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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起了相机，却根本抓拍不着他，少年骑马速度极快，几乎是一跃而起、一闪而过，挥球击球也是行云流水、顷刻而就。

他心里起了一点恼意，心道要是能把那少年锢在某处就好了，这就能让他尽情地拍个痛快了。

蒋之琮后来想，这可能是后来他禁锢沈悫想法的雏形。

后来比赛逐渐尾声，少年再进一球，全场发出了热烈的欢呼声。

蒋之琮此刻也到了该走的时候，中城那边屡次打电话催促他走，但他有些舍不得，眼睛只盯着少年。

最后少年的队伍胜出了，胜利的少年缓缓勒住缰绳，一蹬马镫，下马落地并牵住了马绳。

随后他做了一个蒋之琮想不到的动作——他仰头亲吻了一下自己赛马的鬃毛。

少年依傍着枣红马的头，在它鬃毛上落下了一吻。

傲气的年轻胜利者给了他信任的比赛伙伴一个恩赐般的吻。

那一吻尽显少年的意气风发与胜者柔情。

蒋之琮看得怔住了，呼吸微微急促起来。

他当时对沈悫完全没有那些龌龊的想法，因为那时的沈悫年纪看起来不大，他没那么畜生。

他当时只是觉得，那画面美得惊人。

美到……让他产生了一种奇异的破坏欲。

少年和同伴一起去欢呼庆祝，而他匆匆拍下了少年被众人簇拥的场景，在中城电话的连环追索下，有点遗憾地登上了返程的火车。

他当时还和承办方要了一卷比赛的花名册，想着反正花名册在手，不愁找不到那少年。

但他一直没有找到沈悫。

沈悫和名单上所有人的脸都对不上。

要不是他留下了一张相片，他会以为那个少年只是他做的一场黄粱美梦。

后来他宦海沉浮，几经辗转又回到了青城，取代何自山成为都督，外头传报说，沈老爷上门来了。

他深厌总做墙头草两边讨好的沈万四，挥手让他滚，但沈万四死皮赖脸，蒋之琮顿时烦从心起，喂了他几弹枪子儿。

当然不是真心想打中这胆小的守财奴，枪子儿都是往旁边地上瞄的，他只想威慑住这沈万四，让他别三天两头提东西上门。

当时他不耐烦地抬起头，正想开口说话。

然后他就看见了那张惨白的、熟悉的、漂亮的脸。

第91章 149一更

149

沈悫满脸古怪地看着蒋之琮。

他咬牙数次才开口：“你真是、真是太畜生了！”

他那个时候才十五岁！

十五岁啊，蒋之琮就惦记上他了。

不过一想到自己跟他的时候也才十七岁，沈悫顿时觉得这可能也没什么了。

反正这个人是一如既往地畜生！

蒋之琮辩道：“我那个时候对你没有那些想法。”

他自觉自己当时只是被那翩翩少年吸引住了目光，心旌摇荡心驰神往，并无冒犯之意。

沈悫一拍桌子：“你说你没那种想法，那怎么第二次见到我就让我爹把我送给你了呢！！”

合着第一次见面并无冒犯之意，第二次见面就精虫上脑了？

蒋之琮：“……”

他抿了抿唇，目光游离道：“人也是会变的……”

当时他抬头看见了沈悫，一时间心神俱震，耳边沈万四的话都远去了，只能看得见那恐惧又颤抖的纤细身影。

在震惊过后，他冷静了下来。

蒋之琮用捉摸不透的眼神看着沈悫，沈悫当时被他看得抖个不休。

他当时是在想，他现在找到了沈悫，那然后呢？

他当初想找到那个少年，是为了什么呢？

他不知道，就像他不知道那一刻突然从心底冒出的那股渴望是什么一样。

他看着跪在地上脸色苍白的沈悫，忽然开始单纯地渴望他。

——他想要他，想留下他。

现实里的沈悫打断了他的连篇回忆，他对蒋之琮刚刚的苍白狡辩下了断言：“蒋之琮，你真的很坏。”

蒋之琮不明所以地回看他。

沈悫哼了两声，没对自己这话做解释，只在心里反复嘀咕道，这人真的很坏。

蒋之琮对沈悫的批评不置可否，他心道这段时期自己听沈悫骂他的还不够多么，早就不痛不痒了。

尤其是在床上，沈悫哑着嗓子能从头骂到尾，亲嘴儿亲狠了也骂，吃奶也骂，吃屄更是一抽一抽地小声哭着骂。

但沈悫再怎么骂，那根粗粝的舌头还是会舔到他最痒水最多的地方，还是会凶狠地吮出他的乳汁。

不过蒋之琮有一件事情还挺不解的。

“当初为什么在花名册上找不到你的名字？”

这件事困惑了蒋之琮很久。

他自认为自己比对信息的能力还是不错的，不会看漏，但他真没在上面看见到沈悫的名字。

闻言，沈悫的表情顿时就不自然了。

他心虚地眼珠到处乱转，过了一会才小声开口道：“你当然找不到我。”

“我那天其实是收钱替人打球来着。”

所以花名册上不会有他的名字。

蒋之琮：“？”

他稳了稳心神，努力控制声音的情绪道：“你为什么……”

沈悫：“那人在比赛前一天摔断腿了，急得嘴角起泡满世界找人去替打，出了一大笔钱，我其实主要是为了那钱……我爹有时候太抠了，不给我零花，我有时候会通过这个赚点外快，我打得很好的！”

说完以后，沈悫见蒋之琮神色僵硬，有点不乐意，道：“你怎么这个表情？”

见沈悫面露不悦，蒋之琮迅速调整了一下神色。

他只是有点没想到，那惊鸿一瞥的相逢背后居然隐藏着一场钱货两清的交易，这让一时间他有点哭笑不得。

沈悫冷哼道：“你不会是因为这个就幻灭了吧？觉得我是个见钱眼开、没有原则、帮人替打的守财奴……你之前还把我说得和天神降临似的……”听得他都有点心虚和不好意思了。

他接着道：“现在你知道了，我是个没有原则的财迷，根本不是什么‘意气风发的少年’——还有，这个形容酸死了！酸掉牙！所以你到现在都根本不了解我。”

说着说着他有点委屈：“我已经很久没有打过马球了，你也从来没有问过我会不会这个。”

“可你明明是通过这个认识我的，你应该想看见我打马球的样子才是，但你只是拘着我，也不和我讲话，也不问我。”

他最后又下了一个新鲜结论：“蒋之琮，你真是个混蛋。”

这个人什么都不讲，沟通什么的都是他来做，包括之前的告白也是，自己不问，他就闷着一直不说，不是混蛋是什么？

那自己怎么能明白呢？他又不是很聪明。

蒋之琮默默低着头接受了这个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