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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些回来。”
时安点头, 乖乖应了一声:“知道了,娘, 我会早点回来的。”
那边沈时寒也应了一声,同萧夫人道:“下值后, 我顺道去接妹妹, 正好一起回来。”
见兄妹俩交代的仔细,萧夫人便没有再多说,送两人上了马车,等马车的车轮滚了起来才回去。
时安挑开车帘,问骑马跟在旁边的人:“大哥, 你下值后真的过去接我吗?”
沈时寒叼着根不知从哪拔来的草节, 漫不经心地瞥了妹妹一眼,说道:“小武送完你后还有其他事,你乖乖待在云水涧, 别乱跑。”
时安撅了撅嘴, 心说, 牧迟青会送她回来的,不过转念一想, 她还不清楚对方不知道让她去云水涧做什么, 以防万一,还是让大哥去接她好了。
于是, 时安弯了弯眼睛:“那就多谢大哥啦!”
沈时寒诧异地看过来, 满目狐疑道:“平日也不见你对我这么客气, 今天怎么突然转了性子?”
时安:“……”
她啪一下放下了车帘, 果然听到了沈时寒毫不收敛的笑声。
时安原以为要打发会儿时间,却不想马车几乎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云水涧,不过转瞬,她已经从车厢站到了外面。
而前面,沈时寒正拉住缰绳,控制着身下的马转了个弯,回头道:“等我来接你。”
时安点头,朝他挥了挥手。
云水涧和她记忆中的样子没什么区别,只是多了些在别院走动下人。
来接她的姑姑话中带着歉意,说道:“公子今早被突然叫走了,还未归来,三姑娘不如先去院子里坐一坐?”
时安点头,心道牧迟青约了她,怎么反倒自己不在,不过她没有多想,心里觉得是有什么公务耽误了。
前面临路的姑姑把她带到一间小院,就退下了,言辞熟稔,好似是她经常过来一般。
时安扫视了一眼院子,发现院子中的秋千有些眼熟,那一回她在泡过温泉,无意间走到过这里,之后牧迟青找来,脸色突然大变,缓了许久,她以为他是低血糖,于是给了一袋糖球给他。
想到这儿,时安的脸色也跟着变了变,那是牧迟青第一次犯心疾吗?竟然这么早。
不,应该不是,心疾是之后的事,如果那么早就有预兆,牧迟青不会拖到最后才告诉她。
时安站在秋千旁,垂眸回忆着当时的事。
再抬眼,天色已然暗了下来,小院里不知何时点上了灯,晚风吹过,其中隐约夹杂着几声刀戟相撞的声音,分外不和谐。
时安猛然朝四周望去,她才因为被追杀坠崖,对兵器的声音格外敏感。
小院外,送她过来的姑姑慌忙跑进:“三姑娘,快跟我走!”
话音刚落,就听见噗嗤一声,是刀刃穿过皮肉的声音。
时安惊惧地瞪大了眼睛,看着姑姑身子一软,朝旁边倒了下去,身后,露出了穿着夜行衣的蒙面人,垂下的刀尖淌着鲜血,正欲朝她劈来。
半刻钟前,沈时寒出城门,他今日公务有些多,一直到这个时候才处理完,也不知道妹妹是不是等急了。
正不耐,一抬眼,看见了正欲进城的牧迟青,顿时长眉拧了起来:“你怎么在这儿?”
牧迟青停下马,点头唤了声沈指挥使,他没说今日刚得到的消息,只道自己正欲回宫中复命。
牧迟青其实想问一问三姑娘是不是在府上,今日是他生辰,他还没来得及同三姑娘说话,不过沈时寒神色匆忙,似乎有急事,他便没有问。
沈时寒听他说完,愣了一下:“你今日没去云水涧?”
他飞快道:“安安在云水涧等了你一日!”
说完,顾不上同牧迟青再废话,扬着马鞭朝城外奔去,安安定然无聊极了。
身后,牧迟青追了上来,亦是有些发愣:“我早上让人传信到相府,说今日有事,不在云水涧,让三姑娘不必过来。”
沈时寒无声地骂了一句,回道:“安安一早就出门了!”
两人没再说话,架着马朝云水涧的方向疾驰而去,行至半路,身下的马突然扬蹄嘶鸣起来。
沈时寒面色一凝,心口飞快地跳动起来,鼻尖嗅到了风中的血腥味:“出事了。”
血腥气飘来的方向只有云水涧,出事的地点不言而喻。
风中在无人说话,只有骏马疾驰的声音,以及掩盖下急促又慌乱的呼吸。
小院里,时安一口气提到了嗓子,惊惧下忘记了呼吸,刀刃在离她几寸远的地方停住,黑衣人不可置信的低头,看着从胸口贯穿而过的长剑。
时安蓦然松了口气,可还未来得及看是谁救了她,整个人就被一股力道带得往后跌去。
“安安——!”
她木讷地眨巴了两下眼睛,眼睫颤了下,看见了心口处的长箭。
四周的一切仿佛突然陷入了静止,她感觉不到疼痛,也没有跌在地上,而是倒在了一个人的怀里。
模糊的视线中,大哥朝她飞奔而来,脸上沾着血珠。
她无力地阖上了眼睛,缥缈恍惚间,似乎看到了自己的墓碑。
时安被吓得打了个抖,仔细看了看,上面确实写了自己的名字——沈时安,哦,她记起来了,自己似乎被一箭穿心,神医来了也没法救的。
有人站在自己的墓前,身形消瘦,胡子拉碴,周身被一股憔悴沧桑的悲怆感裹着,她辨认了好一会儿,才确定对方是沈时寒。
他一言不发地站着,眼下被乌青覆盖,颓然无波地看着墓碑上的字,似乎随时要跟着去。
时安想碰一碰他,然而手穿过了沈时寒的肩膀,没有留下半点痕迹。
她愣了下,看着自己的手,似乎变成了透明的。
身后有人靠近,她看见大哥撩了下眼皮,声音沙哑粗粝,像是混着碎石:“你来做什么?”
来人道:“我想看看三姑娘。”
时安回头,看到了牧迟青,他瘦得厉害,衣服穿在身上,显得空空荡荡,不过打理的很干净,不似大哥那般颓靡。
沈时寒眉头皱了起来,似乎想让他滚,但攥了攥手,又忍了下来,问道:“查出来了吗?”
牧迟青道:“还差一点。”
沈时寒点了点头,抹了把脸,似乎不想多看他一眼,转身离开,在路过牧迟青身边时,他停了下,道:“如果不是你,安安也不会出事。”
牧迟青垂眼站着,像一尊塑像,一动未动。
沈时寒双目猩红,他盯着牧迟青,似乎要把他盯出个洞来,恨恨道:“我不该让妹妹认识你的。”
他说完,深吸了口气,大约是不想在妹妹墓前吵架,提步离开。
牧迟青在原地站了很久,久到时安以为他站着睡过去了,直到夜色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