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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头。

沈醇飞身上马,小心避开了划伤皮毛的地方,割断了那狼的喉管,手撑住马鞍踹向一侧,再杀一只。

两只狼身死,其他前仆后继的皆有退意,只是绿眸中泛着贪婪,前后不定。

长弓握起,马蹄声飞踏时四支箭羽前后飞出,没入了四只狼的喉管。

血液落了一地,副将拉紧马缰时安抚着躁动的马匹,看着地上的狼下马道:“末将来迟。”

“带回去剥皮硝制,刚好能给王后做几个脚垫。”沈醇收起了弓,挥动马鞭道,“你输了。”

他的马疾驰出去,副将留在原地伸手道:“大王,这有六头啊。”

然而骏马的身影已经成了一个黑点,只留他这孤家寡人默默收拾着狼尸,然后搭在了自己老伙计的身上,自己再默默爬了上去。

马匹负重,自然不能狂奔,副将看着这挪腾的速度道:“莫非成了亲人都会变?”

骏马打了个响鼻,副将轻叹道:“罢了,问你你也不懂。”

……

沈醇入帐时齐语白正绣了一半,他进来的快,不等外面人通报,绣篮自然无从掩藏。

“小心点儿,别扎到手了。”沈醇见他紧张的神情叮嘱道。

“不会。”齐语白看他落座,虽不见他额头汗水,却觉神采飞扬,“谁赢了?”

“自然是我。”沈醇探着他手中的绣绷道,“这绣的是狐狸?”

“南溪国尊的神是九尾狐。”已经暴露,齐语白索性也不再隐瞒。

反正他现在是女子扮相,绣个花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沈醇侧撑着头笑道:“原来如此。”

要真是因为南溪国的神,也不必欲盖弥彰的解释一遍了。

齐语白不想跟他玩心眼,索性低头继续忙着手里的事。

一针针穿过,刺破的不过方寸之地,其上的色泽纹路却浓密了许多,沈醇在一旁端过了兰月奉上来的茶看着。

刺绣是双面的,极考验细心和耐心,刺绣之人手指轻勾丝线,眼睫轻动,却是不急不躁。

沈醇原本不过玩笑话,没想到他真会刺绣,狐狸,虽变了身份,对彼此的印象却没有怎么变:“你的刺绣是谁教的?”

“母后。”齐语白回他。

“这东西精巧,花了不少时日吧?”沈醇问道。

“学会针法不难。”齐语白道。

沈醇沉吟,打量着他手中的丝线笑道:“给我试试。”

齐语白蓦然抬头,手中的针险些掉落,他看着对面的男人,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大王要试?”

男子向来对此物不感兴趣,若真让其他男子刺绣,只怕要了他们的命,他学此物,一为遮掩身份,二则是因为一针一线极为静心。

“没学过。”沈醇放下了杯盏笑道,“试试,万一以后用得上。”

他以后做其他组的任务会多一些,以前没机会,也不用学什么刺绣,现在学一下以防万一也好。

齐语白觉得他应该是用不上的,却还是放下了绣绷,从绣篮中绞了新的布用绣绷固定,分出了一股丝线道:“大王真的要学?”

沈醇将桌子挪了过去,坐在了他的身旁道:“嗯,真的学。”

齐语白察他靠近,轻声道:“刺绣初学者要先描形,才不至于乱,学到后来胸有成竹,便可随意发挥,双面绣各处针法不同,以滚针为例,要逼紧而绣,就像这样。”

他以针刺破绸缎给他示范着。

“此针法绣出来的为线,多用于细枝末节处。”齐语白抬眸道,“看懂了么?”

“我试试。”沈醇接过他的绣绷,捻住那针刺入,倒是穿了几下,只是逼的针不像他的那么细密,比想象中要难一些。

齐语白在旁看着,便知他只是生疏,而非分心未学。

男子捏绣针,本该觉得突兀,可身侧之人神情认真,耐心学着时,只让人觉得细致温柔。

强可骑马射箭,温可穿衣绣花,他从未将此视作唯女子能做之事,反倒让齐语白觉得自己狭隘了。

“嗯?”沈醇拉扯绣线时,却觉拉不动,翻转绣绷去看,却见背后已成了一团。

“你用力不对。”齐语白伸手接过,以针轻挑,将那处线团分了出来。

“你教我。”沈醇从身后抱住了他道。

齐语白微微侧眸,已被他握住了手:“这样如何教?”

“自然是手把手教。”沈醇贴在他的耳侧笑道,“我今日可是手把手教你打水漂了。”

他倒是颇为得意,齐语白心中不知何种情绪,握住了他的手指道:“好。”

也算是礼尚往来。

天色渐暗,兰月端着烛火进来道:“殿下,程木墩将军带了六头……”狼回来。

她的话语在看到帐中景象时凝滞了,揉了揉眼睛,那一刻甚至以为自己眼花了。

她好像看见殿下被大王抱在怀里,还在教大王绣花。

齐语白抬眸,握住了沈醇的手道:“大王不必陪我。”

学是一回事,被人知道了折损威严是另外一回事。

沈醇眉头轻挑,知道他一片好心,松开道:“阿白离不得人,我自然作陪。”

齐语白转眸瞪向了他,觉得就不该替他遮掩:“多谢大王。”

兰月恍然大悟,点燃了帐内烛火道:“殿下别绣了,仔细眼睛,现在到晚饭时间了。”

“传饭吧。”沈醇起身道。

“是。”兰月点燃了几盏灯匆匆去了。

齐语白收拾着绣篮,沈醇则拿起烛台点燃了其他的油灯笑道:“王后教的甚好。”

齐语白轻抿唇道:“妾身何时离不了人?”

沈醇放下烛台靠近,点了一下他的鼻尖道:“我说你小心眼吧,我刚才不是顺着你的话说的。”

“你!”齐语白顿觉百口莫辩。

“好,我离不得人。”沈醇笑道,“明天陪我去议事吧。”

齐语白动作微滞:“什么?”

议事涉及南溪国政,若他真是以他为夫倒也罢了,现在让他听,个中机密他会知道的一清二楚。

“陪我议事,南溪国没有后宫不得干政的传统,你先旁听,有何想法先同我说。”沈醇说道,“若日后我在外时,也好帮我管理好后方。”

他的阿白心思细腻,博览群书,若不是碰上他,楼关外的计策是真的有可行性的,他虽想远离后宫,但到底生在那里,经验心计都有,却局限于一方天地,缺乏实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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