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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抬眼,道:“今日似乎没有朝会。”
大盛的朝会,按照五日一小朝,十日一大朝的规律进行,其余日子若是没有大事,朝臣是不会入宫的,更何况是大清早。
内侍微不可查的松了口气,殿下继续问,说明他没有说错事,只是沈相是清早进的宫,现在已经出宫去了,殿下是如何得知这事的?他没敢深想,只捡自己知道的说:“奴才听说,沈相是为了自家姑娘的病才匆匆面见的皇上,离开时带去了半个太医院。”
牧迟青半眯了下眼眸,手指在奏本上不轻不重的敲着。
内侍不敢抬头,他在宫内当值时间不短,却怎么也琢磨不透这位殿下的心思,空旷的宫殿内,那一声声敲响像是直接敲在他心上。
内侍吞了吞口水,冷汗不觉间爬满了整张脊背,就在他双膝发软,快要坚持不住时,听得上面轻轻笑了一声,轻飘飘的道:“姑娘?孤记得沈长河好像只有一个儿子。”
内侍换了口气,定了定心神,答道:“回殿下,沈相还有个女儿,听说自幼便生了怪病,一直昏睡不醒,这才养在道观里,不与人知道,不过前几日突然就醒了,不光是醒了,还与寻常人无异。”
他说完偷偷抬了下眼皮,又飞快垂了下来,心里忍不住揣摩起殿下的意思,皇上这一年几乎不问朝政,朝中大小事宜皆由殿下定夺,而沈相今早直奔皇上寝殿,连一声招呼都未同殿下打,显然未把殿下放在眼中。
他不由想起殿下与指挥使大人不对付的传言,愈发觉得自己想得是对的,便大着胆子进言:“殿下只需一道口谕,便能立刻把太医召回来。”
牧迟青动作停下,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问道:“这是喜事,孤为何要拦着?”
说完,像是突然没了耐心,不等他回答,便随口道:“拖下去吧。”
随意的犹如打发了一只蚊蝇。
内侍蓦然抬头,看着被扔到眼前的奏本,眼珠几乎瞪脱了眶,满面错愕不敢置信,不可能,他做得那样隐蔽,怎么可能?!
可惜还未来得及挣扎,便被人捂了嘴,架着胳膊拖了出去,不出片刻便没了声响。
宫人战战兢兢的跪了一地,殿内落针可闻,案头放着的奏本被飞快的撤掉,又重新换上了一叠。
牧迟青面含讥诮:“孤不想再有人自作聪明。”
林镇过来的时候,殿中伺候的人已经新换了一拨,他是牧迟青的近卫,不过殿下武功高明,几乎用不上他,故而时常被派去查些其他的事——多数时候是去寻一个人。
林镇没见过那个人,只五年前在城郊的别庄里远远看见过一眼,除此外,就是一幅殿下亲手作的画像,不过,除非必要,他一般是不会拿出来的。
牧迟青正提笔批字,眼未抬,随口问道:“查得如何?”
林镇面容一肃,抱拳道:“属下不负使命,终于找到了,那女子的样貌确实同画中一模一样。”
牧迟青朱笔一顿,一点墨汁滴落在了纸上,红色的墨渍瞬间晕染开来,艳丽动人,牧迟青跳过墨渍,继续批完了那段话,声音寻常,听不出什么不同:“你亲眼见过了?”
林镇道:“属下亲眼确认过,确实一模一样,并非伪装,这才先一步赶回复命,安姑娘坐的船再过两日便能抵达城都。”
牧迟青闻言,蹙了下眉,胸腔里的热意瞬间冷下了大半:“姓安?”
林镇点头,殿下五年内,每次得到消息派人去寻,结果都不尽人意,不知这次会不会又是一场空,要不是五年前匆匆见过一眼,他甚至要怀疑那人是不是殿下臆想出来的。
牧迟青面无表情,语气恢复了往日的冷淡:“不必带进皇城,孤三日后去见她。”
林镇依言应下,复命后却没有立刻告辞,他犹豫了片刻,说道:“属下听说,相府的三姑娘前几日醒了。”
牧迟青批完最后一个字,搁下朱笔,略一抬手,立刻就有黄门捧着温热的帕子上前,他擦拭干净手指,把手串重新换回了右手,这才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消息传得倒快,看来沈家十分看重这个女儿。”
林镇不关心沈家三姑娘在相府的地位如何,但一个人昏迷了十多年突然间醒了,确实是件奇事,或许恰好有几分机缘,他道:“殿下不如派人查一查那位三姑娘——”
他话音未尽就被打断了,牧迟青眸光渐冷:“孤要找的是人,不是什么秘方禁术。”
林镇垂下头:“是属下想岔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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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撞、撞上了!◎
用过早膳, 沈相果然把大半个太医院的太医都叫到了府上。
时安被迫参加了一次专家会诊,以患者的身份,好在结论喜人, 太医院的大佬一致认为她脉象平稳,身体康健, 非要挑出个毛病的话,也只有常年卧床引起的体弱气虚。
诊完脉离开时, 正遇上沈时敏请安回去, 听说了这事先是忍不住笑了一通,好一会儿才止住笑,同她道:“伯父这么大张旗鼓的动作,应该是想借圣上旨意给你正名,好堵住那些悠悠之众的口。”
时安愣了下, 一时没能明白其中的意思, 垂眼细想了一番,才恍悟过来。
她醒得太过突然,在旁人眼中显得古怪蹊跷, 所以沈家要赶在各类流言传开前, 坐实她只是大病一场如今安好的事, 省得有人不知好歹,动些旁门左道的心思。
时安道:“我之前却是没有想到这些的。”
沈时敏一笑, 眨了眨眼, 道:“三姐姐刚回来,老祖宗可不许我们拿这些糟心事去烦你, 也就我胆子大, 偏不怕。”
说完, 又道:“不过我只说了一点, 伯父思虑得肯定更为周全。”
两人说了会儿闲话,一路走到听水阁才分开。
穿过抄手回廊,恰好还能看到沈时敏的身影,时安和烟翠道:“四妹妹的性子同大哥还真像。”
烟翠顺口接道:“这哪儿叫像,您那才叫像呢,夫人以前还说过,您小时候的性子和大公子一模一样。”
时安哑然失笑,乐出了声:“我这才回来,怎么就扯到了小时候,哄人也要动动脑子的。”
烟翠先是一愣,过了片刻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羞赧道:“是奴婢记错了。”
她心里不住懊恼,不知道自己刚才怎么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