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缓，又睡下去，把脑袋蒙在被子里，让他开灯。管虞把手伸进被子里摸我，我枕在他大腿上，闭上眼睛睡觉。

第二天，我们来到马里布。

有个面带微笑的青年走出来，说恭候多时了，“您叫我小杨就行。”这栋别墅并没有我想象的大，却占据了极佳的地理位置，从阳台望出去，可以直接看到碧蓝的海水，推门而出就是沙滩，是设计最巧妙的一类海景房。主人显然是个身份不凡的人物，内里装饰无一不透露着精致和审美品质。

门口有保镖驻守着，见到我们，上来就要搜身。管虞挑了挑眉，他自己的保镖上前拦了下来，小杨抱歉地冲我们笑，说管生和林生自然是不用的。管虞冷笑一声，说柴斯家的人最会虚张声势，个个怕死。穿过正门，里面是会客厅。有个身形纤细又高挑的男人背对着我们，他转过身，一张脸十分俊俏，笑起来眉眼间带点忧郁。

“好久不见，林湛。”

我上前和他握手，尽管很久没见到他，他还是我记忆里的模样，“董来，好久不见。”董来短暂地拥抱了我一下，告诉我说克里斯还在忙，再过一小时就能抽出空来。这时候，楼梯上走下来一个少年，五官清秀中带着点憨态可掬，他站在董来身边，喊我：“林叔叔。”我说苗苗居然已经长这么大了，他被我打量，有些害羞地往董来身后躲。

董来很快让人送来下午茶，说茶点是他亲手做的，让我尝尝合不合胃口。管虞突然开口，说：“所以你做饭是和他学的？”我心虚地咳嗽一声，说不是和董来学，是照着他的菜谱做。“我还没尝过你做的美食呢，林湛。不如晚上——”董来想到了什么，跃跃欲试地看着我。管虞看着我，我艰难地告诉董来一些、很多些失败的经历。

小真昨天被管虞教训过，吃东西的优雅模样非常具有欺骗性、嘴巴又甜，董来连连夸他。等董来去书房叫人，他就原形毕露，坐在我腿上，吵着让我一会儿看他游泳，“爸爸，我游泳在学校拿了冠军！”管虞坐在沙发上，看墙面上挂着的一副油画，瞥了眼小真，像是又要教训他。我轻轻拽了拽管虞的袖子，被他趁机抓住玩手。

就在这时候，楼梯上走下来一个男人。

我只见过他一面，他的五官带着比管虞更浓重的混血感，皮肤很白，眉目如画，身形高大。这是个极其英俊的男人。我忽然感到手上一痛，低头看，管虞正在掐我。他面上不动声色，站起来和男人打招呼，互相用英文快速说了几句，然后冲我点点头，说：“你好，我是克里斯。”董来挽着他的手臂，问：“哥哥，我想去沙滩玩，行不行？”

那种怪异的感觉又来了，董来在询问他哥哥的外出权。他是自由的个体，去哪里应该由他自己决定，而不是像这样要征求另一个人的同意，仿佛他是这个叫克里斯的男人的附属品，或者是男人豢养的什么宠物。我看着他们两个人相处，又想起了他当初把林湛突然从内蒙草原上带走，似乎是个非常有权势且不好说话的人。

我不会游泳，所以和董来一起坐在太阳伞下聊天。

“Surprise!!!”夸张又爽朗的女人声音从我背后传来，我被Rachel吓了一跳，手里的饮料差点洒了一地。她长得明艳，又穿着豹纹的比基尼，身材极好，身后跟着简彰。简彰还是不喜欢我，视线从我身上扫过，就直接看向管虞，咬咬牙、以一种忠臣死谏的姿态硬着头皮走过去。

Rachel努努嘴，说轮不到他管，咖喱咖瞎操心。“为什么？”我不解地问她，Rachel伸手过来揉我的头发，问我记不记得那天在办公室的事情。她一说起来，我就有些不好意思。我尽量避免自己在齐天和管虞碰面，因为每次被他叫进八十层，总要呆上两个小时才能出来。

管虞的八十层有安保系统，他按下按钮后，谁都无法靠近他的办公室。我有一次从那里出门，发现走廊地上坐了一堆人，捧着咖啡和笔记本，看我出来以后都如释重负。Rachel更加直接，说：“林湛，你是间谍吗？”我迷茫地看着她，她说：“不是间谍，胜似间谍。你多来几次这里，我们就不用工作了。齐天倒闭，各自下岗，皆大欢喜。你比商业间谍还有用。”

她说这话的时候，满地西装革履的精英都抬起脸看我。

Rachel说来说去，大概也觉得我承受了无妄之灾，于是转而骂管虞，说迟早要辞职，跟着恋爱脑的老板混是没有前途的。简彰站在边上，冷笑一声，看我的眼神里写满“祸水”两个字。我正要走，Rachel忽然说：“记得照镜子honey。”我跑回十三层办公室，随手拿起一支镜头看自己，镜面反射出一个脖子上满是吻痕的青年。

从那以后，无论管虞如何威胁我，我都没去过他办公室。

这次的聚会来的人不少，还有许多我不认识的人，其中有个青年举着香槟向我走来，语调生涩地用中文说：“你好吗？”我说我很好，谢谢，问他怎么样。我以为他会说中文，没想到在我说完后，一脸迷茫地看着我。他是亚洲人的长相，皮肤却晒成棕色，整个右手臂膀上纹着蛇形图腾。

“Nigel.”管虞向我走来，和青年打招呼，两个人很快用英文攀谈起来。我这才知道原来Nigel就是当初负责诺诺手术的医生之一。Nigel笑容爽朗，露出一口大白牙，没有嘲笑我的英文，让我不用客气，如果有需要，随时联系他。他说完，吹了个口哨，放下酒杯，跑了几步跳进水里，溅起一片水花，很快有穿着比基尼的美女围上来。

晚饭吃得很随意，我看着董来指挥人手，在别墅内放了一圈的buffet，然后陆续有披着毛巾的男男女女进来，拿着盘子，自取食物。吃过晚饭，我先把小真送回客房，督促他洗澡睡觉。他今天玩得累了，也没缠着我，很快就趴在床上打小呼噜。我帮他盖好被子，想去找管虞。

客房不少，我一时找不到路，有间房微微开着门，我猝不及防地看到了房内场景。

董来正坐在那个叫克里斯的男人腿上，双手抱着他的脖子，姿态亲密无间又带着狎呢。男人凑在他耳边轻声说话，神态温柔，像只被驯服的雄狮。他忽然察觉到什么，视线直冲我看过来。我后退一步，撞在身后的怀抱里，被吓了一跳。管虞捂住我的嘴，说：“收声。”

这不正常。

我从未见过哪个成年的哥哥会把成年的弟弟抱在腿上，无论是出于什么理由，这都有些过分。再加上他们白日里的相处模式，诡异到有些病态。管虞拉着我走，轻笑一声，亲亲我的耳朵，语气暧昧地说长岛庄园里有个谣言，说柴斯家的家主把亲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