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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出事连个线索都寻不到。
“在外间再筑几间偏房即可,此事没有商量的余地。”
周窈窈的脸瞬间垮了下来,眼神也委委屈屈的。
就这么想当搬出去?
殷岃顿了顿,试探道:“莫非贤妃为难你?”
周窈窈猛地摇头:“贤妃娘娘对臣妾极好,绝对没有为难臣妾。”
殷岃颔首:“朕知道了,既然如此,你还是安心在宜龄殿中住着,莫要生出旁的心思。”
周窈窈垂着头:“臣妾明了。”
话音刚落,顺德引着芽春走了进来,芽春也垂着头,主仆二人的姿态一般无二,仿佛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物以类聚。
殷岃蹙眉,将适才定下的事吩咐给顺德,让他即刻寻人。
顺德应是,随后问道:“那南巡……”
殷岃没有回答,偏过头直直地盯着周窈窈看。
周窈窈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最后却又颓丧地垮下了肩膀。
她说什么又不算,看她干嘛。
小狗又垂耳朵了。
殷岃看了她一会儿,朝顺德道:“罢了,朕独自去。”
听到这话,周窈窈微微松了一口气,但是心头的愧疚感反而更浓。
她鼓起勇气,伸手拽住了殷岃的龙袍一角:“皇上,可不可以不南巡啊?”
殷岃斜睨她一眼,道:“放肆。”
周窈窈知道自己这次是真的有些放肆,可她试着想象了一下殷岃受伤的场景,只觉得心口像堵了点什么,闷得慌。
“皇上恕罪,臣妾……臣妾做了个梦,有些不安。”
她自然不敢说是殷岃有事,只能往自己的身上扯:“臣妾有眩疾是真,可不愿去江南也是真,臣妾梦到自己殒命江南……”
话还没说完,她空闲的一只手就被男人大力握住。
殷岃目光沉沉:“不过是个梦。”
周窈窈咬了咬唇:“臣妾明白,可在梦中那种濒临死亡的感受,实在让人不安,总觉得在江南要出什么事。”
顺德尖声道:“婕妤慎言,皇上天潢贵胄,有真龙护体,莫说南巡一定顺顺利利,就算遇见麻烦,也定然能转危为安,逢凶化吉。”
周窈窈把头垂得更低了,但还是倔强地拽着殷岃的衣角不肯放手。
“放心。”
他放轻了声音,像是怕吓到她:“朕不会有事的。”
窗外夜色渐浓,殷岃松开周窈窈的手缓缓起身,道:“朕还有政务在身,先回御书房了。”
周窈窈只好放开他的衣角,起身行礼:“恭送皇上。”
殷岃“嗯”了一声,往外走时,忽地脚步一顿。
周窈窈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白日里皇后娘娘赏赐给她的那只粉碧玺的碎片摆在梳妆台上。
“回禀皇上,这是皇后娘娘赏赐给臣妾的,但……”告状的话在嘴边溜了一圈,又被她吞了回去: “臣妾看顾不周,辜负了皇后娘娘的一片心意。”
原来如此,不是什么大事。
殷岃微微颔首,表示知道了,复又抬脚往外去。
待皇上一行人的身影彻底消失不见后,芽春疑惑道:“婕妤,为何不同皇上实话实说?您现在如此受宠,皇上定然会为您做主的。”
她受宠吗?
周窈窈回忆了片刻,不得不说,以眼下的情况看来,她确实得宠。
尽管与皇上还未有肌肤之亲,可在后宫里,她已经算得上第一人。
不过……
“你知道,陈婕妤为何敢一直欺负我吗?”
“因为您家世不显。”芽春飞速答道:“可皇上看重您,家世哪里有皇上看重重要。”
“皇上难道就不看重家世了?”皇上才是最看重家世的人。
前朝永远连着后宫,不然在书里,他也不会盛宠陈婕妤后又将她抛之一旁,更别提他后来对其他宫妃也是如此。
她相信皇上对她有一丝真心,可那一丝真心实在是不值一提。
“陈大人得皇上重用,日后陈婕妤定然不会只是个婕妤,而我,最多再往上一阶,就到头了。”
周窈窈说着,走到梳妆台旁,隔着绒布将碧玺碎片收到了妆奁里。
“所以说,我同皇上提了此事,皇上不但不会实质性地惩罚陈婕妤,反而还会让皇上觉得我麻烦。”
芽春沉默半晌,上前抱了抱周窈窈:“婕妤,委屈您了。”
“不委屈啊。”周窈窈笑道:“这不是有你在吗?”
她很庆幸,在另一番世界里,有人陪她玩耍,照顾她,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能站在她身旁。
*
宜龄殿正殿。
“皇上?”杨贤妃已经沐浴完毕准备通发,听到宫人来禀,急急忙忙地从寝殿走到正殿中,朝站在殿中的男人行了一礼:“皇上万福金安。”
殷岃唤她起身,问道:“朕让你查的事,如何了?”
杨贤妃命紧跟着自己的侍女去泡茶,恭敬答道:“臣妾愚钝,实在查不出周婕妤受重伤那日,有什么可疑的人出现在尚仪局。”
“若就是尚仪局内部之人呢?”殷岃眉头紧蹙:“她总不可能是被鬼神所伤。”
杨贤妃的语气愈发温柔:“皇上,臣妾已一一查过尚仪局诸人,有几个倒是无法证明自己在周婕妤出事那段时间内做什么,可他们实在没有动机做出此事。”
殷岃冷笑一声: “动机固然重要,但许多时候,做事并不需要动机。”
杨贤妃抬眼看他。
殷岃继续道:“越是机敏的人,做事越会考虑周全,越是愚蠢的人,越会凭借自己心意,常常毫无逻辑。”
说着,他偏过头,瞥了杨贤妃一眼:“你被左都御史耳濡目染多年,心思聪慧,此事交于你,朕相信会有个答案。”
杨贤妃垂下眼帘,含笑道:“皇上谬赞了。”
殷岃并未多留,颔首示意后,带着顺德出了宜龄殿,往御书房去。
正殿内,杨贤妃的侍女焕情捧着一盏新沏的茶出来,问道:“皇上又走了?”
杨贤妃想要接过茶盏,却被焕情避开:“晚上饮茶,仔细睡不着。”
焕情将茶盏放到一旁,引杨贤妃回寝室,一边给她通发一边道:“皇上真是奇怪,似乎早知道周婕妤要出事一般,早早将她放到宜龄殿内让咱们护着,但那时候周婕妤刚入宫,皇上怎么就对她如此上心?”
杨贤妃对着铜镜,朝镜中人道:“皇上的心思,咱们猜不透的。”
焕情哼了一声:“有什么猜不透的,照我看来,肯定是在哪里碰见过周婕妤,看人家生得好见色起意,男人就是那副德行。”
杨贤妃转过头勾起嘴角:“男人都是那副德行?你怎么知道的?”
焕情“哎呀”一声,自觉失言,也不说话了,安静给杨贤妃通起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