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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群人乌泱泱地消失在楼梯转角处,唐柠颇有些失落地低垂着脑袋,自责道:“如果我先从他们这边查起,或许就能第一时间发现李赫,说不定他当时还中毒未深。”

说不定就能把人给救下……

“这不怪你,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谁也没料到。”顾谨言上前几步搂住唐柠肩膀,将其揽至怀里,低声安慰。

顾慎行依旧面色沉沉地倚靠着楼梯扶手,眉头紧锁,目光凌厉,像是在压抑几欲喷发的怒火。

不过片刻,他便忍无可忍地忿忿道:“就一分钟不到的时间,她居然敢在我们眼皮子底下把人悄无声息地解决掉,这简直就是赤裸裸的挑衅!”

“可究竟会是谁呢?”唐柠忧愁地看向他,“当时就只有李赫一个人进了厨房,其余人都待在客厅,彼此之间都能相互作证。哪怕密室要给NPC创造有利条件,也不至于一下子让它强的这么离谱吧?既拥有镜像空间,又能模仿玩家,甚至还能移形换位,隔空杀人?”

“确实不至于,它如果真有这么强,也犯不着半夜再来偷袭慎行。”顾谨言接着唐柠的话补充了一句。

顾慎行无可奈何地耸了耸肩,干脆下结论道:“既然所有人都有明确的不在场证明,那应该就不是顶替了他们队的成员。”

唐柠闻言,心底不由“咯噔”了一下,她还记得顾慎行先前有关偷袭之人藏身之处的两个猜测,现在其一已被否决,结论可想而知。

虽说先前几番讨论均有涉及密室boss,也算是给众人打过预防针了,可毕竟当时还是有其他可能性的,在趋利避害的天性之下,唐柠更愿意相信,那人仅仅只是个NPC。

“不一定,你先别急着下结论。”顾谨言不是很赞同顾慎行的想法,他解释道:“那人连着叁晚偷袭你,引诱不成便近身刺杀,选的路子直截了当,根本不带半点拐弯抹角,可见她很享受杀人的过程。但瑞德、夏栀子、李赫这叁人当中,夏栀子是被虐杀掉的,瑞德与李赫都是间接性中毒身亡,这些迥异的杀人手法显然对应着不同的心理状态。我感觉,她似乎很希望用绝对的实力对你进行碾压;至于夏栀子,她则是充满恨意;但对于瑞德、李赫,她似乎只想让这两人安静地消失掉。”

顾慎行听完,默默消化了一会,犹豫道:“你是觉得,袭击我的人和下毒的人,并不是同一人?”

“不,不可能是两个人。”顾谨言坚决地摇了摇头。

顾慎行语塞片刻,终究还是不情不愿地承认道:“那我可真没搞懂你的意思。”

顾谨言垂首勾了勾嘴角,露出几分笑意,继续解释道:“西流说过,他们队已经在这个岛上平安无事地待了好几个月,根据他的说法,他们所在的这几个月里,那个杀手并不存在,而是等我们开启团队本后,杀手才突然冒出来的。”

“这不可能!”顾慎行直接打断了他,“如果那人先前并不存在,死亡笔记验出来的结果又该怎么解释?”

“是啊,所以说西流的说法有问题,他们并不是平安无事地待了好几个月,而只是他没注意到,已经有人出事了。按照你之前给出的第二个猜测,那人只是藏身黑暗,旁观一切,并没有与玩家产生交集,那在她眼里,我们都是猎物,且相互之间划着等号,根本不可能产生差异的杀人心理。”

“她只有可能藏身于队伍之中,且必定是西流他们的队伍,与玩家产生了交集,才会产生不同的杀人心理。”唐柠顺着顾谨言的话接了下去,再次将有关偷袭之人身份的天平重新倾向最初的第一种猜测。

她瞬间松了口气,但同时却又产生了新的困惑,便眨巴着眼望向顾谨言询问道:“为什么不能是两个人呀?”。

“因为密室boss是一种极其自私的生物,它不可能允许它所在的空间里有另一个享受着密室便利,却远弱于它的存在。就比如你能力来源的那个魔蛛,只要它逃去的密室游戏里不存在其他的密室boss,它就会毫不犹豫地吞噬掉关键性NPC,取而代之。至于同一个密室里存在两个boss,出现概率微乎其微,可忽略不计。”顾谨言科普了一些内容,算是默认藏在西流他们队伍里的那人就是密室boos,直接令唐柠再次在风中凌乱了。

苍天!这密室boss是绕不过去了是吗,到底走的什么狗屎运啊,非极光期都能碰上。

“那他们队所有人的不在场证明该如何解释呢?”顾慎行又绕回了最初的问题。

顾谨言直言道:“关于这点,我倒是有个猜测。林静昨天有用死亡笔记验过李赫,笔记上显示他已经就是个死人了,至于确切的死亡时间,我们并不清楚。说不定那人真有办法让已经死去的人重新动起来?然后再在设定的时间点真正死去,至于人是在厨房失踪,却死在卧室这点,也有可能是李赫死前自己所为。”

“啧,这倒是……挺说得通的。”顾慎行不禁咋舌。

顾谨言叹了口气,自己给自己泼冷水道:“可惜很难验证。”

话音刚落,他忽然想起一件事来。

“对了,你们刚才有在那房间里找过致使李赫中毒的东西吗?”。

唐柠点点头,回道:“我用试毒银针验过他的唾液,银针变色,有毒,所以我重点找了一下他们房间里能吃的和能喝的东西。”

“怎么样,有结果吗?”

“没有。”唐柠咬着下唇,不无遗憾地摇了摇头。

“那我再去厨房看一下。”顾谨言好似发现新大陆一般,急匆匆地冲去厨房。

如果在这两个地方都不能翻出令人中毒之物,也算是给猜测提供了一定的验证。

顾慎行正要跟上去,唐柠却突然拽住了他衣袖。

“等等。”

“嗯?”顾慎行止步回头,面露疑惑。

只见唐柠轻蹙眉头,嘴唇抿成了一道薄线,讷讷道:“有个细节问题,感觉和我原先的记忆对不上。”

顾慎行一听,心里顿时美滋滋,他直接将两手往兜里一插,自信道:“说说看,我来帮你回忆回忆。”

“你还记得李赫今天穿的是什么样的衣服和裤子吗?”

“记得,格子衫和牛仔裤。”顾慎行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具体颜色呢?”

“深绿色格子衫和蓝色牛仔裤。”

唐柠微微颔首,又道:“你刚才在房间里看他穿的那身,有感觉哪儿不同吗?。”

顾慎行犹豫了一下,困惑道:“我记得他没换衣服吧?”

“不管他换没换,你就说说那身衣裤和你之前见到的有什么不同。”

“不同?没有吧……顶多就是在阳光下看起来颜色浅了些。”顾慎行仔细回忆了一番,依旧有些不确定。

“是变浅吗?不是变深了吗?”唐柠懵着脸反问了一句。

“不可能,阳光下还变深?如果真有这么明显的色差,我不会看不出来。”

“不不不,我好像没表达清楚,我说的颜色变深了,不是指阳光下和非阳光下的对比,而是指剔除了阳光这一因素后,前后时间点所穿的衣裤颜色的对比。”

“怎么会……”顾慎行不禁喃喃。

“我就感觉,他衣裤好像翻新过一样。”唐柠勉强找了个合适的形容词。

“他不会真的换了一套衣服吧?”

“不清楚,我打算待会去问问他队友。”

唐柠正说着,楼梯上就走下来叁个人影——雪奈与凯西正搀扶着嘉丽下楼。

“你们俩在讨论什么呀,怎么脸一个比一个皱的像苦瓜?顾谨言他人呢?”雪奈见两人皆是一副愁眉苦脸的表情,迎面便是叽叽喳喳的一通问。

顾慎行没有作答,跳过她直接向嘉丽问话道:“嘉丽,我问你个事,你一定得如实告诉我,行吗?”

嘉丽耸着肩膀吸了吸鼻涕,哽咽应道:“可以。”

“李赫他究竟有几件深绿色的格子衫?”

“就一件,他的衣服都是我来打理的。”

嘉丽回答完,顾慎行同唐柠对视了一眼,彼此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茫然。

分头行动

李赫的死讯宛若骤然爆炸的原子弹,冲天而起的蘑菇云之后便是死一般的寂静,众人又再度在楼下集合,叁叁两两,或聚或散,私语之声窃窃。

“我们……我们究竟该怎么办啊?”嘉丽蜷缩在凯西怀里,小心翼翼地克制着哭声,生怕再次挑起丽卡的厌恶。

凯西则低着头将脸蛋埋于嘉丽发间,长久地沉默着,疲惫的神情中透出一丝癫狂。

丽卡瞧着她俩窝在沙发上宛若交颈天鹅般相互依偎的姿态,不由嗤笑一声,翻了个白眼,阴阳怪气道:“栀子还在的时候,也没见你们这么姐妹情深过啊,你说是不是啊,西流?”

她不怀好意地将话题抛了过去,不管西流作何回答,恐怕都难逃一番嘲弄。

可惜,她的如意算盘注定落空,西流已不想再做表面功夫徒劳无力地维持队伍和谐。

他径直走向沙发,对丽卡的话恍若未闻,哪怕一个眼神都不愿施舍。

“嘉丽,这个你先用着。”西流掏出一块怀表递了过去。

“不用不用,我自己也有一个。”嘉丽赶忙坐直身子,连连摆手以示推辞。

“没事,你先用我的。”

“真不用,我这项链还能再撑四五天,等到时候再问你借道具也不迟。”嘉丽一边回绝一边掏出了脖颈上的项链,只见串联在一起的六色宝石中,已然有一块颜色暗淡了下去,不过其余五块依旧鲜艳夺目。

贝拉听墙角听到这,方才明白那块怀表原来是个规避道具。

“你就别推辞了,先收下吧。”凯西主动接过怀表,又拉着嘉丽的手不由分说地拍在她掌心,劝说道:“现在情况这么糟糕,五天后的事情谁也说不准,我们晚上没法照应你,你收下这个,我们也能安心些。”

“……”嘉丽泪眼模糊地抬起头来,目光在凯西与西流之间转了个来回,最终点点头,郑重其事地将怀表放进了大衣内口袋。

贝拉一心两用地围观了他们间的互动,随即便同李秀元小声讨论道:“我感觉他们队这个队长还挺有责任心的,可惜队员太拉了。”

雪奈离得不远,自然耳尖地听到了贝拉的讨论,她立即凑近许多,插嘴道:“我觉得那个凯西人也不错啊。”

李秀元闻言,先是“啧啧”两声,接着又摇摇头,意有所指地吐槽道:“刚有好一阵茶味飘过来,浓得要死,你们有闻到吗?”

夏栀子尚未出事前,凯西与西流二人几乎全无交集,仅有的沟通也大多发生于众人讨论之际,显得关系十分生疏,可现在夏栀子尸骨未寒,这两人就像是按了感情快进键一般,迅速亲近起来,甚至凯西言辞间已隐隐将她与西流视作一体,若说他们以前没什么猫腻,谁敢信?

“什么茶味?有吗?我怎么没闻见呀?”雪奈想当然地吸了吸鼻子,企图捕捉空气中残存的余味。

李秀元赶忙制止了她愚蠢的举动,头疼地解释道:“别闻了,已经没味道了。”

“哎~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有点想喝茶了,什么时候才能出去啊,早知道我就把那几包茶叶随身带着了。”雪奈不好意思地搓着手,露出了怅惘的表情。

“你…开心就好……”李秀元深感挫败,惨淡的笑容几欲崩溃。

贝拉看热闹不嫌事大,她见李秀元如此明示,却依旧折戟于雪奈天真之下,忍不住抬手掩着嘴偷笑。

“贝拉,你过来一下。”

林静不知何时走到了她们身边,骤然开口,直把贝拉吓得够呛,顿时说话都有点不利索了。

“怎…怎么啦?”

“有个事想请教你一下。”

雪奈爱凑热闹,一听此话,立即来了兴致,她迅速蹿至林静跟前,鼓着腮帮子质问道:“有什么事是我不能听的吗?”

“你想听自然可以。”林静稍稍退后几步,避开了她贴得过近的脸庞。

“什么事,你问吧。”贝拉应下了林静的请求。

“有一张规则纸上面写有一首诗,你了解那首诗的作者和创作背景吗?”

“这个啊,知道,好歹也是诺奖得主嘛。”贝拉稍感意外地点了点头。她大学专业就是语言文学,毕业后又进了图书馆工作,不说博览群书,起码那些着名作家的代表作还是有所涉猎的。

“能和我讲讲吗?”

“当然可以。”贝拉爽快答应下来。

而就在她讲故事讲得起劲之时,另一边的斯蒂夫正摸着空落落的肚子,思考中午吃什么。

“咕噜噜~~”不知是谁的肚子发出了一阵巨响,引得数人侧目观望。

斯蒂夫下意识地深吸了一口气,企图憋住腹鸣,但很快他就发现,刚才那一声并非起自自己肚皮。

“艹,看什么看,老子饿了不行吗?”卡姆突然嚷嚷起来,红着脸回怼乔治的视线。

乔治倒没介意他的脏话,反而好心建议道:“我们早上叁明治做多了,厨房还有剩,你要是不介意,可以先拿去垫垫肚子。”

唐柠正与顾谨言、顾慎行商讨着某件事,在听见乔治这番话后,忽然眼前一亮。她等不及地顺着乔治的话继续接道:“叁明治被我放冰箱里冷藏了,我去把它们端出来给大家分一分吧。”

说完,她便迈开步子朝厨房奔去,一眨眼的功夫就看不到人影了。

卡姆本想着拒绝,可惜根本来不及拒绝,待唐柠端着一碟子热好的叁明治重回客厅时,他更是骑虎难下,只得卖个面子吃了一块。

其余则被斯蒂夫与乔治一扫而光。

唐柠收拾了空碟,转身回厨房,与顾谨言擦肩而过时,她俏皮地眨了眨眼睛,顾谨言则回以赞许的微笑。

监视

口袋书上,每个死者的死亡时间都很模糊,从未具体提及。

唐柠在思索李赫衣服为何变色时,偶然念及此事,忽然灵光一闪。

她凭借记忆,迅速归纳出书中每个死者大致的死亡时间段,再依次对比先前逝去的玩家的死亡时间,随后惊奇地发现,两者间的时差居然稳定地维持在4~6小时。

如果以此为规律推导下一个玩家的遇袭时间,应该就在今晚零点以后,极其尴尬的时间点,别说是救援了,就连出房间都困难。

唐柠一时颇觉棘手,便将此事透露给顾谨言与顾慎行,征求他俩意见。

顾谨言在经过一番抉择后,终究还是摇了摇头。

西流他们队虽已折损叁人,可占用的房间数并没有减少,从营救角度来看,每个房间都是独立且平等的个体,即每个房间都应算作一个目标,也就是说,目标范围实际上毫无变化。

即便推导出遇袭时间,倘若无法具体到哪个房间,恐怕也是徒劳,毕竟林静只有一人,没法掰成四个用。

除此以外,顾慎行的情况同样牵动着顾谨言的理智,他今晚能否安然度过都是个未知数,自顾不暇之际又谈何施以援手。

唐柠明白顾谨言此番抉择背后深深的思量,她认可他的想法,内心却难免失落,一种压抑的无力感好似要撑破胸腔。

这时,顾慎行忽然开口提及了顾谨言先前为解释所有人的不在场证明而提出的猜想,即玩家早已遇害,尸体受密室boss操纵重新活了过来,然后再在特定的时间点真正死去。

“你是想验证这个猜想?”顾谨言立刻就猜中了他的想法。

顾慎行点点头,皱了一早上的眉头终于舒展了开来。

“确有此意,如果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能把那个藏在他们队伍里的人给揪出来。”

“怎么验?”

“用道具监视喽。”

“每个房间两个监视器,卧室一个,卫生间一个,总共需要八个,你凑的齐?”顾谨言似乎早已考虑过此方法的可行性。

监视器在现实生活中的确随处可见,可到了这游戏世界,已算得上珍稀道具。

“这个嘛……要不只在卧室放?四个监视器还是能凑到的。”顾慎行退而求其次道。

“你们是不是忘了,我的小蜘蛛,可以用来代替监视器呀。”唐柠把手伸到他俩面前晃了晃,难得地展露了笑颜。

小蜘蛛的各项功能尚在摸索阶段,正是需要多多使用,以便进一步挖掘其潜能的关键时刻。

“不行,监视他们需要一整夜,至少六七个小时,你现在操纵蜘蛛的极限是五个小时,一旦超过,很有可能失去对它们的掌控,即便召回也会遭受到记忆冲击。”顾谨言摇摇头,并不赞同。

他主张循序渐进地开发小蜘蛛的作用,每延长一次时间,都要等唐柠完全适应后,再进行下一次延长。

“哥,没想到啊,连你这么聪明的,都逃不过关心则乱。”顾慎行先是调侃他哥一句,接着又道:“妹妹的极限是五个小时,那就在极限到来前把蜘蛛召回呗,房间又不是全封闭的,门缝说宽不宽,说窄也不窄,容纳一只小蜘蛛通行还是可以的。”

“我也觉得可以!”唐柠仰起头,眼神亮晶晶地注视着顾谨言。

顾谨言望着她澄澈明亮的眼眸,心底不由叹了口气,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若不是顾慎行及时点出来,恐怕他自己根本不会觉察到,过盛的保护欲正试图束缚住唐柠的手脚,好将其围困在掌心

“你们都说行的话,那就试试吧,但记住,只准放一只出来。”

“遵命!”唐柠见自己的能力终于能派上用场了,心情好似拨云见日,先前阴霾顿时一扫而空。

顾慎行顺其自然地将手搭在她肩膀上,主动贴了过去,吹捧道:“有妹妹在,果然不一样啊,要是放在以前,我这提案早被我哥驳回了。”

顾谨言看不得他此刻得意洋洋的腻歪劲,干脆提醒道:“你还是多想想剩下六个监视器怎么凑吧。”

“六个?!不是叁个吗?”

“叁个监视器,是在你实在凑不到的情况下的无奈之举,说不定你就能搜罗到六个呢。”顾谨言顺势拍了拍顾慎行肩膀,鼓励道:“加油,我看好你。”

“不是吧。”顾慎行的表情瞬间垮了下来。

借道具这种事情,自然是好借好还,再借不难,可惜他自带借道具debuff,借过来的道具,百分之五十的可能会在使用过程中损毁,以致别人一听他要借道具,不仅要约法叁章,还得定下无数个口头协议,麻烦的要死。

而就在顾慎行顿感绝望之际,乔治同卡姆的对话吸引了唐柠的注意。

她眼珠一转,一个方法迅速在脑海成型。

小蜘蛛的作用可不仅只有侦查哦。

唐柠趁着端叁明治的功夫,在几个叁明治的夹层里全部塞了一只小蜘蛛,不管卡姆挑哪个,都无法避免把蜘蛛吃下去。

只要他吃了蜘蛛,唐柠今晚就能在睡梦中来到他们房间,当一个人形监视器。

另一边,也有人动起了用道具的心思,嘉丽怯生生地建议道:“队长,我们要不把追踪器给用上吧。”

“早该用上的,我之前想着今天吃过早饭后和你们说一声,结果还是晚了一步。”西流自嘲一笑,满目悲凉。

“用我这个吧,面积大,看得清楚些。”凯西主动拿出一幅羊皮卷轴,摊开在茶几上。

“先把手按上来,再滴一滴血下去,就会显示出各自所在的具体位置。”她一边讲解,一边亲身示范,随着血滴滴落在卷轴上,一小团血雾突然腾起,朦朦胧胧地映出一个人影,面庞肖似凯西本人。

“平面国?”顾谨言远远地看着这一幕,不禁低声喃喃了一句,似乎对这个道具颇为熟悉。

“那不是安德鲁的道具吗?怎么到她手上了。”顾慎行清楚地瞧见了羊皮卷轴外侧的血掌印,眼底忽的燃起了一把火。

安德鲁是他的旧友,当初一同被卷入游戏世界后,两人相互鼓励着坚持了许多时日,交情可谓深厚,然而就在两年前,安德鲁带着一个临时搭档进了密室后,便再也没出来,唯一打探到的消息就是,他那个临时搭档是北联盟的探子,故意在密室里设了陷阱坑害他。

互为目标

午饭过后,顾谨言先是找上了西流,将镜像空间的存在透露给他,随后又向望月他们简单交代了一下今早的新发现,以及下一步的行动计划。

众人在听闻顾慎行急需监视道具后,反应堪称一致,几乎各个都戴上了痛苦面具。

显然都是经历过惨痛教训的过来人。

唐柠并没有参与此次谈话,率先上楼占用了书房,准备再次将口袋书精读一遍,梳理出那些与现实相呼应的情节。顾慎行可不敢放任其落单,便也跟着她去了书房。

望月从顾谨言那得知了唐柠所提出的死亡规律,顿时极感兴趣,甫一结束谈话便直奔书房而去。

唐柠此刻正专心致志地琢磨着口袋书里的某处情节,每有奇思妙想,便会低头记上一两笔,如此一来,翻看进度可谓缓慢。

顾慎行起初是想帮忙的,可很快就发现,他并没唐柠那般耐心,也不具备她那样灵活的联想力。

口袋书大小极其不利于翻找,全英文书写更是不利于记忆,顾慎行看完后面就忘了前面,再想深究某处细节,又记不清具体页数和位置。唐柠思绪翩飞之际,他却在埋头翻书,重新拼凑过的口袋书差点被翻了个七零八落。

这哪是来帮忙的呀,拖后腿还差不多。

因此,望月的到来便宛如天降救星,尤其是她还主动要求加入研读,简直令顾慎行喜出望外。他大方让出位置,令望月坐到唐柠身边,方便她俩交流,自己则搬着板凳默默地远离了办公桌。

唐柠与望月分别阐述了一下各自的想法,虽然切入点不同,但内容却意外的相似,这两人顿时如高山流水遇知音一般展开了激烈的讨论。

顾慎行乐得自在,安静退居幕后,像个护花使者般的守着唐柠,正该心满意足时,脑海里又恍然浮现出林静之前所言,仿若一根鱼刺,如鲠在喉。

他觉得,有必要将这根鱼刺及时拔除,于是便找了个借口离开。

书房有望月在,应该出不了什么岔子,顾慎行如此想着。

“没事,你去忙你的吧,我这边两个人就够了。”唐柠摆摆手,不甚在意。

此时,一楼已不剩多少人影,睡午觉的、开小会的、找线索的几乎都上了楼,唯独那几个饭后打扫的还在忙活。

雪奈倒不是很着急,始终慢悠悠地收拾着桌面的残羹剩菜。

今天中午本该轮到她和林静当值,不过林静因为有事,临时和乔治换了个顺序,这下可就便宜了雪奈这个小懒鬼。

乔治一直以来都是他们队隐形的“贤妻良母”,尤其体现在家务活方面,所以中午和他一起当值,雪奈根本连厨房都不用进。

而正当她刻意偷懒时,隔壁队的凯西竟突然凑了过来,主动帮忙摆起椅子。

“不用麻烦,我自己可以的。”雪奈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上午用道具的时候故意忽略掉他们队的存在,现在又跑过来献殷勤,一人唱完红白脸,有意思吗?

“那个……道具的事情,真是对不起,我必须要考虑到我们队其他人的意愿。”

凯西主动道歉,雪奈直接背过身去擦桌子,显然不想领情,道具一事简直扼杀了她对她所有的好感。

“你之前问我李斯特的全名,我其实是想告诉你的,不过当时嘉丽也在,我怕她多想,就推托了过去,你不会介意吧。”凯西又再度提起了上午被搁置的话题。

两人先前搀扶嘉丽下楼后,雪奈曾随意问起过李斯特的全名,不过当时却被凯西模棱两可地搪塞了过去。

可瞧着她现在的意思,似乎又变了主意。

雪奈闻言,脸色稍有缓和。

她原先便计划着,如果西流不肯再透露其他人的名字,那就另选一人下手,旁敲侧击地问问看,而凯西正是她物色好的人选之一。

“我先确认一下,你不会是想拿着死亡笔记对付李斯特吧?”凯西语气严肃了几分。

“不会!我不是那种人!更何况我跟李斯特无冤无仇,干嘛害他?”雪奈依旧冷着一张脸,斩钉截铁地否认了。

凯西继续无言地纠结了片刻,最终还是露出了妥协的表情。

她四周张望了一圈,小声道:“好,我相信你,不过咱们得先找个让人看不到的角落,我怕我搭档突然出来,他如果看到我和你们队的人走这么近,说不定会发脾气。”

“可以。”

“那就去门口吧。”凯西立即建议道。

“行。”雪奈故作冷漠地点点头,心里却是乐开了花。

两人正准备过去,顾慎行忽然出现在楼梯口,朝着雪奈问道:“林静呢?在厨房吗?”

“没有,已经上楼了。”

顾慎行得了她的回答,转头又上楼去了,虽然有些在意凯西那一脸心虚的表情,但也没多想。

林静此刻正与顾谨言呆在1号房,刚聊了几句,顾慎行就推门而入了。

林静一见他来,立马止住了话头。

“说啊,怎么我一来你就闭嘴了。”顾慎行枕着脑袋贴住墙,语气夹枪带棒,不像是来讨论事的,倒像是来搅局的。

顾谨言这回可没有作壁上观,直接上前几步按住了他弟肩膀,转头同林静道:“继续说吧,这小子要是发疯,我就把他给扔出去。”

顾慎行瞧着自己居然在情敌面前被亲哥给拿捏住,脸上顿时有些挂不住,气焰也不由削弱了几分。

“规则纸上那首诗,你们了解多少?”林静开口问道。

顾谨言仔细想了想,不确定道:“作者是诺贝尔文学奖得主,那首诗似乎是写给他仰慕的女人?”

“对。”林静点头认同,随后又补充道:“但有一个前提,他只是在单相思,那个女人对他毫无兴趣。”

说完,他嘴角扯出一抹苦笑,贝拉早上那番科普不断在耳畔回荡,令人隔着时光都能感受到那位文豪当时的苦闷及酸涩。

“作者全名威廉·巴特勒·叶芝,是个爱尔兰诗人,早期写作风格偏向浪漫主义,后期受政治运动影响,逐渐转变成现代主义。这首《当你老了》,就是他浪漫主义风格时期的代表作之一,表达了他对倾慕之人热烈且真挚的爱情。”

“但可惜啊,他倾慕的对象是当时爱尔兰着名的政治运动家,个性坚毅,百折不挠,根本不是他这种文弱书生能够驯服的烈马,所以她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叶芝的求婚,转投他人怀抱,结婚、婚变、丧夫。在此期间,叶芝始终没有死心,屡次求婚,屡次被拒,终其一生,都没能获得对方青睐,甚至就连葬礼,对方也不愿出席。”

失踪

乔治洗净最后一个盘子,又将料理台重新擦拭了一遍,至此,厨房彻底打扫完毕。

等他来到客厅,雪奈早已不见人影,乔治料定她必然上楼偷懒去了,也就没多想,正准备睡午觉去,约瑟夫忽然一脸担忧地跑上前来,询问道:“你有看到过凯西吗?”

“没,我刚一直在厨房。”乔治摇头否认。

“那她究竟跑哪去了啊?”约瑟夫喃喃自语一番,神色不由慌张起来。

“要不你先上楼瞧瞧去?我再帮你问问我队友他们有没有看到。”乔治立刻给出建议。

西流他们队已有叁人接连遇害,任何情况都得重视起来,最好先确认一下凯西有没有上楼,以防搞出乌龙事件。

约瑟夫愣了一下,眼神突然闪躲起来,露出了心虚的表情。

“不…不用麻烦你了,我自己来吧。”

他刚想起来,凯西离开厨房前曾特意叮嘱过,她要利用午休时间去布置一个能够保护众人的道具,布置期间必须专心致志,心无旁骛,因此,如无必要,请千万不要泄露她的行踪。

该死,洗个碗居然把这事给洗忘了,约瑟夫简直想抽自己两耳刮子。

“你确定?”乔治难免诧异。

“嗯,我一人可以的,你休息去吧,不打扰了。”约瑟夫话都来不及说完就一溜烟儿地钻回了厨房,脚底好似抹了油一般。

乔治有点懵,约瑟夫种种反常举动简直令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可既然人家自己人都不担心,那他也必要咸吃萝卜淡操心。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即可,乔治如此想着,转头就上了楼。

他本打算见着望月后把这事同她知会一声,可惜进屋一看,早晨迭好的被子依旧整整齐齐地摆着,房间里根本不见望月人影。

此时,与之一墙相隔的1号房内,林静已经挑着重点将诗人叶芝坎坷的情路简述了一番。

顾慎行耐着性子听完,脸色变化相当精彩,到最后就像是扣了锅底一般。

他算是听出来了,这小子可没有放弃的打算,哪怕唐柠高冷的宛若山巅顽石,他恐怕也会化作企图滴水穿石的细流,夜以继日,孜孜不倦,直至打动她的心。

做梦!想屁吃!

顾慎行已经感受到了醋意的临界点,若不是顾谨言在此,他恨不得立刻、马上与林静来一场情敌之间的对决。

“你是想说,这首诗结合创作背景,揭露的主题是爱而不得?”顾谨言不待林静细说,便已猜出他的想法。

林静无奈点点头,尽管很不想当着这俩情敌的面剖析自己的内心,但也不得不承认,唐柠之于他,就像茅德·冈之于叶芝,皆是那镜花水月,难以触及的梦。

而就在叁人陷入尴尬的沉默之际,房门忽然被人敲响,发出密集的“咚咚”声。

林静离门最近,打开一看就发现乔治正满目焦灼地站在门口。

“发生什么事了?”他问道。

“队长在里面吗?”乔治伸长脖子朝屋里看去。

“不在,她应该是去书房了。”

“没有,我刚去书房找过。”

“妹妹也在书房,你没问她吗?”顾慎行插进了两人间的交谈。

“啊?唐柠在吗?我刚没看到啊。”乔治立刻予以否认。

“怎么可能。”顾慎行顿觉心口一紧。

顾谨言动作更快一步,直接拉开门冲了出去。

乔治后退了几步给他俩让道,但没想到林静居然也打算跟上去,他赶忙拽住他胳膊,追问道:“雪奈呢,她是不是在你们这?”

“没。”林静再度否认,神色却难掩困惑。

他反问道:“雪奈不应该刚和你一起打扫完厨房吗?”

乔治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忽然一阵眩晕感袭来,脑袋里顿时“嗡嗡嗡”的响成了一片,耳畔更是有鸣笛声阻碍听觉。

他瞪大了眼,下意识地摇头,又急忙纠正过来,拼命点头,好似丧失了言语功能。

林静瞧着他一副摇摇欲坠的模样,急忙退回去搀扶住他,讶然道:“你怎么了!”

乔治用力深吸了几口气,压制住那阵干呕感,方才有些缓过神来,但依旧头昏得厉害。

他一时也顾不上这么多了,紧紧攥住林静手腕,急切地拜托道:“快,上阁楼看看她们仨在不在。”

“她们失踪了?!”林静读出了他的潜台词,不由神色骤变,一刻也不敢耽搁地冲上了阁楼。

贝拉他们也被走廊里的一连串动静给吵了出来,一开门就看到乔治正扶着墙捂住胸口,脸色白的吓人。

“哎呀,你这是怎么了?”贝拉急忙上前扶住了他。

“走,去西流他们队看看,凯西在不在楼上。”乔治艰难开口,他已经无师自通地将两件事串联到了一起。

“凯西不见了吗?”李秀元问了一声。

斯蒂夫迅速抓住重点,等不及地冲去了对方地盘,一口气连敲四扇门。

很快,1号房打开了门,他们队除约瑟夫、凯西以外的所有人都聚集于此,显然也是在开小会。

“你们有病吧?”丽卡这个暴脾气当场就发作了,然而根本无人理会。

“凯西,你们队的凯西上楼了吗?”斯蒂夫代替乔治问道。

“还没呢,她今天和约瑟夫一起负责餐后打扫。”嘉丽解释道。

“她不见了。”乔治不想再浪费时间下楼确认,直接抛出了自己所确信的结论。

“我得去阁楼看看。”西流下意识地抓住了阁楼这个救命稻草。

“我去吧。”嘉丽站了出来。

“李斯特,你陪着她些。”西流不放心嘉丽一人前往。

李斯特相较之前听话了不少,乖乖跟了上去。

这两人刚走没多久,林静便从阁楼折返了回来,面色沉沉地告知道:“阁楼也没有人。”

西流眉头一皱,诧异道:“你们队难不成也有人不见了?”

乔治没有隐瞒,如实相告道:“一下子少了叁个人。”

“什么!”周围的人几乎异口同声地发出了惊呼。

“谁不见了?”贝拉一把揪住乔治衣领,边问边晃,差点把他给晃吐了。

林静及时从她手里救下乔治,帮忙答道:“队长、唐柠,还有雪奈。”

正说着,顾谨言和顾慎行也查完了书房,他们俩倒是带回了一些有用的情报,极大地缓解了众人的焦虑。

“里面应该没发生过搏斗和挟持,感觉她们像是追着什么东西跑了出去。”顾谨言先说了自己的猜想,稳住军心,随后才透露在书房里的发现的种种细节。

比如,口袋书和笔记本都收进了办公桌的抽屉里,摞在一起,整整齐齐地码放着,这是唐柠的习惯。再比如,办公桌一侧的窗户有打开过的痕迹,毛糙的插销上挂了几根绣线,看材质像是出自望月的和服,并且窗台上还留了一串脚印……

乔治默默听着,电光石火间忽然想起了什么,忙道:“去楼下,问问约瑟夫,他好像知道什么。”

序幕

时间不知不觉的迈过了下午一点,秋日暖阳潇洒恣意地透过书房窗户,笼罩了整个办公桌。

唐柠被晒得有些犯困,主动起身走至窗边,一边活动筋骨,一边眺望远方树林。

“你要不去休息一会?”

“不用不用,我动一动就好了。”唐柠婉拒了望月的好意。

随后她又捶了会儿腰背,自觉困意消散得差不多了,便准备重回办公桌前,可就在此时,楼下别墅大门口忽然走出来两个人影,正是雪奈、凯西二人。

嗯?她们俩怎么鬼鬼祟祟的?

唐柠不由警觉,下意识地躲去了窗帘背后,只露出小半张脸在暗暗观察。

望月很快就注意到了她的反常,静悄悄起身走了过来,然后也发现了此刻正畏畏缩缩地站在别墅大门口,满脸都写着偷鸡摸狗四字的凯西。

至于背对而立的那一位,望月自然不可能错认身份,于是只消一眼,雪奈半日来的筹谋便已被她获悉。

“你听得清她俩在说些什么吗?”望月小声问了一句。

唐柠把头摇成了拨浪鼓,但表情依旧好奇的不行。

望月不禁抿唇一笑,大方透露道:“我猜啊,雪奈她肯定是想通过凯西,继续了解他们队其他人的名字。”

“这……能成功吗?”

“不好说。”望月又瞥了眼雪奈坚定的背影,转身道:“他们队除西流以外,再没什么方便下手的人选,不是暴脾气、小心眼,就是难拿捏的演技派。”

她似乎早已摸透另一支队伍各个成员的脾性,因而并不看好雪奈此番计划。

“走吧,别管她们了,雪奈要是成了,不出一分钟就会冲上楼得瑟,要是没成,她或许会希望我们啥都没看见。”

唐柠点点头,对望月的话深以为然,正要离开,忽见楼下二人身影竟于瞬间转移到了几米开外的位置。

“哎!她们俩这是要去哪?”她急忙惊呼。

望月闻言立刻折返,只瞧见那二人又在几秒钟后移去了更远的地方。

她断言道:“是瞬移道具,但不是雪奈的!”

“那就是凯西的,她想带雪奈去哪?”

两人一答一问间,雪奈和凯西已传送至百米开外,若非树叶在深秋时节落了大半,只余光秃秃的树干,她们俩恐怕早已消失于树木的掩映之中。

唐柠心急如焚,一下子拉开窗户,阳台上瞬间多了一双鞋,正是她的道具跳跳鞋。

望月深知时不待我,不等唐柠换好道具,她便直接从窗户口跃了出去。

“来不及了,我先跟上去,你去通知别人。”

“啊?哦哦哦,好的。”

唐柠迅速反应过来,连声应下后急忙收回了道具,虽有些失落,但依然认可望月的做法。

待她关上窗,准备冲出书房时,忽的想起了办公桌上摆的一塌糊涂的口袋书和线索纸。

西流他们队待会儿说不定也会跟过来,这些线索现在可不能让他们看见,不然得坏事!

唐柠心思缜密,突然念及此事,脚步微钝,颇有种焦头烂额感。她匆匆将线索纸夹进笔记本内,又将散落的口袋书摞了起来,连同笔记本,一齐塞入了抽屉。

此后,书房内便失了动静。

不久,乔治开门查探,东张西望了片刻,一无所获。

随后,顾谨言和顾慎行也冲了进来,他俩倒是仔细探查了一番,得出了一个稍有偏差的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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