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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间,郑统领、太医皆已到宜龄殿内,此时都在外间候着?,等待传唤。

殷岃小心翼翼地将周窈窈的尸体放置在拔步床上,亲手给她系好寝衣的带子,才低声道:“命他们进来。”

今日太医院值守的太医年迈,脚步不?快,进屋便要向殷岃告罪,却被皇上不?耐烦地打断:“莫整那些虚的,上前来瞧瞧她。”

太医领命上前,仔细查验一番后道:“皇上,周婕妤应当是脑部受重击而亡,微臣未查出其他原因。”

那便是说明,她死因单纯,至少不?像头一次那般,寻不?到下毒之?人。

殷岃偏过头不?去?瞧周窈窈额头上大片大片的血痕,微微颔首:“朕知道了,让郑统领进来。”

郑统领已经大概了解了一下今日发?生的事,杨贤妃派侍女大概同他说了下情况,包括杨贤妃的猜测。

进里屋来后,郑统领先朝皇上行了一礼,随即便缓步绕着?屋内行了一圈。

片刻后,他停在被打翻在地的灯台前:“这是哪位侍女失手打下的吗?”

紫剑摇摇头:“不?是,我?们在外间听到了一些响动但无人传唤,想着?婕妤睡得沉可能没听见,便起身要进屋。结果正在起身时又紧接着?听到一声巨响,冲进来后便见婕妤躺在地上,这灯台,应当是在第一次响动时落下的。”

郑统领点头,正要接着?问时,忽听皇上冷声道:“不?对,她入寝时不?点灯,就?算有灯,也会熄掉,你们身为?贴身侍女,居然连这都不?知道?”

芽春忙道:“回皇上的话,奴婢们知道,只是昨日是婕妤生辰,婕妤想要留灯以保......以保长寿平安,故而特意留灯。”

一时间,里屋安静下来。

殷岃默然不?语,只是唇瓣抿成了一条直线。

杨贤妃见状,忙道:“皇上,夜深了,您刚刚回宫,身子骨虚弱,莫不?如先回御书房休息,待郑统领查验完在禀告于您。”

郑统领也连连点头,语带哀求:“皇上,您先休息吧。”

殷岃抬了抬手:“无碍,你继续查。”

郑统领只得继续。

他先在尸首适才所躺的地方转了一圈,目光在金锭上逗留片刻,又小步迈到了窗前,伸出手,在窗棂上摸了一把?:“窗棂上有层薄灰,想来婕妤平日也不?喜开窗。”

芽春猛地点头。

郑统领立在窗前等了片刻:“可此时却有一丝寒风袭来,看来这窗子并?未关严实。”

话毕,他关紧窗闩,复又行到拔步床前,朝一直站在一旁的殷岃行礼道:“皇上,臣需得瞧瞧婕妤。”

殷岃总算稍稍偏过身子,空出地方,离周窈窈远了些。

郑统领上前仔仔细细查看了一遍,唤芽春紫剑道:“劳烦帮婕妤翻个身,微臣是外男,多?有不?便。”

不?等芽春紫剑上前,殷岃便已伸出手,环住了周窈窈,动作轻柔地将其翻了个身。

天气寒冷,就?算殿中烧着?地龙,可她的身子也开始硬了。

殷岃垂下眸子,想避开眼睛时,忽地发?现她素色寝衣上有一点嫣红。

郑统领也瞧见了那点红色。

芽春顺着?两人的目光望去?,疑惑道:“这颜色,似乎有点像婕妤白日染的丹蔻。”

殷岃脑海中忽地闪过一道光:“她往日从不?染丹蔻的。”

芽春闻言忙又解释:“皇上,也是因为?生辰,婕妤说染个丹蔻好有新气象,特意让奴婢去?司宝司拿了新调制的丹蔻染指甲呢。”

说着?,芽春行到妆奁前,小心地从里面?拿出一物交到郑统领手里:“郑统领您瞧。”

郑统领从玉瓶中拿出丹蔻,又在周窈窈的寝衣上对比了片刻,肯定道:“皇上,就?是才人的丹蔻。臣瞧才人的丹蔻略有斑驳,兴许是不?小心蹭上的。”

殷岃并?不?答话,只直勾勾地盯着?寝衣腰际的位置瞧,半晌后摇了摇头:“她睡觉时整个人会团在锦被里,就?算蹭,也蹭不?到这寝衣这个位置。”

皇上居然记住了周婕妤如此多?的细节!

郑统领心中感慨,忙低头又查,面?色渐渐凝重。

片刻后,他抬头道:“皇上,微臣有一个大胆的猜测。”

“这点丹蔻,许就?是凶手遗留之?物。”

“来人并?不?想偷盗财物,而是想要取周婕妤性命。凶手深夜潜入宜龄殿,应当是已经摸清了周婕妤的习惯,知晓她夜里睡得沉又不?点灯,无论?用什么法子杀掉周婕妤,都能最大程度保留自己。可没想到周婕妤因生辰点了灯,许是睡下得也比较晚,发?觉了凶手潜入,凶手便在匆忙中推了周婕妤一把?致其死亡,随后洒落金锭,装作有人谋财的模样,随后逃之?夭夭,这也能解释为?何推开的窗缝那般狭小,因为?凶手是个身量小巧的女子。”

郑统领隔着?虚空在周窈窈寝衣的丹蔻上点了一下:“若是这般推一把?,手指正巧在丹蔻遗落之?处。”

杨贤妃在一旁听得入神,待郑统领说完后急道:“照您这般说,只要寻着?这丹蔻,便知道凶手是谁?”

郑统领点点头。

杨贤妃张了张嘴,正准备要说些什么,芽春便抢先一步开了口?:“皇上,奴婢知道这人是谁。”

她目露恨意:“就?是陈婕妤!奴婢白日去?司宝司要丹蔻时听到的,这丹蔻是新春刚调制的颜色,按品阶分发?,我?们婕妤能拿到,陈婕妤自然也能拿到。她想要换寝殿不?成,便起了杀心。若是婕妤没了,她自然能从千姿殿搬出来,住到宜龄殿中。”

杨贤妃、郑统领等人齐齐望向皇上,却不?敢吭声。

殷岃仿佛没听见芽春的话一样,他的大掌覆上女子惨白的手,轻轻摩挲,可不?但感受不?到半分温暖,僵硬的手指还不?断敲击在他的指节上,咯地有些疼。

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屋里沉默许久后,男人的声音总算响起:“传,陈婕妤。”

*

陈婕妤听闻皇上回来,先是一喜,随后又是奇怪。

这大半夜的,皇上唤她所为?何事?若是刚入宫时她还能告诉自己,有可能是要侍寝了,可眼下入宫已经一年,陈婕妤再?不?了解皇上也知道,他是绝对不?可能半夜招人侍寝的。

想不?明白就?不?想了。

陈婕妤忙命侍女伺候着?她梳妆打扮,又呵斥侍女用心给她挑了一身鲜艳的衣衫,也不?穿棉袄,只在外面?虚虚地搭了件披风,端得一副弱柳扶风之?态,才款步出了殿门?。

不?过走着?走着?,她便发?觉不?对劲了,询问前方引路的小太监:“公公,这不?是去?往御书房的路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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