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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全城开始散布她的画像,城中居民人手一张,有人认出那姑娘的模样,连忙向上面汇报。
又过一日,城内便多出三个人的画像,四人一个不落全被通缉。
曲秋橙本该为这些画像头疼,但她眼下更在意另一件事。
顾影风居然真的看上她了,因为她那天演戏般喊了他一声“顾郎”,他竟当真了,事后无论她如何解释他都不信,只有一句:女人,你在骗我,我知道你喜欢我。
曲秋橙简直抓狂,偏偏殷折雪在旁边看着,她又不能真的反驳说“我要是你喜欢你,我就去死好吧”,只能咽下这口苦果。
营不营业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如果被大反派发现她打算拆他cp,他肯定会逆反。
大反派他就是有那么点逆反心理在的!
前有顾,后有雪,曲秋橙进退两难。
顾影风现在每天一大早就到她门口守着,手里拿着一束从院子里采来的花,红的绿的黄的,各种各样,娇嫩欲滴。
开口第一句话雷打不动:“女人,喜欢我为你准备的惊喜吗?”
曲秋橙:“……”
惊喜你爹。
她只想锤爆他脑袋。
但恐于殷折雪的淫威,她不仅不能拒绝,还得僵笑着收下他的花,麻木地回道:“谢谢,我很喜欢。”
现在她的房间已经放了五束花,第一束花都风干了,她懒得丢。
第六日一早,她开门前习惯性在心里做了一大堆心理准备,劝说自己不要看见外面那张脸就一拳上去,不然她这几天的戏都白演了。
然后她深吸一口气,提起嘴角,露出一个礼节性的笑容,动作缓慢而艰难地打开那扇门。
“早……”她抬头,剩下的“上好”两个字卡在喉间。
她和门外的人对视三秒钟,冷静地眨了眨眼,退回去,关上门,重来一次。
打开门发现还是那人。
“怎么会是你?”她不理解。
是殷折雪,瘦长指间还掐着一朵小菊花。
花……殷折雪拿花……
曲秋橙感觉有点魔幻。
殷折雪反问:“为何不能是我?”
话语一顿,秋后算账般讥讽道:“棒打鸳鸯的哥哥给可怜的妹妹送朵花怎么了?”
曲秋橙:“……”
这都多少天了,你怎么还记着这事儿呢?而且你送花就送花,送朵菊花是什么意思?
殷折雪做任务般把小菊花往她怀里一扔,波澜不惊道:“顾影风今日份的花。”
曲秋橙捏着这朵小菊花,收也不是,丢也不是,满脸复杂道:“他今日没送的花为什么你来送?”
天气微冷,她有点想打喷嚏,皱了皱鼻子又生生忍了回去,憋的眼眶微微泛红,导致脸色看起来颇有几分难看——像是没等到心上人的失落沮丧。
殷折雪看到她前后明显变化的脸色,眼神慢慢淡了些,袖中那只早上才换了药的手隐隐有灼烧感。
她六天不曾过问他的事。
本也没必要在意他的事。
殷折雪静默片刻,忽而嘲弄地嗤了声,懒得解释,丢下一句“那你得自己去问他”,说罢转身便走,走到院子门口正好碰见迎面而来的容非愁,看也没看径直走过。
一身冷冽,媲美秋日寒霜。
容非愁:“?”
吵架了这是?
他一脸纳闷地推门,瞅见门口捏着小菊花原地纠结的少女,喜气洋洋道:“曲姑娘,你猜我昨天遇见个什么事儿?”
曲秋橙怏怏的:“不知道。”
容非愁狐狸眼一弯:“有关顾影风的。”
她仍旧那副不以为意的模样,拿着花准备进屋。
容非愁思考一秒钟,改口道:“有关殷折雪的。”
她脚步顿住,立马转身,疑惑道:“什么事?”
原来如此。
容非愁心里有底了,那双狐狸眼里挤满阴险和狡诈,慢悠悠道:“嗐,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昨儿吧,小拖油瓶看上咱们院里一姑娘,想勾搭她,没想到正好被殷折雪碰见,然后就不、小、心断了两条腿。”
他特地在“不小心”仨字上加了重音,用以表示确实是“不小心”,这事儿和“殷折雪”绝对没有半点关系。
曲秋橙满脸:“???”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谁把谁的腿搞断了?
容非愁:“没事儿,别担心,第三条腿还健在。”
曲秋橙:“……”
他第三条腿在不在关我屁事!殷折雪怎么不能好事做到底,干脆把男主的三条腿给一起掰了呢!
容非愁遇见这件事其实也是碰巧,碰巧顾影风想勾搭的那女子曾是他的左膀右臂之一。
昨天晚上露露正跟他汇报玄石城近日的情况,顾影风兴致勃发地从外面进来,两人一对眼,气氛顿时就变了。
露露是堕修,在□□这方面从不拘束自己,瞧得出来那少年对自己有点意思,便风情万种地冲他抛了个媚眼。
顾影风到底涉世不深,就这一眼便将他魂给勾跑了,早忘了什么曲秋橙曲冬橙,晕乎乎地就朝露露走了过去。
容非愁很想提醒他们:要不你俩看看后面还有谁?
殷折雪只是比较低调,平日看似存在感不高,但你们也不能从头到尾把他当不存在吧?
你们就快凑他眼皮子底下亲嘴了。
那会儿殷折雪正窝在躺椅里晒太阳,晒着晒着打起了盹,脸上索性便盖了一本之前拿来打发时间的破书,书封上写着五个字:大漠风烟录。
听名字有点像是讲风花雪月的,但容非愁又觉得殷折雪这一身的气质不太像是会看风花雪月的,那本书讲的约摸是大漠的地理风情吧。
其实他很好奇曲秋橙、顾影风与殷折雪这三人之间的关系,他心里有个猜测,可又说不准,今日正好是个观察的好机会,便没吭声,打算看看殷折雪什么反应。
然后殷折雪就慢吞吞拿下脸上那本《大漠风烟录》,缓缓站起身。
他睡了这么久,灰色长袍被压出些许褶皱,显出几分倦懒,周身却隐隐缠绕着不知名的冷意。
顾影风和露露被他的突然出现吓了一跳,愣了会儿神。
下一秒,顾影风就被一只缠绕白布条的手掐着脖子掼进竹藤椅。
藤椅纹丝不动,被掼上去的人却浑身僵硬。
殷折雪手执蓝皮书,垂眼看了他片刻,随后抬手,用书封轻轻拍了拍他的脸,嗓音极淡:“留哪条腿。”
顾影风:“???!”
容非愁蹲在旁边翻译道:“雪君大人问你,留下面这两条走路的腿,还是留中间那条支棱的腿。”
顾影风脸色煞白,脑子都空了,语无伦次地吐出几个字:“留中、中间的……”
于是殷折雪就非常贴心地给他留了那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