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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霞偷了东西,不是遇见个傻姑娘,尸体早该凉透了。她犯傻,失了半条命已是惩罚,不若让她把东西送回来,再派去关外将功折罪?”

云停冷笑:“我是这么好说话的人吗?”

庄廉讪讪。

他跟在云停身边这么多年,就没见云停对叛主的人手下留情过,这提议就跟个笑话一样。

但烟霞又与别的叛徒不同,她偷东西纯粹是因为赌气,谁知道糊里糊涂闯了大祸,惹怒了云停,才差点被杀。

庄廉想了想,苦口婆心地继续劝说:“主要是王妃很喜欢烟霞,真杀了她,王妃该伤心了。”

云停道:“她不是会易容?”

庄廉没懂,“会易容怎么了?”

“捉回来逼着她做个几十张假面,足够让人假扮她一辈子了。”

意思是该杀就杀,找人假扮她,西南王妃又辨不出真假。

庄廉哽住,不知道该夸他有孝心,还是该夸他思虑周全。

默默在一旁为云停添了茶、剪了烛心,看着云停飞速处理着宫中送来的奏折,庄廉终于想出了别的说辞,道:“国境之内皆是帝王子民,烟霞也算啊……”

“子民子民,半子半民,谁家子女犯了错不是先教训纠正?哪有直接杀了的……”

云停无谓道:“子女太多,少一个两个正好清静清静。”

庄廉无法,只得道:“……公子,钱宁等人犯下危国大错,杀便杀了。烟霞纯属无心之过,不可同论啊。况且,祖训第一条可是说了,不得滥杀……”

云停放下奏折抬头,目光森然骇人。

庄廉硬着头皮说下去:“离京前老夫人说京中混乱,要属下时刻提醒公子谨记先祖教诲,要做个爱民如子的好皇帝,属下不敢不从。”

百里老夫人,西南王妃的生母,出身将门,年轻时单枪匹马屠过山贼,是位巾帼英雄。

随西南王妃迁至封地后,看不惯夫妻俩的育儿之道,把不足三岁的云停接到身边教养,一养就是十多年。

能干涉云停决策的人,除了她,找不出第二个了。

庄廉屏息等云停责罚,等了半晌,听他道:“也行。”

庄廉惊喜。

云停不咸不淡道:“她能把国库给我填满了,我就饶她一命。”

庄廉脸上的笑登时僵硬了几分。

他说的是填满国库,而非把瞿阳王的藏宝图还回来。

庄廉在西南时负责军需,是勤杂总管,随云停入京后,经手的也是这些,对如今的国库情况再清楚不过了。

才开春,西南封地内已暗中筹备起全国将士寒冬的粮草辎重,支出的银钱如流水,他每次看账务,都感觉心脏在被利刃一块一块剜去。

而朝廷那边,也在云停的授意下重新核验人口、土地等等,通过税收革变以丰国库。只是这法子加重的是百姓的负担,须得温和推进,是细水长流的法子,急不得。

云停并未将全部希望寄托在瞿阳王的藏宝上。

毕竟这藏宝洞隔了百年,谁也没亲眼见过,就连所谓的藏宝图现在也在烟霞手中,无人知晓它是真是假。

若它当真存在,云停的燃眉之急得以解决,饶烟霞一命倒也无所谓。

就怕那是假的……

举西南及全国之力,短时间内都无法填充国库,烟霞能有什么办法?

庄廉叹气,在心中祈愿那所谓的藏宝洞是真实存在的。

第7章 玛瑙

被关押的日子与在皇陵时相差无几,不同的是侍女变成了不苟言笑的侍卫,刻薄的老太监变成笑眯眯的庄廉。

有了上回的经历,唐娴知道庄廉不是表面那么良善,怕泄露更多自身相关的线索,不敢与人多说话。

她不知身处何处,对于这个将她囚在府中的反贼,除了对方家世不菲、有权有势之外,什么都不清楚。

困在皇陵太久了,世事变迁,唐娴心眼空空,半点头绪也摸不着,更不必说与人询问了。

苦思数日,在四月初的一个午后,她难得主动求见庄廉。

侍卫传话回来,领着唐娴去了一处小阁楼。

唐娴很中意这个阁楼,视野开阔,能看见隔壁的桃花园。恰逢窗外高大的玉兰树开得正好,风从中穿梭,送来阵阵淡雅花香。

可她的心情一点都不爽快。

看见坐在窗边吹风饮茶的人,唐娴脚步一顿,转头道:“我想见的是那个管家大叔。”

送她过来的侍卫置若罔闻,磐石一样堵在门口。

唐娴无法,只得回身面对云停。

小阁楼很宽敞,光线明亮,由落地花罩分为内外两侧。

外侧摆着些典籍与古董,庄严肃穆。

内里是宽大的桌案,旁边摆放的有画缸、古木书架、各种配件等等,宽窗敞开,日光明亮,方便处理公务。

另一边用纱罩隔着,是间茶室,内设一红木矮几、一雕花小榻,还有煮茶的围炉。卷帘半垂,低卧着在窗下,一抬眼就能看见窗外的美景。

此时,纱罩掀开,云停慵懒地坐在矮榻上,一腿斜伸着,一腿半屈,手肘撑在膝上。

听见说话声,他目光从书页移开,悠悠抬眼,道:“怕我?”

满打满算,唐娴也只见过云停两次。

这两次已经足够了,她一点也不想与云停相处。

一是这人总让她记起对唐家深恶痛绝的太子,二是这人锱铢必较,万一待会儿一言不合,他定然又要作怪。

虽说与管家大叔的对话,最终都会传进他耳朵里,但至少别人不会小肚鸡肠到迁怒自己。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唐娴低声下气道:“我是怕公子人贵事多,不敢惊扰。”

云停道:“已经惊扰了,不过无妨,这笔账也记在你父兄头上。”

唐娴暗暗吸气,假装没听见他的威胁。

“说吧,何事?”

唐娴细声道:“我是想问问,烟霞究竟偷了公子什么东西。”

云停挑眉,“你要替她还我?”

唐娴的确是有这个意思。

庄廉说的有道理,这么耗下去,迟早有一日会被对方知晓身世。届时不论是她,抑或是烟霞,都将落在这人手中。

烟霞会没命的。

而云停与白太师勾结,一心造反。唐娴现今的身份也好、唐家造反的先例也罢,无论哪种被他知晓,都不会有结果。

她必须在身份泄露之前离开这里。

这人不肯放她走,是为了寻找烟霞,目的是夺回被烟霞偷走的东西。

只要把东西赔给他,事情不就解决了吗?

这是唐娴思索几日想出的办法。

她慎重点头,道:“你先说她偷了什么,我会尽量赔偿给你。”

“你赔不起。”云停的目光重新落回书页上,语气淡淡,一点情绪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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