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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真是以此为由废掉你,也是理所应当的。”
皇帝:“……”
颓然的瘫在地上。
庄静郡主用帕子擦了擦眼泪:“你怎么不说话?”
皇帝只觉浑身无力,麻木道:“累了,毁灭吧。赶紧的。”
庄静郡主泪眼朦胧的看着他:“若离,你不要怨娘教训你,娘都是为了你好,陛下本来就不喜杜家,又对你父亲心怀警惕,咱们家再不恭谨小心些,倾家之祸怕就在眼前了啊!”
皇帝听得心头一颤,暗自惊诧,转过脸去,对上她的视线:“陛下的想法……我爹他,原来都知道?”
庄静郡主垂泪道:“今上登基之后举动连连,你父亲怎么会看不出来呢?只是他这个人生性耿介,总劝我说人心隔肚皮,他与陛下隔着两层肚皮,陛下怎么会知道他心中究竟作何想法呢?只要兢兢业业为朝廷办事,一心给陛下效力,忠耿为国,总有一日,陛下会明了他的忠心的……”
皇帝心脏猛地一顿,不由自主的生出几分歉疚与惭愧来。
他的那些打算,杜家原来都明白。
只是即便如此,却也忠心耿耿,全无忤逆不敬之心,只希望用满腹诚心来打动他。
可就在这之前,他已经打定主意要处置杜家,若非机缘巧合之下同杜若离交换了身体,现在杜家只怕已经被连根拔起了吧……
皇帝心中五味俱全,一时之间却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正踯躅间,却听庄静郡主温声洗脑道:“若离,女子之道,向来都是在家从父,出嫁从夫,你既然做了陛下的皇后,那便不再是杜家的人,而是欧阳家的宗妇了,你要把太后娘娘当成亲生母亲,把陛下当成你最亲最近的人,还有后宫的嫔御们,都是你异父异母的亲姐妹,你要有皇后的胸襟和肚量,不要为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斤斤计较,你若盛开,蝴蝶自来……”
皇帝:“……”
救命!
你怎么又来了!!
女德班妈妈课堂开课啦!!!
皇帝刚刚生出来的那点儿感怀之心霎时间就给打断了。
他嘴唇动了动,想打断庄静郡主的话,被打破的鼻子却忽然间滴了一滴血下来,皇帝毫无所觉的用舌头舔了一下,血腥味入口之后却像是有了生命一样,猛地勾住了他的胃,下一瞬,一股恶心感席卷而来——
“呕!”皇帝转过身去,俯面朝下,手掌死死的捂住心口。
庄静郡主大惊失色:“这是怎么了?”
皇帝想要说话,只是声音刚从喉咙里边出来,便被突如其来的不适打断了:“我就是……呕!”
庄静郡主赶忙去给他倒了杯水,又用帕子将他脸上血迹擦干,看他捂着心口脸色蜡黄的样子,忽然福至心灵,声音轻柔的叫了声:“若离。”
皇帝被那阵反胃的恶心激得流出了眼泪:“怎么了?”
庄静郡主又惊又喜,一把拉住他手,低声道:“你,你不会是有身子了吧?!”
皇帝:“……”
皇帝:“…………”
蛤????
晴天那个霹雳!!!
“不,不可能!”
皇帝断然道:“我怎么可能会有身孕!不可能不可能!”
“你这孩子,怎么就不可能了?”
庄静郡主满脸慈爱的拉着他的手,细细问他:“你近来同陛下同寝过没有?”
皇帝下意识想说没有,再转念一想,自己现在的一切惨痛遭遇,都是因为淑妃告状,而淑妃之所以去跟太后告状的万恶之源——
“噫!”他直接懵了:“还真有!”
庄静郡主脸上笑意愈盛:“那么,你这个月天葵来过没有?”
皇帝立时便想起初次来天葵时的惨痛经历,不假思索便与她道:“没来!”
庄静郡主喜笑颜开:“那便是有了啊!”
皇帝:“……”
我的妈,你不要过来啊!
怎么就有了?!!
他下意识低下头去,看向自己平坦的小腹,完全无法想象那里边儿正藏着一个孩子:“怎么可能?之前那么多次都没有——”
话音落地,皇帝就反应过来了。
之前没有,是因为他不想叫杜若离生下流着杜家血脉的孩子,所以一直刻意避孕,但之前那次,可是什么准备都没有啊!
不会吧!
就那么一次,居然就怀上了?!
朕堂堂天子,御极宇内,怎么能以女子之身给人生孩子?!
而且生的还是杜若离的孩子!
不是,等等——杜若离用的是他的身体,这孩子也该算是他的吧?
他有些抵触,又有些难言的期待。
一来,现下他同杜若离的关系不像从前那样恶劣,再则……
皇帝摸着没有显形的肚子,心想,这是朕第一个孩子呢!
哪个男人不想早日有后呢,毕竟他家里边是真的有皇位要继承啊!
肯定是个儿子!
皇帝还在胡思乱想,那边儿庄静郡主已经喜不自胜的拉着她起身,轻声细语的向她传授育儿经:“若离,从前你不曾有孕,有些话娘不好同你讲,但现在既然有了消息,便该早些透给你知道。你也是要当娘的人了,以后可不能再像从前那般任性,不为你自己考虑,也得为孩子考虑啊。”
她目光闪烁一下,很快又是那是端方温和的庄静郡主了,放柔语气,谆谆教诲:“天下至亲,再没有亲过骨肉之情的。孩子是娘身上掉下来的肉,你疼它,它也疼你,你照顾它小,将来它照拂你老。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皇帝深以为然的点点头:“确实。”
他能够坐上皇位,能在后宫之中茁壮成长,都是得益于母后庇护,深宫之中,至亲母子本就是相辅相成,相得益彰,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庄静郡主见他应和,又循序渐进道:“国朝向来以孝治天下,亲戚可能会利用你,朋友可能会出卖你,仆婢可能会背叛你,只有你的亲生骨肉,永远都属于你、听从你、敬慕你,碍于亲缘也好,囿于国法也罢,它永远都是你最亲最近的人呐!”
皇帝心头一震,若有所思。
庄静郡主见状,脸上的笑容愈发和蔼起来,亲昵的拍了拍他的手,说:“若离,你不是寻常女子,你是皇后,是母仪天下的人,你的孩子当然也不是一般人。较之世间寻常女子,你要想得更深,看得更远。”
讲到这里,她神色中浮现出一抹挣扎,目有难色,对着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