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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胡说什么!”宋华浓被气得快到吐血。“学院隶属皇家,你这个都不知道吗?”

崇学院始建于大郦开国元年,最早是皇家学院,学子除了皇亲国戚外还有世家子弟。后来学院逐渐沦为皇子们拉帮结派的基地,当今圣上的皇祖父在位时恼其危害,一道圣旨将皇子公主们全部召回宫中。

虽说学院如今也对民间开放,但性质一直没变,依然归皇家所有。是以哪怕赵熹只是一个山长,其地位不比朝中的三四品的大员差。

“你怎么不早说,你刚才一副东家的模样,我还以为这学院是你家开的。”隐素的面上尽是上当受骗的羞恼。“既然不是你家开的,那你凭什么刚才不让我进?”

这可真是说也说不清楚。

众人齐默。

“生也有涯,然学海无涯,渔樵耕读皆有我师,望诸位共勉之。”赵熹这句话既未点名道姓,也未针对任何人,但听在宋华浓的耳朵里就是在说自己。

如果不是死死忍着,她怀疑自己肯定要吐血三升。

别看她在外面仗着梁国公府耀武扬威,其实她内里极虚。不为别的,只因她并非国公府真正的嫡女,而是记在国公夫人名下的庶女。

国公府给她体面,是希望她能给家族带来利益。若是她给国公府惹了祸,莫说是嫡母,便是她的父亲梁国公也容不下她。

赵熹不在官场,却地位不凡。若此事被有心之人宣扬出去,她还如何在嫡母父亲面前卖乖。还有昭院的那些人,自从她进到学院的那一天起,她就知道自己日后的夫君应该就在昭院那些人当中。今日她丢了这么大的人,日后还怎么说亲。

都怪这个傅隐素!

更让她怒不可遏的是,隐素大摇大摆进学院时故意在她耳边说的话。

“我和宋姑娘不一样,我是来学院上学的,宋姑娘是来找男人的。”

隐素的声音不小,周围几十人都能听到。

一时间无数双眼睛看向宋华浓,羞得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

好你个傅隐素,她们这梁子算是结下了!

隐素本来还想和谢弗道个谢,可惜她刚往那边抬了个脚,昭院的那些人像是触发了机关似的将谢弗围在中间。

她又不是洪水猛兽!

那一片如雪移动的白,还真像是一群羊。昭院那些人像防狼一样地防着她,生怕她叼走羊圈里最好看最出色的一只羊。

罢了。

那可是天边的月亮,岂是她这样的俗人能够得着的。哪怕是月亮掉进了水里,她这只猴子哪怕穷尽一生的力气也捞不着。

既然近不了身,她礼数还是要尽到。

遥遥行了礼,然后道谢。

雍京女子盛行的是万福礼,她行的却是揖礼。躬身如柳弯腰,配着那一身红衣宽袖,说不出的落落大方。

“这位傅姑娘,还真是处处出人意料。”林清桥摇着扇子,因为和谢弗站在一起,他如今也被人围在中间。若不是仗着人高腿长,他怕是看到那位傅姑娘的一动一行。

谢弗比他还略高些,自然也能看到隐素。

隐素做完自己该做的,径直从戚堂身边走过,目不斜视。

有人惊讶,有人窃语。

“她竟是真的不纠缠戚二公子了?”

“…看样子应是如此。”

“难道真是心比天大,意欲缠上谢世子了?”

“她还真敢想!”

红色的抹额发带随风飘逸,映红了戚堂眼中的郁色。

他记得这个女子捧着路边的野花像献宝似的送给他的情景,也记得对方满头大汗追着给他送点心的样子。

那么的丑态百出,那么的让人厌烦。

可是就是这么一个让他沦为他人笑柄的女子,却是这些年来唯一一个满心满眼都是他,真心真意对他好的人。

他享受着从未有过的在意和关心,又害怕自己和粗俗低贱之人扯上干系,所以他一面恼怒一面纵容矛盾至极。而今这个眼里曾经只能看见他的女子对他视而不见,他竟是感觉到一丝说不出来的失落。

德院与昭院隔着一条洗默池,过了池上的诗风桥,便是德院的地界。

众人避隐素不及,离她老远。

她怡然自得地欣赏着沿途景致,心下感慨不已。不愧是本朝最为书香浓郁的学府,路边的一个小石子仿佛都饱浸着书香之气。

当她走上诗风桥时,那些避着的她的人要么是已经过了桥,要么就是在桥的那一头。汉白玉石的拱桥之上,她一人独行。

小桥流水,红衣佳人,远望如一幅唯美画卷。

“这个土憨货…长得还真不差。”

“徒有其表,内里空空,可惜了。”

第5章 画中人

今日德院教学的是瑶琴,教琴的女夫子清瘦而面长,约摸二十七八岁的模样,她神情复杂地将隐素安排在最后面的角落位置。

隐素对这个安排很满意,这个位置好啊。右边临窗空气好视野好,正是上课打瞌睡开小差的风水宝座。

“夫子,这位傅姑娘能免试入学,还能写得一手花符体,想来学识不浅。我等同窗皆有心相交,更想见识一下傅姑娘在其它方面的造诣,不如将后日的考测挪至今日如何?”

她刚调整好姿势,还没等她拿出书来掩人耳目准备打瞌睡时就听到顾兮琼的声音。当下暗道一声我去,她和崇学院肯定是上辈子就八字不和。

古琴那玩意儿她别说是弹了,就连摸都摸过。一上来就让她考试,看来她是要抱个鸭蛋回家了。一想到便宜爹娘送自己出门时那与有荣焉殷殷期盼的目光,她默念好几声对不住。

“不会吧,好好的为什么要提前考测?”坐在她左边的圆脸姑娘华服美饰,一看就是出身极好的世家千金。“完了,完了,怎么突然考测,我一点准备都没有。”

有人“嗤”笑,小声嘀咕着什么你准备好了也没用之类的话,换来圆脸姑娘一个大白眼外加一个眼刀子。

顾兮琼坐在前排首座,她的提议附和者众多,又以宋华浓的响应最为热烈。

自负底蕴的世家都瞧不上外来的闯入者,更何况是傅家这样的人家。琴夫子原也是书香之家出来的女子,平日里自视颇高。最是瞧不上以色侍人之人,更不喜傅家这样操持贱业的暴发户。

考测并非针对一人,而是所有人都参与,自然是算不上为难某一个人。便是传到圣上和思妃娘娘那里,谁也挑不出错处来。

顾兮琼又提议让她最后一个考,看似极为谦让。

“不是虚心岂得贤,欲向他人讨教者,自当先礼于人前。顾姑娘不愧是我德院翘楚,就依顾姑娘之言。”

琴夫子夸赞顾兮琼的同时,看的却是隐素。

隐素紧着一张脸,像是听不懂这番话里的机锋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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