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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钢的眼神盯着她瞧了,比之上次还甚,仿佛要在她脸上盯出个洞来。
“你干嘛这么瞧我?”周窈窈随口问道。
新褙子是春衣,虽然能显曲线,但夜里穿还是有些凉,好在她狠狠打了两个喷嚏,现下鼻子舒服多了。
芽春气得跺脚:“您不就是知道皇上今日要去千姿殿看陈婕妤,心里不舒服吗?所以才大半夜不睡觉,拉着奴婢到御书房和千姿殿的必经之路上等着。结果呢,皇上倒是见到了,您干了什么?仪容如此不雅,把皇上都气走了!您就不能忍忍吗?”
今天皇上要去看陈婕妤啊?
周窈窈恍然大悟,难怪芽春一定要给她重新梳妆,原来是全然误解了她的意思!
她来御花园是有目的,不过芽春既然误解到别处去了,倒也正好。
“是我错了。”周窈窈拍了拍芽春肩膀:“哎呀,下次,下次我一定尽心些,努力留住皇上。”
话音刚落,宫里的更夫敲响了更鼓,一声重过一声。
周窈窈的精神瞬间紧张起来。午夜已过,如今,便是二十九日。
芽春自然不可能真生周窈窈的气,她嘟嘟囔囔道:“奴婢不是说您错了,但您自然有那个心思,咱们还是别犯这种小错误......”
无论芽春如今说什么,周窈窈都听不进去了。
为了方便灌溉,御花园是紧挨着东南角的太平池修建的,太平池虽然不大,但是足够深,周窈窈刚入宫时,就听说有宫人失足落入池中,没能救回来。
“我......我腹中疼痛,想去如厕。”
芽春正说在兴头上呢,见周窈窈捂住肚子,也着急起来:“啊?离芳霞殿还有些路要走,您能忍回去吗?”
周窈窈摇摇头,满脸痛苦:“来不及了。”
说着,她捂着肚子往御花园东南角冲:“你快去给我寻些草纸!快些快些!”
“知道了!”芽春忙应了一句,一边感慨一边往御花园外去:“您还好是这时候想如厕,若是适才皇上在的时候这样,这辈子咱们芳霞殿都出不了头了!”
不过片刻,芽春匆匆忙忙拿着草纸回来,低声唤道:“才人,才人您在哪儿呢。”
没人回答。
芽春又唤了两声,可御花园里还是一片寂静,毫无活人的动静。
“奇怪,才人去哪儿了。”她绕着御花园行了一圈,仍旧没有周窈窈的踪迹。
“坏了!”芽春忽地想起一事,忙朝御花园东南角去。
*
还是那盏汉中仙毫,还是那句“皇上用茶。”
殷岃接过来饮了一口,又饮了一口。
陈婕妤笑着道:“看来皇上喜欢这茶,臣妾此处还有上好的白毫银针,请皇上品鉴。”说着,便要亲自去斟茶。
殷岃顿觉无味,抬手示意:“不必了。”
陈婕妤疑惑回头,却见皇上已经直起身子:“陈侍郎身受重伤,朕担忧婕妤伤心太过。今日此来,见婕妤身体康健,也了却了朕的忧虑。”
陈婕妤闻言,忙谢恩道:“多谢皇上关心,臣妾无碍。”
话虽这么说,起身时却歪了歪身子,险些摔倒。
殷岃瞧着,忽然觉得,周窈窈的演技和手段都比陈婕妤高明些,至少他看了,还能觉得好笑。
陈婕妤见皇上没有伸手扶她,暗暗咬了咬唇,正要装作头晕往皇上那边时,外间冲进一个小太监来,猛地朝殷岃跪下:“启禀皇上!周才人殁了!”
顺德一直在旁伺候,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仿佛看见皇上那双狮子一般的琥珀色瞳仁,在一瞬间收紧了。
肯定是错觉,皇上见过多少大风大浪,怎么可能为一个小小才人的死震惊。
不过周才人可是险些侍寝的宫妃,她的死不算小事。
顺德厉声问道:“怎么没的?”
殷岃面上不见任何情绪,嘴唇却抿成了一条线。
小太监道:“回顺德公公的话,周才人失足掉进太平池中,淹死了。”
顺德呵斥道:“周才人的侍女是干什么吃的,那么大个活人掉池里都不知道吗?”
小太监瞧了一眼殷岃,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殷岃的视线直直地射向小太监:“讲。”
小太监支支吾吾道:“周才人想要如厕,侍女去给她拿草纸,两人分开了一会儿。想来周才人就是那时候落水里的。”
“噗嗤”一声,陈婕妤实在忍不住,笑出了声。
殷岃没笑,声音冷得像冰:“带朕去看看。”
不该让内务府的人去看吗?皇上怎么要亲自去?陈婕妤这下慌了,想要出言挽留,但殷岃已经大踏步出了殿门。
女子的身体被安放在灵座上,面容平静,要不是她的唇瓣过于苍白,完全没有活人的红润,任谁来看,只会觉得她睡着了。
不知道她上一次中毒而死时,是不是也是这般平静的模样。
这次他命人看住了御膳房,所以她没有死于中毒,但却死于溺水。
“你说,你和她分开了一段时间?”
殷岃望着泣不成声的芽春,沉声问道:“所以,你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是不是?”
芽春点点头,哽咽道:“奴婢寻出御花园,就看见太平池边散落了一只绣鞋,赶忙唤人来。可才人她已经......已经......”
殷岃没耐心再往下听,他盯着顺德:“朕不信什么失足落水,哪有这般巧的事。”
哪有这般巧,死的怎么总是她。
第6章 疑问
“才人,您多少吃点吧,吃完了还得去静安宫,给皇后娘娘请安呢。”
芽春手里端着一碗金黄的鸡丝粥,苦口婆心。
可周窈窈现在实在没胃口,也没心情去请安。她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自己究竟是为什么回不去。
寿安庙的主持是高僧,在宗教界数得上号的人物,万万没有诳她的道理。
那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她睁开眼一看,还是书里这个破地方啊?
不,还是有点不一样的,比如拔步床没裂缝了,轻绡帐也不发黄了,一眼望去,芳霞殿似乎也敞亮了些。
但和她有什么关系,她只想要回去!回家!哪怕回去加班都行!只要让她回去!总这么死死活活也很累人的好不好!
气死了!
芽春看周窈窈在榻上气得蹬腿,忍不住道:“才人,您莫非是不想去给皇后娘娘请安?可您刚进宫没多久,更是要对皇后娘娘殷勤体贴,才能在这宫中立足啊。”
什么?
周窈窈翻身坐起,问她道:“我如今才刚进宫?那眼下是不是壬寅年?”
才人说话怎么奇奇怪怪的。芽春没有多想,愣愣点头:“是啊,先皇离世,皇上刚刚登基,连年号都没改呢。”
那她岂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