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膳便?是?睡觉,如?今好不容易出来一趟, 她怎么还要磨墨呢?

马车前方的柜子里放置着笔墨纸砚, 芽春将其拿出放到周窈窈面前,刚开始磨墨,看到周窈窈拿笔的样子, 就忍不住“噗嗤”一笑。

“才人, 是?这么执笔的。”

芽春说着, 放下墨条, 用拇指和中指执笔,食指控笔,给周窈窈演示了两下。

可?周窈窈赶时间, 哪里能学得会, 三下五除二写了一张字条, 便?长出一口气斜靠在榻上:“累死我了。”

芽春探头想?瞧瞧那纸条上写了什么,却被周窈窈一把遮住, 她高深莫测地道:“你不要知?道,知?道的越多,灾祸越多。”

芽春不满道:“才人,你同奴婢之间有秘密了。”

周窈窈轻咳了一声,严肃道:“此事之后会告诉你,不准同任何人提起。好了,现在你去靠那边车窗休息,不准往这边瞧。”

芽春嘟嘟囔囔地去了靠边的车窗,闭上眼,一言不发。

周窈窈凑到另一侧,靠路的车窗边,全神贯注地盯着路旁,等席首辅路过。

她回来时已经瞧过了,许是?要掩饰身份,禁军们没有骑马立在车队两侧沿路护卫,只?在打头和末首安排了人马,还特意?换上了寻常人家护院的衣衫。

车队沿着土路一路行驶,因地势不平,肯定会有些视觉盲区,她瞅准时机给席首辅扔出去,他只?要不是?傻子,定然会拾起。

正?想?着,周窈窈便?看见席首辅从皇上那车下来,快步沿着车队往后走。

她瞅准时机,“嗖”地一下扔出纸条,与此同时,席首辅也?微微抬手?。

周窈窈一眨不眨地瞪着眼睛,瞧着席首辅状似随意?的俯身将自己的纸条拾走后,才扭过身子。

谁知?低头一瞧,她面前也?躺了一物,是?一小包草药,里面还夹了张字条。

周窈窈打开一看,原来这是?地榆,可?外?敷可?内用,能治疗烫伤。但顺德送来的那只?药膏用起来方便?许多,她便?没有把这地榆草放心?上,随意?放入了马车前部的柜中。

席临然回到自己马车中,将紧攥的纸条拿出,因为紧张,不过几丈的距离,纸条已经被手?心?冒出的汗水洇湿。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将纸条打开,只?见上面写着:“大人知?晓我名讳,可?是?因为有前世记忆?”

看到此处时,席临然便?神色一凛,郑重起来。

他梦中确实?梦到了不少事,就像是?真真切切发生过的一般,除了从小同他一起长大的贴身小厮外?,从未向旁人提起。

他继续往下看:“我与尊夫人冥冥之中似乎有些缘分在,望大人能有机会,与我叙上一二尊夫人生前之事。附:见机行事。”

席临然收起纸条,将其烧掉,随即端坐在车内榻上,沉默不语。

半晌后,他咬咬牙,似乎是?下定了决心?。

午夜时分,车队停在了一个?山道的高处,随行的禁军分了几批人手?轮班值守,每隔一段时间,便?有人轻手?轻脚地走过。

身旁的小厮睡得昏天?黑地,席临然却没有闭眼,一直默默瞧着外?面的动静。

他等了许久,算好时机,大步掀开车帘下车,朝对他行礼的禁军道:“何处如?厕?”

禁军给他指了指方向。

席临然会意?,趁着禁军走过时上前几步,轻叩了周窈窈所在马车的车厢,将早已准备好的纸条扔了进去,旋即转身朝如?厕的方向去了。

马车内,周窈窈缩在榻上,双眼紧闭,抱紧身上的被褥,呼吸绵长。

芽春铺了毯子睡在车厢底上,扯着轻鼾,睡得正?香。

车榻狭窄,不必平日休息的床榻,周窈窈睡着睡着,脚便?溜出了榻沿,随即整个?身子慢慢地朝下滑,最终“扑通”一声,整个?人掉到了地上,被褥也?散到了一边。

芽春耳朵动了动,翻了个?身,继续打鼾。

周窈窈紧闭着眼,微张着嘴,下意?识地拽了两下被褥没拽到,便?不去拽了,缓缓用双臂抱紧自己,一边砸吧砸吧嘴,一边也?打起了小鼾,一点也?没听到有人敲自己车厢,更没瞧见那张落在车窗旁的纸条。

翌日天?蒙蒙亮时,殷岃便?醒了。

顺德醒地更早,已经烧好了水,伺候皇上盥洗漱口。

殷岃用干净的棉帕拭了拭面,低声问道:“周才人如?何了?”还是?没有犯眩疾吗?

顺德摇头道:“奴才尚未来得及去瞧,待伺候完您,奴才再去看看。”

殷岃“嗯”了一声,再将手?指拭净,端身坐到书案前,摊开几封奏折:“你去瞧吧,朕这边暂且不用伺候。”

顺德应是?退下,刚走下马车,便?诧异地“咦”了一声:“席大人,您瞧上去,怎地如?此憔悴啊?”

殷岃在车内听见,放下手?中奏折,掀开车帘去看,果然见席临然眼下青黑一片,满脸木讷地从路边行来,衣衫倒是?完整,可?腿脚鞋履处却沾满了草迹露珠。

他蹙眉唤道:“席临然,你这是?去何处了?”

听到他唤,席临然这才像回过神来,眼神重新聚焦在一处,在马车外?朝着殷岃行了一礼:“皇上,微臣早起去雪隐,林深露中,不留神迷了路,刚刚才寻出来。”

雪隐?怎么同周窈窈一样,总是?在如?厕的时候出事。

殷岃面无表情地挥了挥手?,命他退下。

顺德忙上前两步道:“席大人快些去更换衣衫,一会儿还要去皇上身旁伴驾呢。”

席临然露出一个?微笑,快步朝车队后方去,经过第五辆马车时,脚下不小心?趔趄了一下,不过很快稳住了身子,继续向后行了。

顺德看席临然上了马车后,才到了周窈窈的马车前,轻轻叩了两声,唤道:“才人,才人?”

里面并无声音回应。

顺德又唤了两声,屏息去听,才听见里面传来几声高低不平的轻鼾声。

顺德无法,只?得依照实?情去向殷岃禀报。

“还没醒?懒惰。”

殷岃抿紧了唇瓣,不过却没有让顺德继续去唤:“那便?等等吧,等车队开拔了再去瞧她。”

顺德应是?,跪在书案旁伺候笔墨。

不多时,天?色亮堂起来,后方马车也?渐渐有了人声,殷岃面前的几封奏折也?瞧完了。

马车外?忽地响起了一道女声:“皇上?皇上,臣妾特意?早起炖了清凉解暑的雪梨银耳汤,此时入口正?好不烫不凉,特来呈给皇上。”

顺德听了听声音,朝殷岃道:“皇上,是?吴安嫔。”

殷岃随意?道:“让端进来吧。”

顺德转身去了,片刻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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