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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上前拿起那本书,说:“虽然有点冒昧,但是你能不能再示范一次?”
明天有个宴会,他必须要跳一支舞。
泰利耶是个无死角的优秀继承人,唯一的弱项就是跳舞。
“我想和你做个交易,事关你的生命安危。”
“这样啊。”他想了一下,说:“在死之前,可以先教会我这支舞怎么跳吗?”
莱尔:“?”
她怎么不记得他是这种无厘头的人?
“还有那是最后一支。”他指着她手上的烟,语气里是只有自己才能察觉的沉重。
第三十三章
两人简短的交流了两句, 她发现泰利耶是个很固执的人,做事有先后。
现在他只想谈跳舞的事,那就只能谈这件事。
他的命和莱尔嘴里说的交易, 都得排在后面。
这源于一种习惯把一切都捏在手里的掌控欲。
“那么可以开始了吗?”他低声询问, 向她伸出右手,掌心向上。
看似礼貌的问话,实则是希望她能集中注意力的催促。
莱尔手上剩下的半截烟烧得差不多了,没有如泰利耶想象中的那样, 把烟头交给他。
燃烧的香烟被她捏着, 按在泰利耶的掌心,将他的皮肤灼出一点黑灰。
莱尔收回手,泰利耶五指向上把东西接住,抬手一抛, 准确地投进桌上的烟灰缸里。
她这才回过神来,略带歉意地说:“我应该没有会错意吧?”
她假装看不懂泰利耶含笑却极富压迫感的视线,走到椅子旁边, 然后坐下。
莱尔歪着脑袋, 拍拍手顺便清了清嗓子, 说:“那就开始吧?”
他想掌控这场谈话的节奏,她非要打破,故意扭曲他的意思,然后在场外看他表演。
她有心把他当猴看,面上仍然一副懵懵懂懂的样子, 见他一直没有动作,突然回过味来, 眼神变得惶恐。
“是我会错意了吗?”说着他,她就要站起来。
这种暗藏质问的反问句式, 在交流时会挑动对方的神经,把问题抛出去的同时,主动权就又回到了自己手上,还会让听的人感到不舒服。
这种绵里藏针,泰利耶感受到了。
他暂时没有反驳什么,反而一脸认真的说:“我只是觉得,你手把手教我的话,对我们俩来说都轻松一点。”
后面的话他没说,板着脸开始动作。
随着时间推移,莱尔的眼神变得微妙,明明看上去挺正常一个人,跳起舞来的时候,怎么像小脑没发育好一样。
“嗯……”看着停下动作,等她指教的泰利耶,她沉默片刻:“呃……”
这很难评。
突然有点明白那些烟头都是怎么来的了。
她这次是真心实意,没有一点犹豫的站起来,握住他的手:“你跟着我,顺着我牵引的方向动作,明白吗?”
不愿再看。
给他当个搭子,跟他一起跳,至少眼不见心不烦。
泰利耶打起精神,眼神明亮,十分期待地反问:“你确定吗?”
“你还是第一个主动邀请我跳舞的老师。”他笑了一下,说:“叫你一声小老师,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帝庭的舞蹈老师看他的眼神虽然也很奇怪,但是碍于身份,没有主动邀他当舞伴的。
他兴致勃勃。
很快莱尔就发现自己还是草率了。
他身形高大,体型健硕,巨大的体型差,就算让他放弃自己思考,她也牵引不动他。
本该轻装上阵,脚步轻盈,结果像连接了一台无法控制的外骨骼。
走了十个拍子,她的脚被踩了四次。
没有办法,只能把两只脚都踩在他脚背上。
这样一来,就只能用嘴指挥了,她讲得口干舌燥,喉咙冒烟,旁边的榆木疙瘩仍是不开窍。
她狠狠踩了泰利耶一脚,脚步虚浮地走进房间,拿了杯水抬头猛灌。
泰利耶跟在她身后。
莱尔神情萎靡:“今天这舞就非学不可,学不会就没得谈是吧。”
见她意志消沉,他懒洋洋道:“也不是非学不可,作为宴会当天地位最高的人,我有权力躲起来,不在人前展现这种拙劣的舞蹈。”
莱尔这时终于反应过来:“你耍我?”
他没有回答,走到衣帽架那里,从制服外套的暗袋里面抽出一根烟点上。
泰利耶咬着滤嘴抱臂倚在墙上,眸光微颤:“直觉告诉我,你是个难缠的人,所以在我们正式交谈前,应该消耗一下你的精神。”
莱尔:“我是不是应该觉得荣幸?大晚上不睡觉,在这里看鸭子跳舞。”
她揉着太阳穴,看向他。
泰利耶总和她保持着一种安全距离,说话的时候她,她的视线很难穿过重重烟雾看清他的表情。
“之前不是说最后一根?”她笑容无害地说:“你躲什么,怎么一副很怕我的样子。”
“下飞行器的时候,有种藏起来一根的直觉。”泰利耶说:“事实证明这直觉是对的。”
泰利耶站在射灯底下,明亮的灯光和烟雾包裹着他,将他的身影虚化,给人一种捉摸不透的感觉。
他像一只充满防备的,机敏的猫,将主动权重新握在手上后,用充满审视的目光看她,说:“现在你可以说了。”
他看见她瞬间打起精神来,眼神里是一贯的锐利和誓要达到目的的决心。
泰利耶就知道,这是个难缠的对手。
她不绕弯子:“庄园外面有杀手组织正在埋伏,随时准备来取你性命,你知道吗?”
“你的消息来源是?”
这两个人谁也不让谁,暗暗别着劲儿,交流的时候从不正面回答对方的问题,你问我一句,我就用反问抛回去一句。
“你的意思是,你相信我?”她问。
泰利耶:“如果连提亚特都不知道,你觉得你能用什么说服我?”
像两只报复心强的猫凑在一起,都别想舒服。
“那就要看您觉得,他是真的不知道,还是不想知道呀。”
泰利耶从不怀疑朋友,更不会怀疑一位誓死宣誓过效忠帝国,并且功劳累累的军官。
但这种场景总让他觉得似曾相识,出于对莱尔的警惕与防备,他不动声色地说:“你觉得呢?”
她似乎很不耐烦,起身走向他,夺过他手上的烟,将烟雾挥散,目光直直撞向他眼中。
“我不是你的犯人,别用这种态度审判我。”
“索兰帝国的每一个军人都曾宣过誓,保护公民是他们的责任。”
“而你。”她的眼神从泰利耶脸上扫过,强势中带着一种惶恐不安,像只外强中干的纸老虎。
“军部最高统帅,现在一位无辜公民向您求助、求救,您难道要置之不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