都在做‘正确’的事,到最后死了,也没见谁为他立个歌功颂德碑。”
他伸出手,摸了摸宋可的脑袋:“还是小孩呢。”
“——你记住,这个世道,对错并不重要,活得痛快才重要。”
歪理,但宋可无法反驳。
这个人的想法,和爷爷一直教她的理念完全不同,爷爷说,要融入社会,要尽量和其他人一样,但庄青砚似乎什么都不在乎,别人是死是活与他无关,只要他痛快开心就好。
“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宋可问道。
“我会怎么做,你不是已经见过了吗?”庄青砚摸摸下巴,又露出了那种大反派的笑容。
宋可:“……”
她想到邬雅柔和杨博的下场,心有戚戚。
不知不觉中,时间过得极快,外头天色渐渐亮起来,新的一天开始了,安全区的氛围也发生了变化,拿到新兵器的高中生们胆量激增,一支尤为庞大的探索队整装待发。
宋可站了起来:“我出去找、找物资,你好好、休息。”
他们今天就要离开,宋可准备提前去摸清路线,等晚上刘梓轩再次开门,她就带上庄青砚走。
出门之前,她戳了戳庄青砚的腿,这回他没有躲:“记得,再去检查、一次。”
庄青砚没有答应,反而直勾勾地盯着宋可,眼神哀怨。
“怎么了?”
“我在想,你不会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吧?”
“……”
“说是去探查路线,你不会偷偷跑掉吧?你不会不要我吧?”
“……”
宋可内心翻了个白眼,暗想这种事只有你干得出来:“等我回来,接你!”
庄青砚跟不放心丈夫出门的小媳妇似的,一直送她送到出口,靠在轮椅上笑盈盈地挥手:“那你记得早点回来哦,我等你。”
宋可:“……”
就,说不上哪里怪怪的。
浩浩荡荡的一支队伍,宋可照例跟在最后,和其他人隔着一定的距离,显得孤僻又游离。
她又带上了那把巨大的灵器伞。
等人都出去了,庄青砚回到角落,从口袋里掏出杨博的那块手表,他垂眸端详片刻,指尖微动,没见怎么动作,手里凭空多出一套干净的新衣服。
换完衣服,他又一次检查起手表和项链,杨博留下的表里只有些衣物和食品,没什么异常,但在邬雅柔的项链里,庄青砚发现了意想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