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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音很嘈杂,无人机嗡嗡的声音吵得人脑子疼。

他往远处走了一点,一只手护在光脑边上,尽量让这边的杂音小一点。

“怎么突然想着给我买这种东西。”莱尔清甜的声音从耳边划过,恍惚间他却觉得他们已经很久没见了。

“想到了,就买了。”沙漠上支起几个小小的棚子,他回头望了一眼,那盆被风沙卷得摇摇晃晃的植物,是这里唯一的一点绿色点缀。

“已经结果子了,再过不久,等它长大了,就可以拿来吃。”他语气缓缓的,是一如既往的温柔。

乔克的手指抚摸着光脑边缘,好像在隔着薄薄的屏幕抚摸她的脑袋。

身后突然投过来一片阴影,有人过来了,他微微转身,看到温顿正站在他身后,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莱尔的声音传过来,被风吹得不甚清晰:“我好想你呀,白星庄园里这些人都很讨人厌。”

“要是世上的人都像乔克一样善良就好了。”她的语气变得低沉,里面藏着一些乔克无法探究的秘密。

温顿又往前走了几步,好像找他有什么事情。

理智告诉他,现在应该争分夺秒地搜寻提亚特大人的下落,但乔克心中不舍,他压低嗓音:“碰上什么烦心事了吗?”

“一点点吧,你不明白的。”她说。

乔克忽然觉得和她的距离又远了,从前他们每天都会挤出时间待在一起,他对莱尔的情况了如指掌。

她心里藏不住话,有什么事都会跟他说。

但小孩子的想法总是瞬息万变,在一起常常交流时他能掌握她的情况,分开时难保她会冒出自己不能理解的想法。

“明明才几天没见,为什么感觉像隔了好久一样呢。”他像所有黏孩子的家长一样,语气惆怅。

心里抱怨着,孩子成长的速度真快呀,每一分每一秒,只要一眼看不到,都在发生着自己看不到的变化。

太快了。

如果可以,他希望她永远也不用长大。

乔克脸上的忧郁一闪而过。

“唉——”她故意把声音拖得长长的:“你是不是超级想我呀,要不然别找他了,你快回来吧。”

乔克:“不喜欢大人了吗?”

“不喜欢了。”

小孩子总是善变的,前一阵子还为了大人要死要活,万一过两天又喜欢了呢。

“这样啊。”他笑了一下,没有和她争辩,说:“但这是我的工作,得做完才行。”

就算撇去工作,他也得把提亚特大人找到,这是上司下属之间的情义。

还有最重要的,万一过不了两天,到了晚上,她就又喜欢大人了呢?他不把人找到怎么能行。

“乔克总是这样,我永远也比不过你的工作。”她低声抱怨。

语气中透着亲近,并不是真正的责怪。

他顿了一下,搜肠刮肚地想着,等忙完这阵,怎么样才能让她开心,像一个因为疏忽孩子后,急于讨孩子欢心的家长。

乔克正思索着,噪声逼近。

之前散出去的那批无人机全部撤了回来,蜂群一样,黑压压一片,响声敲击着耳膜,催促着他赶紧回去继续工作。

到了嘴边的话只好又咽下去,只剩下一声急促的告别。

挂了电话,风沙也大了,乔克保护温顿往回走,冷不丁听见一声质问:“刚刚和你打电话的是谁?”

他没来得及戴防护面具,张嘴被灌了满口的沙子,低声说道:“家里的小孩。”

温顿站在那听了很久,隐约听到一些飘出来的声音,他冷笑一声:“私事啊。”

他阴阳怪气:“每多耽误一分钟,提亚特就多一分危险,你就是这么给人当下属的?”

两人走到临时搭起的棚子,里面摆满了各种设备,都在滴滴响着,数百块比光脑大一点的屏幕,上面反映着无人机捕捉到的画面。

漫天的黄色,除了沙,还是沙。

有卫兵上前来报告:“根本找不到。”

在沙漠里想找一个受伤的人,和大海捞针没有什么区别。

卫兵说:“只能偶尔捕捉到大人的光脑信号,若有若无。”

他报出一串坐标号:“那里是流沙区,沙暴正在往那边走,监测室那边发了报告过来,让我们尽快撤离。”

“抽十个人出来,带上装备和补给,趁沙暴强度还没起来,先过去搜查。”乔克说。

站在一旁的温顿:“沙漠里变化莫测,派几个卫兵进去有什么用。”

他眼神往乔克身上瞟,其中的暗示不言而喻。

乔克去另外一边取了一套防护服,点头道:“您说的对,由我带队进去探索。”

他看了一眼暴风眼在的方向,低声说:“您最好尽快回城,十五个小时后,我们要是还没回来,您就组织他们先撤离。”

乔克摸了下盆栽的叶子,轻轻的。

不知道此行能否安全回来,此刻棚内只有他和温顿两人,飞行器已经准备好,排气管喷出淡蓝色火焰,马上就要起航了。

没有别的人可以托付,他询问温顿:“要是我没在预期时间赶回来,您能否帮忙把这盆植物带给我家里的孩子?”

温顿看着他,笑得意味不明:“为什么不呢。”

……

她就这么走了,班卓舔了舔唇,那里残留着一点甜味。

泰利耶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班卓盯着他的侧脸,漫不经心地想,他是在考虑她晚上的邀请吗。

那个并不私密低调的邀请。

就像眼里没有他这个人一样,她毫不避讳。

泰利耶是个沉默严肃的人,难以动摇到几近沉闷。

他会去吗?几点去?班卓想着,她最后的动作,是否在暗示自己,又或者只是单纯的兴致来了。

班卓看得出来泰利耶不太喜欢她,甚至是防备。

他不确定他的动向,但是可以加深这种厌恶。

“这边十点钟才天黑,等到了晚上,提亚特可能连骨头都没了。”班卓说:“她这么爱提亚特,怎么不见她心急如焚地去找他。”

反而在这担心没有什么瓜葛的泰利耶。

嫉妒不知道从何而起,它让人变得丑陋。

“我最近总做一个梦,梦见提亚特死了。”他说:“你猜嫌疑最大的人是谁?是新娘。”

“梦?”泰利耶问。

班卓:“对呀,梦里你要杀她,还是我一直在拦着。”

“那很巧。”泰利耶嘴里塞着那颗黏糊糊的糖:“我最近也总做些奇怪的梦,梦里有条毒蛇,伺机而动。”

他说:“不论如何,朋友情谊总是重要的,是吗?”

说完,他倚着墙,眼睛半闭,假寐似的靠在那里,不搭话了。

班卓今天的态度很奇怪,总是话里有话,提亚特之死和嫌疑人几个字像钥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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