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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好处,天黑以后要睡觉,她无论是靠在哪个方向谁都成,一边是靠在窗户上,靠在另一边是周言安身上。
靠在火车窗户上额头一直在往玻璃上颠,很难受。而靠在周言安身上就没有这个困扰。
周言安哪怕是睡觉的时候,都坐得十分端正。
这就方便了苏姚。
要知道,尽管周言安身上一身腱子肉,但那肌肉都是软的,靠在他身上睡觉比靠在冷冰冰的玻璃上舒服多了。
周言安只是闭眼,并没有完全进入睡眠状态。现在不是在家里,火车上龙蛇混杂,他需要保持警惕。
正在闭着眼睛,就感觉到一具柔软的身体覆盖过来。
是苏姚。
他僵硬地微微转头,就着火车内微弱的灯光,他看到乌黑浓密的秀发被松松垮垮地扎在脑后,有几缕调皮的秀发挣脱了头绳的控制,落在半截白皙的脖颈上,再往下就是大块看不见的阴影。
苏姚跟他的身高在那里摆着,她的头够不着她的肩膀,只能靠在他的上臂。
这样的姿势应该不太舒服,周言安把放在腿上的手轻轻垂下,让苏姚靠得舒服些。
胳膊被苏姚抱住,她整个脸贴在周言安的胳膊上。
这个动作实在太亲切,他的心底不禁涌起一股难言的喜悦,随即感受到肘弯处的绵软触感,让他一下子僵住。
他努力地放轻呼吸,越想忽视越做不到。
苏姚这时候睡得正香,不知道自己一个小动作,给身边人造成了多大的困恼。
尽管是靠在人肉靠枕上,一晚上没咋换过姿势,还是浑身发麻。
睁眼以后,注意到自己这堪称过分的动作,苏姚心里小小的唾弃了一下自己,看尽周言安还闭着眼,她动作很轻的松开了周言安的胳膊。
然后一边敲打酸麻的四肢,一边观察周言安。
过了一会他才缓缓睁开眼睛,苏姚心里暗喜一直起得比鸡还早的人,今天比她醒得要晚。
幸亏他今天起晚了,要不看见她的动作,多尴尬啊。
苏姚仿佛无事发生一般,笑着问他,“昨晚睡得好么?”
“还好。”但其实右臂一晚上一动不动,还被苏姚大半个身子压过来,现在已经麻木了。
他想尽量忽略右手的不适,只微微地活动。
苏姚眼底闪烁,带着几分心虚,“胳膊麻了吗,我帮你顺顺血。”
说着,她的小手就给周言安轻轻地捏胳膊。
一共接近一天半的车程,要在火车上待上一天两晚。因为没有顺城到绿原直达的火车,会在第二天的中午下车换乘。
第二天早上,苏姚还是以一样的姿势睁开眼时,她已经麻木了。
只能庆幸周言安体质特殊,在火车上的时候睡眠情况出奇的好。
等到周言安睁开眼后,又是一套贴心的胳膊按摩。
火车在上午十点进了站,先去火车站旁的招待所安顿。
进到招待所内,出示了介绍信还有两口子的身份证,做好登记之后,前台人员带着两口子去了二楼,用钥匙打开了一间房,随后把交代了一下使用事项后,留下一句,“钥匙记得拔下。”便转身离开。
这是一间很小的房间,窗户很小,连一平方米都没有。
房间里有一张床,还有一张四方桌,一把椅子。
仅此而已,再没有其他的家具。
十分的寒酸。
看到里面的摆设以后,这已经不知是嫌弃就能形容她的心情。
但是还能怎么办,也不能不住。
现在就只有这个条件,要是不住就只有露宿街头一条路能走。
苏姚心里叹气,还是把手里提着的行李都给放在了墙角处。
招待所楼上住宿,楼下吃饭。饭菜味道也就一般,但是比火车餐强上太多了。
吃上了一顿热乎且量给得很足的饭菜,吃完后,两人重新回到了房间里。
房间里只有一盏不大的灯,拉开灯之后,总算是有了点光亮。
“火车上累人得很,你先睡一会儿,休息一下。”
苏姚回答的时候有些心虚,晚上一直靠在周言安身上,要说有多累那真是有限的,“晚上休息得还成,不用睡觉的。”
她坐在了床上,把屋子里仅有的一把椅子让给了周言安,“你不是急着去见你父亲,还是别耽搁了,赶紧去吧。”
周言安没有在椅子上坐下,“见父亲的事情还不急,我先去打听一下石叔老战友。”
在离开的时候,石抗一曾经跟周言安说过,要是有什么难题可以去找他的老战友。一起上过战场,那真是过命的交情,能帮得上的忙,对方绝对不会推辞。
苏姚以为他想请石团长的老战友帮忙,但实际上周言安并不是这个打算,哪里为了这事去求上别人呢。
况且自家的麻烦事,真是不好意思牵扯更多人。人家也未必愿意跟自家扯上关系,就不去讨那个嫌了。
“既然答应了帮忙看望战友,去看一眼近况,回去也好跟他交代。”哪怕探望战友只是一个借口。
苏姚点点头,是这个道理。
周言安离开以后,苏姚才觉得疲惫似乎突然袭来。她和衣躺在床上,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知道听到一声钥匙开锁的声音,她才睁开眼睛,迷蒙地从梦中醒来。
苏姚揉揉眼睛,就要爬起来,“你回来了。”
“不好意思,吵醒你了。”看她这样,也知道许是自己开门的动作,打扰了她的睡眠。
“没有,本来就睡得差不多了。”苏姚艰难地从床上爬起来,但觉得浑身软绵绵,像是没了骨头一般,又跌回床上,她看一眼窗外问,“现在什么时辰?”
“下午两点。”
竟然一觉睡了这么长时间,身上没有力气,她趴在床上跟周言安说话,“怎么样了?”
“打听到了干校的位置,我们明天去。”
苏姚下巴垫在胳膊上问他,“团长老战友那边,你见到人了吗,怎么样啊?”
周言安不想跟她说这些内容,但是苏姚问了,也不能不说,“他家遭了难,我给留了些钱。”
遭了难,这怎么话说的?
苏姚还想再问,但周言安已经岔开了话题,“睡了这么长时间,渴不渴,我去给你倒点水。”
确实是有点渴了,她点头,周言安从背包里掏出搪瓷杯,就去楼下给她倒了温水带上来。
他俩中午都没吃饭,一个是正在睡觉,另一个是忙着没顾得上吃。
喝完温水后,两人出了招待所觅食去了。
现在也没有什么特色老店,都被当成是封建糟粕被关停了。
唯一做饭好吃一点的,也只有国营饭店。
两人进去以后,要了两碗当地特色的羊肉汤,额外要了两个烧饼,吃完已经接近下午五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