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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一个字都说不出,嗓子又哑又涩。

说完以后李纵的神情恢复如常,打横把我抱了起来,他起身把外面的灯给点亮,在灯光下仔细地查看着我手腕上的红痕。

我看着昏暗光线下皇帝的俊美侧颜,模糊地意识到,他给我戴上银镯可能是为了防止自己伤害到我。

强烈的占有欲和保护欲在李纵的心中不断地斗争。

他想把我占为己有、拆吃入腹,囚禁在他的怀抱中,连给旁人看一眼都不愿。

但他又贪婪地想要满足我的一切愿望,让我能够自由独立地生长在他潜心安置的花园中。

李纵吻了吻我的额头,安抚地摸着我的脊背:“别怕,别怕。”

“我不会把你给任何人的。”

他知道,他一直都知道。

无论是在宫内宫外。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李纵什么都知道。

君心难测,到今日我才真切地明白了这句话的意义。我与李纵虽是新婚,却也朝夕相处了几月,但我好像从未看明白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他的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李纵眼中的深海几乎要把我淹没,烛光落在他的眸中就像碎星一般闪烁。

我看着他眼中的点点星光,就像驾着船在海水中沉浮的旅人,犹豫着是否要驰向那看似灯塔的光芒。

第13章

37

“很难是不是?”李纵用指尖轻轻地拭过我的眼角,“簌簌辛辛苦苦地长大,来到汴梁,成为年轻一代里最俊秀的青年,却被人一次次地伤害、利用、欺瞒。”

他怜惜地吻了吻我的额头,继续往下说: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楚王。他的出现让你很痛苦,因为他夺去了你的光芒,又夺去了你爱的人,使你在过去五年里不断地在泥沼里挣扎。

李纵身上的冷香萦绕在我的鼻间,像酒香牵动瘾君子一样,引得我想要靠近他。

这时他却又不应允,坚持地说了下去:

“但这个人还偏偏是皇帝的儿子,他做什么事都没人能把他怎么样,你再努力也没法活得比他还高。”

李纵从来没有一天话这样多,他耐心地剖析着我心灵的轨迹,简直比我自己还要了解我自己。

“所以在你意识到他待你有些不同时,你想要靠近他。”他的唇角微微翘起,“最好是得到他的心,再狠狠地踩在脚下,对不对?”

李纵偏过头饮了盏茶,留给我一个塑像般的俊美侧颜。

他像个慈爱父亲般语重深长地说道:“为此你不惜欺瞒我,刻意地将自己放在钢丝线上,一边向旧情人讨债,一边牵动李澈的心。”

“顺道再来试探一下我的底线在哪里,我究竟是不是真的爱你,以及我对你的爱可以使我包容你到何处。”李纵缓缓地说道,“但是簌簌,这不是你的错。”

“你总被人辜负,渐渐地就养成了这样的性子。”他没有指明,但我心中了然。

李纵说得没错,我总是习惯地游走于众人之间,借此来维持平衡。

谁都不肯给我爱,我只能靠着这张和李澈相似的面容来从他们手里偷一些温暖,好叫自己不冻死在孤寂的寒夜里。

我和陆袭明一次次地闹翻,但我们又一次次地上床。

在去西凉的路上,我本来打定决心要和陆袭明保持距离,但在他跪在我的门前求我的时候,我还是答应让他进来了。

简陋寒冷的旅馆哪比汴梁的暖阁舒适,一宿欢爱后我就头痛起来,走起路来也摇摇晃晃的,但还是要骑在马上赶路。

在李澈向我投来异样眼神的时候,我甚至有些无法说清道明的得意。

卑劣的心思被李纵透彻地分析出来时,我却不再觉得羞赧,只感到一阵阵的解脱。

终于有一个人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

好像所有的重担都可以卸下了。

虽然时间尚早,但福宁殿内外都静悄悄的,只有我变得逐渐舒长的呼吸声。

李纵替我理了理衣衫,声音也更加的和缓:“你憎恨那些伤害过你的人,想要他们付出代价,想要他们为你痛苦。”

“现在你有没有发现这些事情很简单?”他轻笑着束紧我的袖角,把那双银镯藏在里面。

说到下面的话时,李纵的面容甚至有些明亮:

“陆袭明身为礼部侍郎又如何,你稍微说上两句,沈燕直就会替你绞杀了他多年经营起来的旧部,连陆相都会为了自身地位的稳固将亲子当做弃子。”

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笑得轻快。

“至于太子、沈符这些全赖父亲权势的年轻人更不必说,放长线慢慢收拾,还是一击杀之都任你选择,反正我和沈燕直永远都乐意满足你的愿望。”

李纵摸了摸我的脑袋:“簌簌,这都没关系。”

“但是你得告诉我,在你清算故人的时候,为什么独独待楚王不同?”李纵突然抬高声调,“你为什么对他心软了?”

38

我为什么会待楚王不同?我为什么会对他心软?

李纵一提起李澈,馥郁的花香就在我的鼻间绽开。

我闭上眼眸,眼前仿佛就能浮现今天下午的那副画面。

他坐在桌案前,身旁时一大束色泽浓艳的花朵,垂着眼帘的李澈低着头静静地翻看文牍,窗外的光芒给他卷翘乌黑的睫毛上扑上一层金粉,那认真的模样与李纵如出一辙。

楚王与他父亲有着极相似的神情,尤其是在某些不经意的瞬间。

我终于明白为何之前他们会将我视作李澈的替身,从而忍不住地施舍爱意了。

在我面对着与李纵面容不时重合的李澈时,心中也总会泛起柔情。

我张开嘴试图解释,一句话在喉咙里滚了几个来回也没有说好。

李纵以为是我口渴,倒了一盏茶,喂到我的唇边,我轻启唇抿了几口就摇摇头。

“你是不是觉得阿澈什么也没有做错?”他放下茶盏,温声问道。

“没有……”我想要反驳,李纵却打断了我,他笑得很温柔,就像个和善的少年。

他握住我的手,吻了吻我的指尖:“簌簌,听我说完,好吗?”

“那些恶人们为了他而害你,李澈自始至终只是高悬于天边的那轮明月,他可是什么恶事也没有做。”

李纵的声音很轻,他凝视着我的眼眸,试图把我的神情全都收入眼底。

见我有些茫然犹疑他也没有怎样,缓缓地说道:

“不,不是这样的。簌簌,阿澈才是最过分的那个人。”

“但凡过去五年他做出一点行动,你可能就会得到幸福。”李纵眨了眨眼睛,拿过木梳替我开始束起头发,“但他没有,楚王什么也没有做。他只是犹豫着、观望着,眼睁睁地看着你因为他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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