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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自己的手指,放了数滴血在碗中,然后握住了沈醇的手,以刀在其手腕上划过,然后将其置于碗边。
不过片刻,沈醇体内有一物涌动,白竺握住了他的手腕道:“别动。”
沈醇看着手腕处鼓起的包,任凭其攀爬着,然后一条金色的如同蚕一般的虫子落入了碗中。
他这副身体是幻化而成,血虽不是真的,但这只蛊却是真的。
蛊虫入了碗中,直接被白竺用手捏住放进了药钵之中,三下五除二的捣碎了。
他又在其中倒入数味药材,倒成粉末后捏成了药丸吞服了下去。
“大夫这是做什么?”沈醇问道。
“金蚕蛊用的不对,可断人寿数,若是用的对,可延年益寿。”白竺说道,“你这个东西于我适用。”
“适用便好。”沈醇默默的包扎住手腕处的伤口,这种时候可不能指望对方还想的起这个来。
“你伤口似乎还未包扎。”白竺摸索着取过了布条,握住沈醇手腕时却发现了那里的布,“你已包扎了?”
“等到大夫想起时,只怕在下已经失血过多而亡了。”沈醇说道。
“抱歉。”白竺说道。
“不怪你,你看不见,许多事情记不得也无妨。”沈醇笑道,“我自己康健的很,需要的事情不需大夫上心,那金蚕蛊可延寿多久?”
“十年。”白竺说道。
“哦,大夫延寿十年,岂不是至少活到耄耋之年了。”沈醇说道。
“不过而立。”白竺说道。
“原来是同命人。”沈醇喟叹了一声。
“你体内虽曾经种入了金蚕蛊,日后若好好调理,到知天命也未可知。”白竺说道。
“活那么久也无意思,赤条条来去无牵挂。”沈醇笑道,“若是有一日杀人不成反被杀,曝尸荒野,反而算是脱离苦海了。”
“你无处可去么?”白竺问出这句话时心中有些微澜。
他也是一人,不知从何处来,在这幽谷之中,活一日也是活,活十年也是活,待有一日死了,只怕连坟茔都无人立,跟这人何其相似。
“倒也不算无处可去,四海为家,天为被地为席。”沈醇笑道,“若无银钱,就去找个为富不仁的劫富济贫,若无食物,树上的果子,打一二兔子都可果腹。”
他说的潇洒至极,令人竟心生向往,可其中也藏着孤寂,白竺开口道:“你若有一日无处可去,可来幽谷。”
“以何理由?”沈醇问道。
“拜访友人。”白竺面向他的方向道。
他觉得这人是可以为友的。
“原来大夫以我为友。”沈醇笑道,“那现在可否告知在下姓名了?”
“无名。”白竺说道,“我生来无名,无名便是我的名。”
“沈醇。”沈醇笑道,“三水的沈,醇香的醇。”
“好名字。”白竺说道。
“我的尚可,倒是你这名字听起来让别人觉得可怜,”沈醇笑道,“不如我赠你一名?”
“好。”白竺应道。
他虽孤身一人,却不需他人觉得可怜。
“你穿一身素色,就姓白,闲吟竺仙偈,清绝过于玉,就叫白竺你觉得如何?”沈醇说道。
旁人占了他的位置,清绝仙君又何曾稀罕那个位置。
“极好。”白竺吟着那两句诗,觉得极好,“多谢沈兄。”
“不客气。”沈醇笑道,“白兄,我近日便无处可去,可否能在你这里住上许久?”
“你不是说要四海为家?”白竺问道。
“那不过是自我劝解的话,若不如此说,岂不是可怜至极。”沈醇拉了拉他的衣袖道,“白兄,你若不留我,下次我可能真要曝尸荒野了。”
“你若曝尸荒野,我每年清明会为你上一柱香的。”白竺说道。
“白兄果然是有情有义之人。”沈醇笑着拱手道,“请受在下一拜。”
“别。”白竺扶住了他的手道,“我方才与你说笑的。”
“我也是与你说笑的。”沈醇笑道。
白竺微怔,肩膀微松,唇角露出了些许笑容来:“你我也算是兴趣相投。”
有这人在,这谷中的日子应该不会再如以往一般乏味。
谷中十八载,他竟有一位友人了。
“兴趣相投……”沈醇有些意味深长道,“的确是兴趣相投。”
521今天又学会了一个成语的用法,那个成语叫做——引狼入室。
第114章 仙君断情绝欲(6)
既是成了友人, 有些事情就不如从前一样拘谨了,沈醇原本木制的榻上也多了条褥子,只是谷中与世隔绝, 一应东西都是不足,白竺翻找着,愣是没翻出另外一条像样的被子。
他的手停留在被子的孔洞上试图遮掩, 再试图若无其事的放回去,沈醇笑道:“这谷中可有老鼠?”
“有。”白竺说道。
只是他这里苦寒, 老鼠即便在外面找果子吃都不愿意进他的家门。
“看来这老鼠牙齿颇为锋利。”沈醇看着那东剪了一块,西抽了一块的被子,又看着他衣服上的补丁,明白那些布都去何处了。
“确实如此。”白竺说道。
沈醇走到他的身后,抱过了那个有些破烂的被子道:“我修补一下还能用。”
“你会?”白竺转头问道。
“会一点儿, 能用就行, 至于好不好看无所谓了。”沈醇笑道, “你还发着烧呢,先休息。”
“好。”白竺转身回到了床上。
或许是之前睡的太多,现在反而睡不着了, 他抱着竹简摸着, 听着旁边的人在一边撕扯着布料, 一会儿又安静了下来。
“从前那些竹简都是谁帮你刻的?”沈醇将那些布拼接在一起缝好道。
白竺精神不是太好,也没有看的太认真, 闻言说道:“误入谷中的人。”
“他们倒是听话。”沈醇说道。
白竺虽眼睛不好,可他生的极好的容颜, 这世间虽好女色者更多一些,但有些美是足以突破性别的。
“我擅用毒。”白竺的手指在竹简上轻轻划过,“若不听话, 直接毒死就是。”
沈醇笑了一声:“看来是我担忧太过了。”
“什么?”白竺询问道。
“我还想你一人住在这里,若是碰上身强体健的被欺负了怎么办,看来是我多虑了。”沈醇说道。
白竺微微攥紧了手指道:“多谢关怀。”
房中一时有些寂静无声,白竺放下了竹简躺下道:“我睡一会儿。”
“好。”沈醇说道。
他躺下面向了里面,虽说是休息,可是明显呼吸和心跳都还属于清醒的状态。
沈醇低头缝着那些布料,将内里重新塞好后晾了出去。
他动作极轻,即便开关门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