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郊的墓地中得以掩埋。
也是如此,周曼娘去查探时,才能找到完整的尸骨。
只是过了多年,尸首早已经腐败,只留了具枯骨。
周曼娘如今正是对蛊毒兴趣最浓厚的时候,寻常胆子小,到了这些时候倒是半点不惧,亲自查验过枯骨,确定了那蛊虫母体就是寄养在了安玉体内。
所有证据在今晨早朝前整合,原就是打算让严伟早朝时禀报。
偏马怀有在这个时候找上门来,温月声就索性让人将他直接扣下。
她剑未落,就看见人群里的严伟神色微动,是以收了手。
安玉已亡,吴妈妈是唯一的人证,却在此刻暴毙,严伟脸色难看地道:“为了以防万一,昨日审问后,我便未让任何人接近吴妈妈。”
“牢房为玄铁牢房,几乎称得上密不透风,从昨夜到今晨暴毙之前,都未有人接触过她。”
看押监守牢房的人,是温月声手底下的将士,自然不可能出现任何的问题,但人偏就是这么死了。
“郡主。”上午风冷,谷雨折返回去,给温月声取了一件斗篷。
她快步上前,给温月声系斗篷时,低声道:“周小姐传来消息,她已查验过吴妈妈尸首。”
“吴妈妈身上种有蛊虫,周小姐说,在她被抓捕之前,这蛊虫就已经深入肺腑,审问过程中,她情绪起伏太大,蛊虫直接穿透了她的心房,方才会暴毙。”
严伟听着,冷沉下面容道:“这也可以解释得清楚,为何几年之内,长岚楼的老鸨就换了几人。”
做这等皮肉生意的人,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人物,经常更换也不会引得太多人注视,何况每个老鸨离开的缘由都各不相同。
或是回乡,或是生病,还有挣够了钱要走的。
理由不一,严伟派人去查,却连一个人影都没找到。
没找到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人已经没命了。
“线索断了,眼下当如何是好?”严伟看向温月声。
她立于殿前,一张侧脸美如画,声调却格外地冷淡:“今晨之事来得巧妙,正好借题发挥。”
“且看大鱼会不会上钩吧。”她说罢,将绫帕递与谷雨,前行一步,往太和殿内去。
她刚抵达殿外,便逢着早朝开始。
早朝之前发生的事情,眼下已经传遍了整个朝堂内外。
皇帝坐在了殿上,神色难看非常,他看向温月声:
“你可有证据?”
残害皇室是重罪,更别说此举害得渭阳王断子绝孙。
皇帝就算是再不喜欢渭阳王,那也是他的儿子,如何能够容忍这样的事发生。
“来人。”温月声冷声道:“呈长岚楼吴妈妈证词、渭阳王体内取出的蛊虫、舞姬安玉体内取出的蛊虫。”
朝上寂静非常,到底是有人道:“仅凭这些,只怕难以断定事情都是马怀有所为吧?”
眼下的这些证据,确实是只能够证明渭阳王确实中了蛊。
吴妈妈的证词倒是指向了马怀有,但如今已经是死无对证。
温月声淡声道:“是。”
“所以臣差遣了人,按照吴妈妈给出的蛊虫名单,挨着查了一遍。”
蛊虫名单四个字一出,满殿皆惊。
有人当下连体面都顾不上了,慌忙道:“郡主的意思是?”
温月声面无表情:“他都用女体来养蛊了,自然不可能只养一个。”
一时间,满朝文武,人人自危。
好多大臣,尤其是曾经收过别人送的舞姬的臣子,脸色都变了。
断子绝孙!
这放在了任何一个男人身上,都是无法接受的,马怀有竟是将这种剧毒之物,送往各个大臣府中?
他们所不知道的是,似渭阳王身上的这种蛊,极难养成。
就是尤其擅长养蛊之人,养蛊多年,大概也只能养成一两只。
这些舞姬的身上确实是都有蛊,但五花八门,多是一些失败的半成品,对人近乎没有伤害,或者是伤害并不大,甚至有些都难以成活。
但就算如此,也没有人是甘愿遭人这般陷害的。
尤其是温月声给出的名单,确实跟那马怀有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当下,无数人惊诧的同时,俱是要求皇帝处死马怀有。
“皇上,马怀有此举,不光置皇室于不顾,且手段狠辣,波及深远,臣只要想到似他这般的恶徒,竟还在朝中为官多年,便感觉不寒而栗。”
“此等罪大恶极之人,当处以极刑才是!”
“启禀皇上,臣观郡主给出的名单,所涉及的官员和渭阳王,都跟马怀有曾有过争执,渭阳王还同对方结下过极深的仇怨,方才招来对方这般报复。”
渭阳王跟马怀有之间的事,在京城也不是什么隐秘。
起因在于马怀有的独子与渭阳王打马球时,意外摔落马下,落得半身残疾。
落马是意外,但以眼下来看,他必定是将这个仇怨都算到了渭阳王头上。
“马怀有恶毒阴狠,不择手段,迫害大臣残害皇室,种种恶行系于一身,合该就地斩杀才是!”
大殿内上奏的群臣激昂,除此之外,还有许多人的目光,落在了那马阁老的身上。
马怀有可是马阁老的儿子,儿子做出了这么十恶不赦的事情来,这老子竟然还可以置身事外?
被马怀有下了蛊虫的大臣,无论身体有没有事,如今都恨不得将马怀有千刀万剐。
且已经有人将这件事情,牵扯到了马阁老身上。
说他身为内阁阁老之一,却教子无方,纵容马怀有生事,当与马怀有同罪才是。
无数目光落在了马阁老的身上,气氛僵硬压抑。
在这连番的指责中,那马阁老到底是站了出来。
刚才说马阁老应该和马怀有同罪的大臣,当即讥笑了下,满心以为,马阁老打算替马怀有辩解。
却未能料到,那马阁老竟是上前一步,直接掀袍跪下。
马阁老发须花白,面容冷沉,身姿消瘦。
可开口的第一句话却道:“还请皇上下令,处死马怀有。”
满殿皆惊。
王进之与吕阁老眼眸微沉,对视了眼。
殿中之人,皆是按照常理论断,断定他要求情,哪知他反其道行之,直接开口让马怀有死。
吕阁老淡声道:“虎毒尚且不食子,咱们马大人如今却是要大义灭亲了。”
这两句话分明是矛盾的,可身侧的人,无一人觉得这话有错。
马阁老能够屹立在朝中多年不倒,到底和寻常的官员是不一样的。
旁人就算知道在这般证据确凿的情况下,怎么也不该为自己的孩子求情,但真的到了那一刻,还是不忍心看着孩子去死。
人都有软肋。
偏马阁老不同,开口直接舍弃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