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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这两边的眉峰怎么不一样?花钿瞧上去也有点歪。”
宫女们忙又上前,重新给陈婕妤描眉贴花钿,好不容易落完最后一笔,外间有宫女匆匆跑进来道:“婕妤!皇上要到了!”
陈婕妤闻言一慌,身子抖了抖,连忙疾步出去。
年轻帝王迈入千姿殿时,陈婕妤已换了一副笑颜,盈盈候在廊下。
她稍稍偏过头,露出自己更饱满的半张脸来,朝身着明黄的男子俯身一拜:“臣妾,见过皇上。”
夜色深沉,廊下灯火晦暗不明。
“起来吧。”
尽管白日已经听过了这把低沉男音,可此时在自己寝殿中听见,陈婕妤还是心头微颤。
她应声而起,正对上那双琥珀色的凤眼。
凤眼凌厉,加之男人剑眉入鬓,轮廓冷硬,威严更甚,望之令人汗毛倒竖,忍不住心生臣服之意。
陈婕妤望了这眼片刻,不由得晃了心神。她回过神来慌忙谢罪,却被一旁笑意盈盈的大太监制止:“婕妤不必谢罪,见到皇上晃神的人,您不是第一个。”
身为帝王,自然威严愈盛愈好。
殷岃没有否认,虚虚扶了陈婕妤一把。
白日里皇上可是连皇后娘娘都没扶!陈婕妤激动地红了脸,她努力按捺住心中澎湃,迎着男子入了殿内。
进殿后,她从宫女手中接过热水,亲自为殷岃斟了一盏汉中仙毫,笑意盈盈:“皇上用茶。”
殷岃接过抿了一口,放在一旁。
陈婕妤等了片刻,忍不住开口问道:“皇上可是不喜这茶?臣妾去换别的来。”
殷岃也不拒绝,由着陈婕妤撤下茶盏,换上了一杯白毫银针。
陈婕妤笑道:“皇上为国为民日夜辛劳,也不常来后宫。想来皇上是不喜欢绿茶,臣妾便换了杯白茶,您尝尝味道。”
殷岃照样只抿了一口,随即抬眼,直视着陈婕妤道:“皆是好茶。”
这两杯茶,都是打春后的头一茬新叶,极为难得,而他身为皇上,在北巡时,都只能喝去年的陈茶。
陈婕妤闻言,笑得妩媚:“皇上喜欢便好。”
说完,她便唤宫人们传膳布菜:“皇上忙到这个时辰,应是累了。臣妾略备薄酒,望皇上不要嫌弃。”
殷岃淡淡唔了一声,起身落座。
酒过三巡,陈婕妤面上已显出嫣红色彩,灯火映衬之下,好不迷人。
她酒意上头,胆子也大了些,伸出小指去勾男人的衣袖,撒娇道:“皇上,今夜便留在千姿殿吧。”
殷岃不着痕迹地避开她的小指,抬手又饮下一杯,没有作声。
“皇上。”陈婕妤再次喊道,抬起身子,想要勾住男子肩膀。
不等她碰到龙袍上襟,外间脚步匆匆,进来一个小太监,“扑通”一声朝殷岃跪下:“皇上,芳霞殿的人刚来禀告,说周才人......哦不,周淑女殁了。”
什么?一旁伺候的大太监厉声问:“怎么没的?”
品阶再低,那也是皇上的女人,皇上回宫头一日,在宫里不明不白的没了,这不是在打皇上的脸吗。
小太监道:“太医已经瞧过了,说是中了夹竹桃的毒。”
北方夹竹桃不易存活,更何况如今整个京城都没夹竹桃,这毒从何而来?
小太监紧接着道:“周淑女夜间饥饿,去御膳房偷吃,吃完没多久后便殁了。”
听到小太监的回话,大太监一怔,转过头望向皇上。
御膳房里有毒,这可是了不得的大事。
殷岃眸色沉沉,剑眉紧蹙,冷声道:“顺德。”
大太监上前两步,恭敬道:“奴才在。”
“查。”
第3章 重生
出了这档子事,皇上很快就起身走了。
陈婕妤白饮了许多酒,撑着最后一点精神送走皇上后,立刻瘫倒在地,嘴里嘟囔着:“死,也不知道挑个好时候死,偏偏在这时候死了,专门和我作对。”
千姿殿宫人闻言,忙将陈婕妤带回殿中安置不提。
芳霞殿与往日并没有太大的不同,半开的殿门内隐约可见庭院内茂盛的杂草,一片荒凉破败的景象。
小太监往里瞧了瞧,轻声道:“顺德公公,奴才带人进去查看便好,莫让草叶间的夜露沾湿了您衣衫。”
顺德摆摆手道:“诶,皇上刚回宫便出了如此大事,咱家要是不亲自查探,难以和皇上交代。”随即快步迈入。
殿内静悄悄的,只有杂乱的灌木和草叶在庭院中摇曳,毫无活人的动静。
顺德见状,转头询问身旁的小太监:“这芳霞殿,没旁的人了?”
小太监道:“回顺德公公的话,周淑女品阶低,入宫时便没有陪人,身边只得了一个宫女,连个洒扫婆子都没有。那个宫女已经被带走,如今正在内务府候着呢。”
一声叹息。
“这周淑女也是个可怜人啊。”
顺德没再作声,抬脚入内。
殿内空空荡荡,只有一张有些岁月的拔步床、一个掉了漆的案几,还有一个已经开裂的梳妆台。
拔步床上,除了被子新点,其他的无一不是旧物,连轻绡帐都发黄了。
事先了解过芳霞殿情况的小太监上前道:“顺德公公,周淑女父亲是益州下属汉中郡褒中县主薄,选秀入宫。听闻其为人宽和、脾性甚佳,平日也不出门与嫔妃们交际,只是偶尔陈婕妤会上门。”
说到此处,小太监似乎有些为难,但人命关天,他定了定心神,还是决定和盘托出:“偶尔陈婕妤会上门,寻周淑女的麻烦,但周淑女从未与其起过冲突。”
县主薄的女儿?这等出身,在宫中实在是低入尘埃,也难怪芳霞殿看起来如此破败,陈设如此破旧。至于陈婕妤......顺德在宫中呆了几十年了,什么样的风浪没见识过,一眼就能看得明白。
顺德又叹了一声,视线落在案几旁的梳妆台上。
梳妆台上有个妆奁匣子,上面挂了把小小的铜锁,看起来是这屋里唯一值钱的物件。
兴许里面有线索。顺德上前两步,拧开铜锁打开妆奁。
妆奁匣子里别无他物,只有一只开得正艳的桃花,花梗细长,想来曾有人把它作为发簪拢在发间。
桃花绚烂却又娇嫩,许是离枝时间久了,外层的花瓣边缘已经开始卷曲,呈现颓败之势。
顺德心中感慨,转头朝小太监道:“走吧。”
小太监应了声,行在前面,为顺德掌门。
顺德往前走了两步,忽地顿住脚步,回转身子,拿上妆奁匣子,才重新往外走。
“没查到线索?”
御书房内,坐在龙椅上的男人挑了挑眉,一字一顿道:“一个宫妃毫无征兆的中毒而死,居然查不到线索?”
顺德跪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