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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的名字那般,济世安民, 成了大唐真正的主心骨。
这些年, 他给二儿子加名, 给大儿子加权,企图用这样的方式拱卫皇权。
到头来,都是空。
“罢了。”李渊起身,身形还有些晃荡,看着李世民一字一句道:“这皇位, 你拿去吧。杀兄逼父的罪名, 你一个人承担好了。”
“不。”李世民伸手拦住李渊。
他从前对父亲有多崇敬, 这几年就有多不满。
父亲支持的不是太子,是他自己。
到今日这个地步,凭什么要他一个人承担?
李世民看着李渊,一字一句道:“我夺的不是皇位。”
他要名正言顺的从父亲手中得到皇位,而不是杀了大哥,再关了父亲,强抢得来。
李渊还有什么听不明白的?
他低头发笑,笑着笑着声音也不知道是自嘲,还是在笑这个儿子。
抬手想要如从前那般拍李世民的肩膀,却发现二郎早已不是当年那个稚气少年。
盔甲上更是站着尘土血迹,也不知道是谁的。
或许,有元吉的?
李渊收回手,说:“好。不过我这个当爹的还是要提醒你,别以为皇帝就是那么好当的。昔日隋炀帝不也是年轻有为?可后来呢?当上皇帝后,却成了人人得而诛之的暴君。我便是禅位于你,你又能洗清这昭昭现实吗?”
雁过留痕。
他以为,一道禅让旨意就可以模糊兄弟之死吗?
李世民摇头:“我没想过洗清。该如何便如何。”
是他亲手射杀了大哥,也是他发起的这次政变,李世民就没想过要自己干干净净的走上这皇位。
只是,大哥死了,元吉死了,他以后背着弑兄杀弟的名声,那父亲又怎么能独善其身呢?
“父亲,大哥和元吉究竟是因为我的野心而死,还是因为您的皇权而死,你我心里有数。既然如此,那我们就要一并背负。”
李渊看着李世民,知道自己没有选择的可能,只笑着不再说话。
姜烟看着这对父子之间的博弈,最终以两条性命的死亡结束。
李建成是个什么样的太子。
后世众说纷纭。
有人说他是个内政极好的太子,在太子一职上十分尽责,只可惜遇见了李世民这般有不世之材的弟弟。
也有人说,李建成是个草包,李元吉恶毒又愚蠢,他们两个就是狼狈为奸。
可姜烟知道。
在大唐的这片天空,李世民就是灼灼曜日,皎皎明月。
遮掩了所有人的光芒,只留他耀眼四方。
而登位,只是李世民谱写大唐瑰丽诗篇的第一步。
他会用事实告诉李渊。
他不是隋炀帝。
做皇帝,他只会做得比前人都要好。
光芒退散,姜烟看见李渊落寞的背影,看见李世民以狠绝手段处置了李建成和李元吉的家人。
这王座下,是累累堆积的白骨,汨汨而下的鲜血。
公元626年,李渊退位称太上皇,李世民登基。次年改元——贞观!
姜烟看着李世民登基,看着他即位十三天后就立长孙氏为皇后。
至此,太宗贤后,共治贞观。
姜烟见过朱元璋登基,也见过刘询登基,却是第一次在看见帝王登位的时候,有这种被恢弘震慑到的窒息感。
即位后,李世民以秦王府学文馆的模式设立弘文馆,广招天下英才。太子旧部的魏征等人也都被李世民重用。
看到魏征,李世民不知何时又走到了姜烟身边,哈哈大笑:“这个乡巴佬。若不是你的幻境,我都快忘记第一次上朝的时候,他是个什么样子了。”
李世民甚至走到魏征的身边,左看右看,越看越觉得好笑。
“我还以为,魏征当真是天不怕地不怕。原来我第一次临朝,他还是有些紧张的。”
发现这一点,李世民简直高兴得不行。
只可惜不能到魏征面前说破这件事。
姜烟看着满朝文武,也恍然间心潮澎湃。
左武侯大将军长孙无忌。
尚书左丞魏征。
兵部尚书杜如晦。
尚书左仆射房玄龄。
右武侯大将军尉迟敬德。
左卫将军侯君集。
还有许多许多。
这朝堂君臣相携,共创盛世。
“什么感觉?”李世民站在姜烟身侧,明明只是穿着蔚蓝色的圆领袍,与那高台龙椅上的人还有着明显的差距,可身上那浑然天成的王者霸气却让人难以忽略。
“什么?”姜烟侧头看他。
李世民只说:“看着他们,是什么感觉?”
姜烟看着那一张张陌生的面孔,其实很难将他们与历史书中的人物画像对上。
可姜烟知道大唐盛世从来都不是李世民一个人就能铸就的。
这朝堂上的每一个人,都付出了心血。
“大唐,因为他们而辉煌!”姜烟喃喃,双目久久不能从这些人的身上移开。
眼前的一幕幕在不断流转。
有魏征受命前往河北安抚隐太子李建成一派的旧属。
有李世民在重病时贴身照顾的长孙皇后。
有李靖受命率军前往塞北,一举歼灭东突厥。
从此,西域诸国拜大唐皇帝“天可汗”。
更多的,姜烟看见了一片河清海晏之景。
贞观初期,政治清明,各级官员各司其职,百姓安居乐业。
纵然做不到人人有衣穿,人人吃饱饭。
可在这个繁华大唐里,李世民与朝堂中的群臣缔造了一个从前,甚至以后都不会再出现,兼容并蓄,朝气蓬勃的大唐。
他早已不在意李渊说的那些话。
他是大唐唯一的天可汗。
他当皇帝,可以让子民笑颜开,让大唐疆土拓,这就足够了。
可就是这样意气风发,仿佛战无不胜的李世民,却永远的失去了他的观音婢。
姜烟只觉得头像是被狠狠撞了一下。
眼前那些欢喜振奋全部消失。
热闹的太极宫内只余一片安静。
“我听闻,你着人去修寺庙了?”长孙皇后倚在床头,嘴唇苍白,手从被子里伸出来。
李世民迅速握住,点头道:“对。只要能让你好起来,别说修缮佛寺,让我给全天下的佛修金身都行。”
“胡说。”长孙皇后轻轻晃动他的手,轻笑道:“二郎,我想出去看看。”
“好。”李世民取来自己的披袄,仔细的为长孙皇后披上,生怕漏一点风进去。
看得长孙皇后又是一阵浅笑,低声嗔道:“这可是六月天气,你这也太小心了。”
“你的一根头发丝对我来说都是要小心的。”李世民抱起长孙皇后。
这样的动作,他做过无数次。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