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摆,柔软的纱料皱在了手心。

璎珞珠帘的那一侧,一道人影静立在前,似在与她对望。

朝露屏住了呼吸,脚步不由慢了下来,在璎珞珠帘前停下。

她无法抑制,心口直跳。

之前远远在湖对岸,夜色浓重她看不真切,此时在百千烛火下,才算看清了他的脸。

隔着斑驳的珠帘,只见高大而清瘦的身姿,工笔篆刻般分明的轮廓,平直的浓眉下,一双温润如水的眼,所望之处,皆是万相光明。

沉默不语间,威仪凛然,如风如霜,似有雷霆万钧之势。

这样一个风华绝代的人,为她所累,最后又沦落何处呢?

她打探过他的行踪,至死都想再见他一面。

有人说,他后来徒步游遍西域,最后不是死在了瀚海风沙里,就是圆寂于某处藏经洞窟中。

还有人说,他还了俗,娶妻生子,庸庸碌碌了地过完凡人的一生。

在无数个语焉不详的传闻中,当年曾有一个日常亲侍他身边的小僧,在他破戒后变得疯疯癫癫。这个疯了的人却说,佛子远走中原,去往大梁,一生在长安弘法。

朝露的心头倏然有千尺潮涌,翻腾而上,尽数哽在了喉间。

她身后跟进来的甲兵抬起冰凉的刀柄抵了抵她侧腰,示意她必须继续往前。

都是洛须靡派来监视她的人,换作平日,敢碰她一丝一毫,早就被她手起刀落斩断了手掌。

可今日在佛子面前,她不想轻举妄动。

朝露背对着侍卫,松了系带,脱下了大氅堆在脚底一圈,内里赤色衣衫如血浸过,灼人的明丽。

她一颗一颗地解开盘扣,轻薄的纱衣滑落,卡在臂弯,露出的削肩白如初雪。

红与白,极致的色泽对比,几个甲兵看得不由喉头发紧,唇齿生津。

珠帘那头的洛襄望着来人,心中涌起一丝异样。

她就立在几步开外,艳丽的眼眸明明含着笑,下一刻却像是要溢出泪来。

见她褪下衣衫,身前一片雪白。他皱了皱眉,依旧缓缓闭上眼。

眼帘闭阖的一刹那,白皙之中一颗红痣深深映在了他眸中。

小小两瓣,宛若双生之莲。

似曾相识。像是在他梦里见过的。

第6章 勾引(新)

“我奉王命与佛子议经,尔等有这胆子在此同看吗?”衣衫半褪的洛朝露回身,朝后面的侍卫挑了挑尖细的眉峰,声色娇俏中带着几分寒意。

“还不快滚?”她冷喝道。

到底是尊贵的王女殿下,几个甲兵心知她此来身负重任,为王上所倚重。诸人思忖之下,纷纷避退。

朝露勾唇一笑,却闻珠帘那头传来一声:

“女施主,可是前来杀人灭口的?”

她一愣,想到湖旁假山处她的所作所为被他亲眼目睹,此时辩无可辩,顿时有几分泄气。

原来他屏退其他美姬,单独放她进入佛殿,是为了此事。

见他摇了摇头,往佛殿深处走去。她撩开珠帘,快步跟上,张口解释道:

“襄哥哥,不是的……那个人,他就该死。”

朝露一气之下,将此人进谗之事一并告之他,只是暗自省去叔父要她勾引他一事,末了,她还恨恨道了一句:

“这些人信口开河,损了哥哥清誉,死一百回都不足以谢罪。”

洛襄缓缓睁眼,目色漠然,问道:

“你怎知他是信口开河?”

朝露怔忪在那里,一脸茫然,不明就里。见她不语,洛襄缓缓拂了拂袖口,又问道:

“防民之口,甚于防川。众口铄金,你堵得住?”

“今日是一人,今后或有百人。你都要一一杀之,以绝后患?”

朝露被他诘问,张了张口,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是了,她杀了一个刘起章,后来还是有人告之叔父。子虚乌有之事,只要有人,有利益在,便可以吹得天花乱坠,以假乱真。

她这身皮囊,只要存在于世,便是冤孽。

朝露拧着袖口,垂头认错道:

“襄哥哥,父王教过我,人生在世,行事只要问心无愧便可,无需管他人如何说。今后我不会再杀人了。”

语罢她抬头,却见他已行至内殿,跪在一座佛龛前的蒲团上,开始默念经文。

“襄哥哥。”她如从前那般唤他。

洛襄淡淡回道:

“我不是你兄长。女施主不可如此唤我。”

朝露微微一怔。

佛子不会眷恋此等虚无的俗名,王子的头衔说抛就抛下,并未与叔父辩驳。可她此时却心存惋惜,她与他最后一点的关联,就这样断了。

若是前世,她才不稀罕,可今生归来,她偏要与他攀上关系,勉强亲近一些。

她把头一扬,笑道道:

“我记得佛经上有一句,世尊曰:‘虽睹女人,长者如母,中者如姊,少者如妹、如子、如女’。襄哥哥,依世尊所言,你视我为妹妹,而非女色。你我仍是兄妹相称,又有何不可?”

洛襄抿了抿唇,未有言语,不置可否。他闭目,口中又复诵经。

她盘腿坐在离他不远的另一个蒲团上,手肘支起,托腮笑问道:

“哥哥,你今日念什么经?”

“《涅槃》,《度亡》二经。”

朝露忍住笑,唇角微微勾起。

他以为她不通佛理不懂经文,其实这两篇经文她知道的,都是佛家超度死者往生之经,有隔绝鬼气,平息冤怨之用。

洛襄虽一面语气不善地斥责她犯下杀孽,一面却默默为她犯下的杀业诵经超度。

今生归来,之前未曾留意之事,开始变得有几分微妙。

她凝视着他诵经时微张的唇口,忽然福至心灵,耳后浮上一抹薄红。

前世,她与他共处一室,他也是诵念不断,令她厌烦,只觉耳边如蚊虫嗡嗡,又似金钟长鸣。

那一日,叔父又逼迫于她,洛襄不肯就范,只默声诵经。

她一时间心浮气躁,捂了捂耳,念叨:

“别念了,别念了……”语罢,她干脆俯下身,以舌尖撬开他紧抿的唇,封住了他的满口佛经。

娇软对上僵硬,热烈对上生冷,反复扭转碾磨。

第一次,虽是探索得生涩,却让她生出不一般的感受来。

可眼见他纹丝不动,唇齿如顽石般冷酷,她心中顿生出三分愤恨,三分悲哀,还有三分不甘,最后一狠心,她不讲道理地咬破了他不通情-欲的唇瓣。

她放开他的时候,望着他血浸染的通红的唇,还有颤抖的手,心中不由大快。她舌尖一勾,将他溢出的几滴血珠尽数舔入口中。

腥涩中带有一丝甘甜,回味良久。

美艳的蔷薇生来带刺,不仅扎人唇口,还要刺痛人心。

当时,她面露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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