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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一坐下,便听皇上询问道:“夏收情况如何?钦天监上报说过?几日?会有雨水, 恐对晾晒粮食不利。”
席临然道:“皇上放心,臣午时才去了一趟户部, 傍晚又去了几处京郊的粮仓, 夏收已基本结束,在雨水到来前,应当能晾晒入仓。”
殷岃颔首, 接着道:“虽然夏收基本结束, 但夏种?也?须得处处上心,要?尽力保种?供肥,才能?在秋收结束时, 余粮充足。”
席临然应是?。
殷岃又道:“你身为首辅, 不但要?管米面钱粮, 更要?管春闱秋闱官吏考核升迁, 你可知朕为何直到现在,都不曾让你插手礼部吏部?”
席临然起身又行了一礼:“臣不知,请皇上赐教。”
殷岃端起顺德放在他手边的茶盏, 抿了一口后道:“你外祖、舅父皆是?首辅, 前朝重待你们, 先帝也?重待你们,朕, 也?重待你们。”
闻言,席临然忙跪倒在地,叩首谢罪道:“皇上谬赞了,臣不过?是?天子家奴,身家性命全依仗天颜,皇上莫要?折煞微臣。”
殷岃看了他一眼,微微蹙眉,亲自起身将他扶起:“何必如此,朕只是?告诉你,若朕继续用?你管辖礼部吏部,寒门士子只会觉得入仕之?路被世家裹挟,必然多?有怨气,故而朕想让你多?务农事。”
席临然这才松了口气,再次行礼道:“为皇上分忧乃臣本分,臣不求虚名。”
殷岃定定地看着他,半晌后才道:“你还是?没明白朕的用?意。”
言罢,殷岃转身回到书案前,从书案上状似随意地抽出一封书信来抛掷到席临然怀里:“看看吧,看了你便知道,朕为何如此重视粮食。”
席临然匆匆扫过?,瞪大了双眼,忙将书信折好放回书案上:“皇上高瞻远瞩,若是?真能?如此快速地成就此事,堪称霸主。”
不过?他又斟酌着道:“不过?皇上,时间上是?否有些太过?匆忙?”
殷岃没有作?答,只是?往窗外望了一眼。
夜幕沉沉,月明星稀,已快至午夜。
许久后他才道:“不匆忙,因为朕有一件更重要?的事要?做,故而需在癸卯年前做完此事。”
见席临然不明所以,殷岃也?没有解释,随口拉了几句家常:“你早上入宫拿来的蔬果,都送去了?”
明明是?拉家常的事,但不知为何,席临然看上去有些紧张:“回皇上的话,从御书房离开?后,微臣便同小厮一道,亲自把蔬果送去了静安宫。娘娘不喜荤腥,舅父亲手所种?的蔬果,她必然喜爱。”
殷岃淡淡“嗯”了一声:“王首辅如今醉心耕种?,可见身子硬朗。”
话毕,他又看了眼窗外,摆手道:“不早了,快些回吧。过?些日?子,同朕一道出巡。”
席临然行礼退下。
他沿着宫道一路往外行去,偶见禁军身影。
路过?宜龄殿时,席临然脚步微顿,迟疑了一瞬。
他回首望了眼御书房的方向,正有一队禁军手握钢枪,巡查而来。
他最终没有停步,直直地出了宫门,上了马车。
席临然没有留意到,他刚刚沿着宫道转过?弯,便有一道熟悉的身影避开?了禁军,掠过?了重重宫墙,消失在了宜龄殿偏殿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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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午夜,宜龄殿偏殿的院门还是?未有响动。
周窈窈想不明白,既然席首辅能?偷偷过?来寻她问她认不认识先夫人,必然是?对先夫人思?念到极致,而她这么一个?与先夫人名讳、户籍都相同的女子摆在面前,他无论如何也?该寻来一探究竟的,怎么到现在都没来。
她左思?右想,待听到院门外响起禁军的脚步声时才反应过?来,夜里宫中巡查应当比白日?严苛,故而席首辅难以入宫。
看来还是?得等别的机会,若是?能?有什么法子能?多?与席首辅见面便好了。
周窈窈一边想着,一边往里屋走,从净房中盥洗完出来,已经困得直打哈欠。
她懒洋洋地踱步到烛火旁,想要?吹熄烛火时,忽地感?觉有什么不对劲。
“谁?谁在那里?”
芽春听到她喊叫,急急忙忙地跑进里屋来,却见周窈窈已经随手抄起了妆奁盒子,朝靠墙的那扇窗子砸了过?去。
她准头不行,什么也?没砸到,但发出的响声却足够响亮,窗外墙缝中立时响起了一声猫叫。
周窈窈松了一口气:“嗨,看见窗外有个?黑影,我还以为是?什么呢,原来只是?只猫啊。”
不等芽春上前,周窈窈便紧走两步拾起妆奁匣子,有些遗憾地瞧了瞧:“坏了,不过?还能?用?,反正里面也?没甚值钱的物件。”
她放好妆奁,朝芽春招呼道:“走,咱们去后面瞧瞧。”
偏殿背后紧挨着宫墙,缝隙不宽,勉强能?让一个?成年男子通过?。
周窈窈与芽春手持烛台,缓步行到里屋窗子后,果不其然瞧见了一只狸花猫。
说来也?怪,那狸花猫像是?见惯了人一般,瞧她们去了也?不跑,一边低声喵喵叫着,声量不大,一边挪到了一处更为狭小的缝隙里,瞧那样子,是?在那里安家了。
芽春悄声道:“才人,你若是?喜欢,奴婢就将这狸奴带回偏殿,让它?给您解闷逗乐。”
周窈窈瞧了两眼,摇头笑道:“不必了,它?既然有它?的去处,我又何必将它?带离呢?若我是?它?,被强行带离家园,只会厌恶将我带走的人。”
说完,她提起裙摆,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回吧,这么晚了,都困了。”
芽春应下,持灯走在前面。
不多?时,二?人便回了偏殿,熄灯休息。
待屋内暗下时,窗外重新出现了一个?身影。
小猫朝着他轻轻喵了一声,像是?在打招呼,随即去舔自己的毛发,也?不管来人了。
男人站在暗处,隔着窗待了一会儿,消失不见。
周窈窈本以为拒绝了杨贤妃之?后她就不会来打扰自己了,可没过?几日?,芽春又匆匆忙忙跑进了偏殿,气喘吁吁地朝周窈窈道:“才人!皇上又朝偏殿来了!”
“不会吧,他翻牌子翻得谁啊?”
芽春一擦额头的汗,随手给周窈窈拢了拢发髻:“还是?翻得贤妃娘娘,好像贤妃娘娘又说自己身体不适,皇上便来瞧您了。”
说话间,小太监便在门外吆喝了。
周窈窈这次没有上次的匆忙,理了理衣衫便侯在廊下,瞧见那道高大的身影进来,立时盈盈一拜:“见过?皇上。”
她扭着腰,虽然努力做出了一副娇柔姿态,却不怎么动人。
殷岃的目光落在她的腰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