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48


敲在地上发出砰砰的响声:

“陛下明察,就算奴婢用了毒木梳给陛下梳头,奴婢也未曾在小殿下所用的物品里掺毒粉,加害殿下啊!”

她这话一出,连引鸳的表情也带上了一丝犹疑。

凝梵说的没错,就算秋君药发现了木梳上有毒,也不代表什么,毕竟她又没有直接在景秀所食用的东西里下毒,秋君药怎么就能认定,是凝梵害了景秀。

“你真是......”秋君药捂着额头,“不见棺材不落泪。”

他直截了当道:“你一直在御前服侍,虽然没有直接接触景秀所用的一应物品,但你不要忘了——”

“景秀的起卧一直同朕一起,十分黏朕,这点你都看在眼底。”

凝梵没有说话,只是默默流着泪,用无辜的眼神,祈求地秋君药。

“正因为景秀时常和朕在一起,所以你才发现了一个旁人没有注意到的问题。”

秋君药顿了顿,接过来福捡起的梳子,透过梳子的齿缝,看着凝梵的脸:

“景秀还小,对什么东西都好奇,又兼有小孩子的活泼好动,加上不能控制自己的行为,所以时常喜欢咬朕的头发。”

话音刚落,坐在一旁的引鸳顿时面色大变,几乎是在瞬间,就如电光火石般回忆起了之前一直遗漏的细节——

景秀患有痛偶症,无法控制自己的一言一行,经常喜欢啃咬秋君药的头发。

如果.......如果凝梵用毒木梳给秋君药梳头,上面的毒粉刚好又沾到了秋君药的头发上,被一无所知的景秀啃食,那么便能避开那些明显的能留下痕迹的食物,神不知鬼不觉地给景秀下毒!

一想到这里,引鸳几乎起了一身冷汗。

他怎么也想不到凝梵的心机竟然有如此之深,竟然想得到用这种方式来给秋景秀下毒。

一旁的凝梵闻言,顿时瘫坐在地,整个人像是被抽干了力气的烂泥,不敢再说冤枉。

“你是不是很好奇,朕是怎么发现的?”

秋君药说出了在场的人都不解的问题:

“明明你做的那么隐蔽,怎么就会被人发现呢?”

“陛下.......”

凝梵抽泣道:“您.......”

“你什么都算到了,就是没算到,因为景秀病重,所以朕无心点香,也没有空收拾自己的仪容,没有在此时配挂香囊。”

“而接骨木花毒带香,你本以为没有人会在意这一点点小香味,但.....一子踏错满盘皆落索,只要行动,必会露出破绽。”

秋君药说完,终于用正眼看向面无血色的凝梵,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你现在,还有什么话要说的吗?”

“奴婢.......”凝梵正想说话,表情忽然一变,紧接着,秋君药察觉到她想要了结自己的念头,忽然大喝一声:

“十一,堵住她的嘴!”

在场没有人看清楚十一到底是如何行动的,下一秒,凝梵的嘴巴就被堵上,整个人的双臂也被十一禁锢在背后,不得动弹。

“想自尽?”秋君药蹲下身,和凝梵平视,仔细凝视这少女姣好的面容。

引鸳发现了,秋君药很喜欢蹲下身和人讲话,尤爱与人平视,声音不紧不慢:

“值得吗?”

凝梵嘴巴虽然堵住了,但眼睛还会说话,一脸视死如归地看向秋君药,

“唔唔唔!”

“不许寻死。”秋君药伸出一只指头指着她,警告道:“若你死了,你的那个对食,朕也会赐死他。”

“......”

听到这话,凝梵的动作果然顿住了,盯着秋君药,没有再出声。

“十一,放开他。”

秋君药被引鸳扶起来,重新坐到了座位上:

“凝梵,你站起来,和朕说话。”

“......”凝梵跪久了,腿有些麻,站起来时,腿还有些抖,踉跄几步,被秋君药一个眼神支使过去的浣尘扶住了:

“你聪明,所以朕也就不和你绕圈子了。”

秋君药说:“朕信你,下毒这件事一定不是你一个人的想法,告诉朕,是谁让你做这件事的?”

凝梵收了眼泪,咬牙垂头,不敢看秋君药的视线,只道:

“下毒谋害七殿下这件事确实是奴婢一人所为,求陛下不要祸及旁人,赐死奴婢!”

说完,凝梵再次跪下,冲着秋君药重重磕了一个头:

“这事真的只是奴婢一人的主意,与旁人无关!”

“无关?”秋君药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

“你一个人就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拿到接骨木花毒,你一个人就能策划一个这么周全的局吗?”

看着凝梵伏地不敢抬头的身影,秋君药再次道:

“凝梵,谋害皇子是重罪,若你只是受人利用,朕可以考虑从轻发落;但如果你不肯招,那下场只有一个死字。”

秋君药话锋一转:“你尽管可以忠心不二,但你要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男人,值得你这般为他付出生命。”

“即便他对你有恩,或者你对他有情,也绝对不是他挟恩图报的理由。你看上去不过十七,手上尚未沾血,你的生命属于你自己,别这般平白糟践自己。”

秋君药说:“再给你一次机会,老实交代,到底是谁指使你做的这件事?”

“.......”听到秋君药的话,凝梵闻言,身体再次紧绷。

她直起身体,表情像是陷入了长久的天人交战之中,眉眼中隐隐带着痛苦和纠结。

她身上尚还穿着浣尘给她披上的外袍,是方才秋君药不忍她衣衫凌乱,令浣尘给她披上的。

像她这样的奴婢,既然有了嫌疑,便等于失去了尊严,别说只是乱了衣裳,若是秋君药真的狠下心,将她发卖出去,任人践踏和折辱,也是有可能的。

凝梵知道,她是这皇城里最不起眼的奴婢,她的一生不由得她自己做主,在同意为那个人办事时,她就做好了为上位者牺牲的准备。

......可是,凭什么呢?

凝梵看着秋君药的面容,那人看向她的眼神里带着探究和打量,唯独没有轻视。

一个君王,会注意到她衣裳乱了,会与他平视,会低声与她说话,这是她做梦也没有想过的事。

是啊,她凭什么要莫名其妙地卷入那些争斗当中,凭什么要成为那些男人的牺牲品呢?

思及此,凝梵的眼底已经有了些许松动。片刻后,她闭了闭眼,等再度睁开时,表情已经变的坚定:

“......陛下。”

她自己给自己擦干眼泪,重新伏下身,脸上的恐惧还在,但却没有了矫揉造作的哭泣,只是声线还在不受控地颤抖:

“奴婢今日所为,皆受一人指使

- 御宅屋 http://www.yuzhai.inf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