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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到另外一边的院子去休息。”他眼神阴郁,在室内踱来踱去。
脖子上的领巾怎么也折不好,他干脆扯下来扔在地上,走动的时候被他踩在脚下。
“至于仪式。”提亚特顿了一下,说:“仪式先暂缓。”
草草交代两句,他带着班卓往事发现场走去。
一路上谁也没说话,空气静得可怕。
现场除了泰利耶和莱尔,中途有事离开的温顿的alpha也回到花园,看着地面上那滩血,眼神惊惧。
他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温顿的尸体,在他来之前,泰利耶已经让人抬下去收敛,那把用来杀人的枪,被凶手随意扔在地上,正好落在那滩血中间。
在新郎来之前,泰利耶没有处置她的打算。
莱尔坐在秋千椅上,脚尖在地上轻点,秋千一晃一晃的,甚至还有心情笑,好像并不清楚自己接下来将要面临什么处境。
最后一根烟刚才已经抽完了,泰利耶抱着双臂,手指不自觉摩挲着,他瞄了眼莱尔沉声问道:“你觉得提亚特能保护你全身而退?”
莱尔嗤笑一声。
提亚特和班卓终于赶到,莱尔脚下一顿,两人目光短暂相接。
他看着莱尔表情平静的脸,对身后的卫兵说:“先把她带到审讯室。”
传闻中俘获提亚特的beta,和班卓想象中的截然不同,像一支风中摇曳的百合,形容散漫,脸上稚气未脱。
她踮着脚从秋千椅上下来,堆成一团的裙摆顺着她的动作坠下,上面血迹斑斑。
班卓看见她行走间露出的一段脚踝,细瘦伶仃,白皙的皮肤下透着青色血管。
看起来像百合花枝一样,脆弱、一折就断。
说不出什么感觉,beta这个词在他心中反复咀嚼。
她脚后跟沾了些血,走路时印出一点血印子,由浅到深,像一片残缺的,被红雾蒙住的月亮。
提亚特熟视无睹,看着旁边畏畏缩缩的alpha,表情厌烦:“确定温顿已经死亡了?他怎么办?”
泰利耶点头:“我到这儿的时候,她正好断气。”
“那他怎么办?”提亚特重复道。
“让他走。”泰利耶说:“不然你还有别的安排?你想安排什么?”
他身上力气一松,直接靠在花架上,身后的木架子轻晃,许多花瓣就扑簌簌地落在他肩上。
他偏头把花瓣吹掉,单刀直入地问:“说说吧。”
泰利耶不是没有耐心的人,他一双黑沉沉的眸子盯着提亚特,等待他的回答。
“他是温顿的alpha,有责任和义务保护她。”提亚特走到那滩血旁边,一脚踩在那堆空弹壳上:“事发的时候,你在哪儿?”
“我、我和她吵架了,她让我滚,于是我就打算先到别的地方去转转。”那个alpha磕磕巴巴地说:“等我回来的时候,就已经这样了。”
“哪样?”
Alpha:“就是只有他们俩,和地上这滩血。”
提亚特靠近他:“你的意思是,这不关你的事?”
那个alpha步步后退,垂着头怯懦地说:“是的,大人。”
“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例如枪声,或者呼救声。”提亚特用戴着手套的手,把那把枪捡起来,往alpha手边送。
那个alpha神情紧张,下意识接过去,说:“没有,我来的时候这里很安静。”
“泰利耶殿下站在那里,新娘坐在秋千上。”看见他跌跌撞撞地赶过来,新娘对他露出个友善的笑容。
他不明所以,上前两步,于是一脚踩进那堆已经开始发黑的血迹里。
这里留下的杂乱脚印有他一份。
提亚特长长地哦了一声,好像听进去了他的解释,然后毫无预兆地问:“那你手上的枪是怎么来的?”
“这不是您刚才塞到我手上的吗?”
Alpha形容可怜,手上的枪落在地上,张着嘴木愣愣地说:“这明明就是您刚刚给我的啊。”
提亚特凝视着他,不说话。
于是他就明白了对方的打算:“这太荒唐了!”
提亚特冷冷地看着他,他一挥手,就有卫兵从远处过来,将他带走。
泰利耶沉默地看着眼前这一切,直至这里只剩下他们三个人的时候,他才缓步走到提亚特身边,说:“你不该这么做。”
他用食指抵着自己的眼睛:“你栽赃陷害,颠倒事实,但我亲眼看到事情发生,你做这些没意义。”
提亚特觑他一眼,这本来就是拙劣的试探。
泰利耶是个眼睛里揉不得沙子的人,他只是以此来表明自己的态度——他要保护莱尔,顺便再把水搅浑。
“她必须死。”泰利耶说:“收敛温顿的尸体需要时间,最迟三天后,我会带着杀人凶手一起回帝庭,接受审判。”
这三天已经是他看在曾经的情谊上,给提亚特的宽限。
“别搞得这么僵硬嘛,好不容易才碰面。”班卓上来当和事佬:“说不定这其中另有隐情。”
班卓看着泰利耶:“或许在你来之前,温顿说了或者做了什么,激怒她也不一定。”
他提议:“反正还有时间,先调查清楚再说。”
“真相摆在眼前。”泰利耶从班卓手上接过一根烟,点燃,青灰色的烟雾袅袅升向空中。
班卓:“如果另有内情,调查清楚也是我们的责任。”
提亚特看向地面,双手握拳:“我需要一个解释。”
莱尔不是会无缘无故做这种事的,最重要的是,早在婚礼之前他们就达成共识,他也给了她足够多的尊重。
猛然间却出了这档子事。
提亚特自认为对莱尔付出了足够的信任,这让他有种被背叛、被愚弄的感觉。
先弄清楚再说。
得先搞清楚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见他这样,泰利耶不再多言,班卓揽着他的肩膀,把他往旁边带,笑眯眯地:“你们俩现在都有情绪,不如审她的事就交给我吧。”
泰利耶哼笑,夹着烟的那只手顿住了,佯装困惑:“这事似乎和你没什么关系。”
班卓一愣,和他对视一眼:“你们一个要置她于死地,一个无条件包庇,为了兄弟间的情谊,我当然要挺身而出。”
……
莱尔被关在第一次进来时的地方,这次还是单间,隔着一层铁栅栏,多了个室友。
倒霉蛋比她晚来十多分钟,被扔进来之后一直抓着审讯室的门,说自己是冤枉的。
“这太荒唐了!这是非法拘禁,我是索兰帝国的合法公民。”
他喊到声嘶力竭,门外静悄悄的,无人在意。
于是倒霉蛋只能省点力气,坐在床上,抱着膝盖靠着墙蜷成一团,喃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