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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饰很重,但她还是默默挺直了腰背。

桑窈其实有点想象不出来谢韫着婚服的模样,他平日的衣着大多都是墨色为主,或是什么其他深色的衣裳,连白色都很少穿。

喜官这时高喊:“吉时到——”

车輿驶动,街市喧闹起来。

一路无言。

直到走下车舆时,她因为婚服繁重,行动不方便,身侧才伸出一只修长白皙的手,牢牢的扣住了她的手臂,扶着她下了车舆。

她因为盖着红盖头,周边又喧闹,对四周的感知都弱了下来,只记得那只手,几乎一直在拉着她。

在一通复杂的流程后,终于送了洞房。

谢韫走在她身侧,在重重衣料遮挡下,扶着少女的小臂。

喝过合卺酒后,喜婆婆还有一众人等退了出去,桑窈独自坐在榻上,喧闹过后,周边寂静无比。

该挑盖头了。

可身边太静,她不知道谢韫还在不在这里。

正当她思索时,眼前的红绸忽而被挑起一角,桑窈顿时紧张起来。

紧接着,盖头被一下挑开。

谢韫收紧掌心,低头看着他的新娘。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格外精致又艳丽的脸庞。

她鲜少会上这么重的妆,描着花钿,乌发红唇,出其的美艳,她还是她,但别具一格。

有点好看。

两人四目相对。

谢韫率先移开目光,将帕子置在一旁。

桑窈上次见他时,还是在半个月前,那时他们已有婚约在身,按礼制最好还是不要见面。

但谢韫显然不是什么遵礼制的人,所以即便是在众目睽睽下,他也丝毫不知避嫌,直接来问她关于婚礼的事宜。

甚至还自然而然的像跟她共乘一舆。

但他的态度一如既往的不温柔,他根本就不是温柔的人。

桑窈看着他,率先道:“一会你要出去吗?”

谢韫嗯了一声。

提起这事,男人的神色间就略显烦躁。

照以往,谢韫是怎么都做不出迎宾客这事的。

看来他以前选择不成亲真是个无比明智的选择,成亲这事,真的很麻烦。

这辈子绝不会有第二次。

桑窈哦了一声,因为许久未曾说话,这会嗓子有几分干涩,她道:“那我等你?”

才问出来她就后悔了。

这不是废话吗。

谢韫靠在桌案边缘,道:“随你。”

言罢,随手倒了杯茶递给桑窈。

桑窈抬手接过,动作间,衣袖滑落一些,露出纤细的手腕。

她客气道:“谢谢你。”

谢韫的目光扫了眼少女的手腕,继而蹙眉道:“你怎么瘦了?”

桑窈浑身一僵,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心虚。

她其实并没有瘦很多,脸还跟以前一样带点肉感,胸还是一样的让她觉得烦恼,肉还跟以前一样软,没紧实多少。

目前发现她瘦了的,只有姐姐和谢韫。

她低下头抿着茶,打算敷衍过去:“没有吧。”

谢韫只当听不见,目光落在面前这个美艳的少女身上,自然而然道:“你这是因为要跟我成亲,所以紧张的?”

桑窈:“……”

他也太会自欺欺人了,他们的这场婚约本就是各取所需,她有什么好紧张的。

桑窈将瓷杯放下,道:“我才不紧张。”

谢韫此刻站在桑窈面前。

桑窈坐着,一抬眼就是男人的腰胯。

革带下,男人腰身劲瘦,藏着力量,她目光往下一点,看见了他修长的双腿。

两人一坐一站,桑窈的正望着男人革带下配的香囊出神。

那是她绣的。

是她在十几个香囊中,精挑细选出的一个。

上面是一只白鹤,姿态傲然,跟他有点像。

隔了一会,头顶忽而传来一道声音:“你在看什么?”

桑窈仰头,刚欲回答。

就见谢韫蹙着眉,神色间有几分不满盯着她道:“桑姑娘,现在距离晚上还有大概一个半时辰,请你自重。”

他在说什么?

桑窈又看了一眼那香囊。

这才发现,香囊挂在革带上,垂落的高度恰与他的胯平齐。

她又是坐着,从谢韫的角度只能看见她盯着这一块不动,而看不见她的目光其实偏移在他腿边。

“……”

第64章 在等

宽阔的房间内,在布置上处处都透着新婚的欢喜,谢韫一身大红婚服,但喜庆这个词看起来跟他仍没什么关系。

他的神色看起来格外的正经。

垂下双眸看她,仍然那么有压迫感。

桑窈因为他方才的话又气又羞,她脸颊发热,急忙小声道:“我看的是你腿边的香囊!”

她还抬起手指给他看道:“就是这个啊。”

谢韫却并不相信,他嗯了一声,多少有点敷衍。

说起香囊,这个香囊是在成婚的前一日送到谢韫手中的,他以前从未佩戴过香囊,对此也并不了解。

只是之前他听说这种香囊上的绣样大多都是成双成对的,可桑窈送他的,上面却仅有一只白鹤。

他琢磨了很久没琢磨出来她为什么绣什么,为什么别人都是成双成对,他这里就孤零零的。

不太满意。

“你在家里绣的时候还没看够吗。”

“桑姑娘,你就算承认,我也不会笑你的。”

“……”

桑窈很无语,她捏着衣袖提起一口气,正打算仔细的解释一遍,谢韫却忽而有几分烦躁的看了一眼窗外。

桑窈也跟着看了过去,只瞧见个模糊的人影。

好像是催谢韫出去迎客的。

谢韫这些年特立独行惯了,公事上从来都是他催别人,私事上没被催过。

因为结了个亲,这段时间没少被推着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

虽然这场婚事定的急,但该走的流程一项一向都没落。

他再次坚定了这辈子不会再同别的女人有牵扯的想法。

谢韫绷直唇角,这所谓的送入洞房,他甚至还没跟桑窈说几句完整的话。

这点让他很不悦,但礼制如此,他又不能不出去。

他同桑窈道:“先出去了。”

他都这样说了,桑窈若是叫住他去强行解释,就显得她好像很在意这个问题,遂而有几分憋屈的闭了嘴,然后哦了一声。

拜完堂后正是黄昏时分。

一个半时辰后,天色应该会完全暗下来。

房门被关上,脚步声消失。

桑窈顶着沉重的头饰,起身将手里的瓷杯放在案桌上。

谢韫走后,房内变的静悄悄。

她这才有机会环顾房间,宽敞却不空荡,陈设布局简朴精巧,可令她十分陌生。

兴许是她不必出去迎客,对谢家也并不熟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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