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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总是下雨路滑,睡的有些多。”白竺说道。
“那我先睡了,我这几日都在赶路,有时候直接睡在树上,困的不行。”沈醇打了个哈欠道。
“好,你好好休息。”白竺说道。
沈醇应了一声,翻身闭上了眼睛,他倒不是不想跟白竺说话,只是中间还隔着一个人,有些话不想讲给对方听。
屋中又恢复了安静,白竺闭上眼睛,听着屋中两道呼吸声,一个是魏舒白的,另外一个则是沈醇的,他的呼吸有些绵长,明显已经睡熟了。
魏舒白躺在桌上,本该好好休息,到此时却毫无睡意,敌人找到他的踪迹是一回事,这二人全然当他不存在是另外一回事。
即使那睡在榻上的人言行好像都没有针对他,可他仍然觉得对方似乎在排挤他,宣告着这里的领地权以及那躺在床上的人的归属权。
狼子野心,他是,那个人也是。
只是他如今势弱,不在自己的地盘上,有些事情不能硬碰硬。
魏舒白翻着身,屋里响起了些许吱呀的声音,这长桌到底不是用来睡人的,一个大男人躺在上面,难免会有些不堪重负。
白竺微微蹙了一下眉头,有点儿想让对方快点儿离开了:“你轻声点儿,别扰了他。”
魏舒白本还按捺着思绪,此时却有些心头火气:“如今我是伤患。”
“那又如何?”白竺放低了声音道。
“他受伤时,你也待他如此冷漠么?”魏舒白问道。
白竺想起自己初时对沈醇的态度,心中有些愧疚:“那你要如何?”
“不如何。”魏舒白知道自己不能如何。
因为他对于此处只是过客,对方对他的态度也远不如对今日所来之人亲厚,不能对比。
白竺觉得莫名,魏舒白心里忍耐着烦躁之意再次翻身,那长桌咯吱一声,在他心神提起的时候晃了一晃,本已平复,就在他慢慢松下心神的时候,不知哪里噼啪一声,整张桌子直接塌了下去。
轰的一声传出了很远,仿佛连这木屋都要抖上三抖,即便是酒醉之人都能在此时吓得清醒,更何况只是睡觉。
白竺蹙起了眉头起身道:“你做什么?”
沈醇睁开了眼睛,从榻上蓦然坐起,剑身在他起身的那一刻直接抽出,划破了夜色般,直接架在了趴在地上半晌无法起身的魏舒白的脖子上:“你在做什么?”
魏舒白从未如此时这般狼狈,可那架在脖子上的剑寒气逼人,他只能勉强整理着思绪,忍着那份羞赧道:“桌子塌了。”
“哦?”沈醇自然看见了,但是样子还是要做,他轻笑了一声收起了剑,拿起火折子点燃了油灯,看着趴在躺在断裂的木柴之中的男人道,“阁下可有伤到何处?”
他的话语虽是关怀,可魏舒白却觉得他是在幸灾乐祸:“伤口恐怕震裂了,疼的厉害。”
沈醇看向了他的腰腹,他倒也没有说谎,那处本来干燥的布上渗出了不少的鲜血。
“桌子塌了?”白竺摸索着想要下床。
“嗯,他的伤口恐怕加深了。”沈醇说道,“你不用下来,我来处理就行。”
“你能治伤?”白竺问道。
“这次带了不少的金疮药,要不然这大雨天里从哪里给他找治伤的药草去。”沈醇蹲身,将魏舒白扶了起来,说了一声得罪,直接将他拎起放在了一旁的榻上。
白竺看不见不便,沈醇却没有什么滞涩的地方,直接拿起剪刀将那处剪来,弄干净了原本的药草,然后将金疮药洒了上去。
魏舒白疼的面上全是冷汗,咬的嘴唇发白:“这真的是金疮药么?”
“当然,虽然有些疼,不过见效快。”沈醇洒好了药粉,直接将那处包扎了起来,“阁下莫非怀疑我会害你不成。”
魏舒白觉得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我若真想害你,索性这谷底无人,直接抹了脖子埋在谷中,无人能够察觉。”沈醇笑道,“费不上这个功夫。”
魏舒白颇有些无从反驳,却也觉得对方的性情颇有些大胆,他已知他是皇室中人,却能够轻易说出杀伐的话,可见是有不臣之心。
白竺留意听着那处的动静道:“你将他放在何处了?”
“我睡的榻上,若真将他放在地上,他这伤一个月都好不了。”沈醇包扎好后去净了手道。
“那你要睡在何处?”白竺蹙眉道。
“屋梁哪里都能睡,不拘泥于睡在何处。”沈醇抬头看着屋梁道,“放心,我定然不会压塌你这房子的。”
“我非是担心你压塌房子。”白竺只是不忍他住在房梁之上,他摸索着床榻开口道,“你若是不嫌弃,可以与我同睡这一张床上。”
虽然他这床不算太大,可躺下两个人却还是可以的。
魏舒白本还在深吸气平复着疼痛,闻言转头道:“不行!”
白竺蹙眉道:“为何?”
魏舒白看向了沈醇道:“他若对你有何心思,岂非占你便宜。”
白竺微怔,握着被角的手微微收紧,若沈醇对他起了心思……他们是友人,他怎能有此想法。
“我二人为友,岂会有如此龌龊的想法。”白竺开口时胸膛微微起伏,“你似乎对他颇为不满。”
魏舒白百口莫辩:“在下没有,只是担心谷主。”
“比起你,我更信任他,我二人之间,不需你来置喙。”白竺冷声道,“你若再诋毁,便从此处出去。”
魏舒白握紧了拳头,气的浑身微微颤抖。
“阿白别生气,他的担心也不是没有道理。”沈醇说道。
“我自是信你的。”白竺往床榻里面挪着道,“你不必介意他的话。”
“好。”沈醇坐在了床边,看着床榻上散落着墨发的美人笑了一下。
其实魏舒白的担心确实是有道理的,他的确对他有着想法,只是想法归想法,这点儿自制力他还是有的。
沈醇躺了上去,随手拉上了被子,这床不大,睡上白竺一人还显得宽敞,再躺上一个男人,这上面的空间瞬间狭窄了起来。
白竺能够感觉到他的气息靠近,原本激动的情绪平复了下来,却转为了另外一种紧张。
沈醇挥手熄灭了油灯,室内恢复了黑暗,白竺慢慢摸索着,躺下去的时候却跟沈醇抵住了肩膀。
谷中气温低,每每碰上阴雨时,他的被中总是有几分冷,以至于手足皆是冰凉的,可此时其中却温暖至极,身侧躺着的人就是一个巨大的热源,源源不断的宣誓着自己的存在感。
白竺轻轻挪动肩膀变成了侧躺,背对着身后的人闭上眼睛的时候才发现胸口处过于快速的跳动。
夜色愈深,身后的人明显已经睡熟,白竺却毫无睡意,他轻轻翻着身体,屏着呼吸,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