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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时。”

“坐。”沈昼将摊在沙发上的一大堆资料整合整合,摞起来搁在茶几上。

“不过,你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查到那个叫周克的调查员的行踪的?”西泽尔问。

“不是我查的,”沈昼抬了抬下巴,指着卧室的方向,“是Neo,我确实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查到一个失踪快十年的人踪迹。”

西泽尔看了一眼卧室门,门扉紧闭着。

“你找到什么别的东西?”楚辞伸着脖子去看桌上那一叠资料,“花城大道六十九号……地下泊车场……基因控制局三楼,这都什么啊?”

“王成翰的行动轨迹。”

“这都是王斯语给你的?”

“对,她跟踪过王成翰很长一段时间。”沈昼拿走了那叠资料最上面的一摞,随意地翻阅着,眼睛没有离开纸面,口中却说着别的事情:“除了叫周克的调查员之外,当年的特别调查小组成员现如今没有一个人留在首都星,不是远调就是意外死亡,如果他们里还有活着的人,能找打一个的话,说不定可以知道空间站的调查记录究竟是被谁卡走了。”

“Neo既然可以找到周克,那她是不是也可以找到别人?”

沈昼“啧”了一声,将资料翻过页,可就在翻阅的过程中却不知怎么的停顿住,突然抬起头:“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让Neo去找特调组别的人。”

“不是,上一句。”

“上一句?”楚辞皱起眉,“上一句不就是念了王成翰的行踪吗,你自己不是也刚看看到——”

他夺过沈昼手中资料翻回到第一页,念道:“花城大道九十六号,地下泊车场——”

“不对,”沈昼打断了他的话,“你刚才说的不是九十六号。”

“那是什么?”

“你刚才说的是六十九号!”

楚辞看了看文件上的字,又仔细回想了一下,摸不着头脑:“好像是,可能是这两个数字太像了,我看错了。”

他放下资料,疑惑道:“花城大道六十九号有什么问题?”

沈昼缓缓道:“君赫酒店。”

“这是什么地方——”

“君赫酒店?”

楚辞和西泽尔的疑问声重叠响起,而后又同时陷入沉默的静寂。

沈昼打开终端上的搜索引擎,快速搜了一个词条,然后将那页解释推到了楚辞的面前。

楚辞纳闷的目光从他脸上移动到投影光屏上,念道:“君赫酒店,始创于宪法元年,是首都星十大星级酒店之一,曾经……杜宾德总统遇刺地?!”

“是的,”沈昼缓慢点头,将搜索页面撤除,“花城大道六十九号是杜宾德总统遇刺的地点,王成翰去这干什么?”

“可王成翰去的不是君赫酒店啊,”楚辞低下头去,再看那页写满了王成翰行踪的纸,道,“他去的是花城大道九十六号。”

“我猜,他写错了。”沈昼埋头在资料堆里一阵翻找,抽出另外一张纸塞在楚辞手里,“这页上记录了王成翰在同一时间段经常去花城大道六十号B区,我查过地图快照,当时的花城大道六十号B区是一家小酒馆,可问题是,王成翰根本不喝酒。”

“会不会是去见朋友?”楚辞猜测。

“我不充一句,” 沈昼竖起一只手掌打断了他的话,“他滴酒不沾,因为他酒精过敏——这件事很少有人知道,是王斯语告诉我的。而且就算去见朋友,什么朋友需要每天都见?”

“所以这些其他理由行不通。”

“那么按照你的猜测,他本来要去的地方其实是君赫酒店?”西泽尔沉声道,“这个指控很严重。”

“何止是严重,”沈昼苦笑道,“简直是天翻地覆,难得你竟然还用这么平静的语气说出来——我要去找王斯语一趟,你们自便。”

他说着,起身换了件衣服,夺门而出。

十四时三十分,西泽尔离开了沈昼家去往军部处理工作,这时候沈昼刚联系上王斯语的通讯。

“我要找你聊聊。”

“什么时候?”王斯语问。

“现在。”

“现在?”王斯语惊讶。

沈昼斩钉截铁地道:“就是现在。”

十五时整,沈昼在距离医院大门口五百米的咖啡馆见到了王斯语,她一边走进包厢一边将胸口别着的纹章拿了下来赛进口袋里:“什么事啊,这么着急。”

沈昼从口袋里掏出文件纸,那页资料被他折成了小方块,一叠一叠拆开,好像里面裹着未曾面世的真相。

“这是你自己记录的,还是从别的什么地方来的?”沈昼一动不动地盯着她。

“不是我记录的,是我雇的私家侦探——”王斯语皱眉,“为什么忽然问起这个?”

“那个侦探的联系方式你还留着吗?”

“肯定没有了,这都过去多少年了,”王斯语嘀咕,“而且,他好像已经死了……”

“死了?”沈昼的声音抬得有些高,但随即立刻又压了下去,他若有所思道,“我记得你似乎提起过,因为雇佣的侦探出了事故,所以后来的追查也就此为止。”

“对,就是他。”

“你记得他的名字吗?”沈昼问。

王斯语打开终端搜索过往的记录,找了半天抬起头道:“他叫约翰·普利,当时还还是……”

说到这她忽然停顿了一瞬,道:“是艾黎卡帮我找的,你应该知道她吧?桐垣。”

沈昼点头:“我知道。你刚说什么?是她将约翰·普利介绍给你的?”

王斯语“嗯”了一声:“我当时还是个学生,没有什么人脉,也没有门路,当时唯一信得过的人就是她,所以找了她帮我雇佣了一个私家侦探,雇佣款也是她帮我支付的,后来有一天她忽然告诉我,那个侦探出事故死了,我吓了一跳,这之后就再也没有雇过侦探了。”

王斯语说完,似乎不自觉地皱了一下眉,警觉地道:“你该不会怀疑这个侦探的死和……”

她话没说完,沈昼抬起一根手指在唇上压了一下,王斯语立刻噤声,不知道想起什么,皱着眉摇了摇头。

“这件事我来查,”沈昼道,“我先走了。”

他说着要起身,王斯语先他一步按着桌子边缘站了起来,低声问:“我母亲的事,有线索了吗?”

沈昼迟疑了一下,摇头。

王斯语略有些失望地轻微叹气,从口袋里摸出徽章捏在手里,转身欲走。

沈昼忽然问:“如果——”

“没哟如果,”王斯语深吸了一口气,回过头看着他,“沈律师,这件事没有如果,我做了快十年的噩梦,十年里我寝食难安,我不想再这么下去了……到时候,你只是告诉我结局就可以了。”

沈昼应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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