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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打到一个毛茸茸的东西。

莱尔捂着被他打到的脑袋,一双黑漆漆的眼珠盯着他看:“你醒啦。”

眼神湿漉漉的。

这让他再次想起自己养在老家的那条小狗,忙碌的时候,它也在他脚边打转。

轻轻踢它一脚,它就瞪着一双乌溜溜的眼珠子,一眼不错地看着你,耸着鼻子靠近你。

乔克心里的那些气,突然就消了,像有人拿针在他心里戳了一下,漏出个大洞。

莱尔凑近他,伸手摸摸他的脸颊:“做噩梦了吗。”

“还好。”他把脸贴上去,和她的手黏得更紧:“就是好像很久没见你了。”

他的眼神落在莱尔发顶,空茫茫的,最后看着她乱糟糟的头发,说:“对不起。”

乔克很少这样不稳重,大部分时候都是他在照顾莱尔。

他更年长,习惯性地把自己放在一个照顾者的位置上,为自己刚才的情绪不稳定道歉。

“沙漠嘛,走出去就是了。”乔克说。

他闲不下来,刚恢复一点精神就拿出口袋里的湿纸巾,帮她把黑一道白一道的脸擦干净。

莱尔仰着脑袋被迫歪来歪去。

乔克的手一直追着她动作,他心里突然升起一种奇怪的感觉。

其实他才是那只一直围在主人脚边转悠的小狗,只要出现脚步声和气味,就会冲出来。

“没关系,我又不怪你,乔克是这个世界对我最好的人。”她笑嘻嘻的。

乔克的心就更软了。

也许是两人之间把话说开了,心松了,脑袋里那根弦不必紧绷,他终于不再抗拒,这一次乖乖地进了安全屋,安心地睡了过去。

狭小的安全屋里一下装了四个人,挤挤挨挨的。

提亚特横在三个人脚边,莱尔被夹在另外两个人中间,两个alpha火力十足,代谢飞快,肌肉都好像在冒着热气。

夜间骤降的温度,也敌不过被两个火炉左右夹击的热度。

巴掌大一片小天地里,温度升升降降,湿度一直在上升,水汽蒸腾着,打湿莱尔的额发。

她抹了把头发,想出去透透气,可是根本没有空隙让她伸手。

泰利耶一直冷眼看着他们的互动,见她坐立难安,若有所感地说:“这就是你之前说的,需要温情,与亲密接触?”

他不赞同乔克对莱尔的态度,不仅没有对她起到应有的约束和正确的引导,反而是一种无底线的纵容。

莱尔根本不愿意听他啰嗦,脑袋一歪,往别处看。

“他要是知道你的真面目,还会这样无条件地宠溺吗?”泰利耶喃喃道。

莱尔瞧着他:“有病就去治。”

她奋力地从他身后把刀抽出来,往他身上刺。

泰利耶眼底翻涌着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怒火,手指点在她腕上,莱尔手上一麻,军刀被他挑飞,在空中翻了一圈,斜刺着往乔克的胸口坠去。

莱尔头皮一麻,下意识去捞,被泰利耶抢先一步,他两根手指捏着刃,刀尖离乔克的身体只差毫厘。

“我还以为世界上没有你在乎的人。”泰利耶说:“打个赌吧。”

“他知道你的真面目后,还会不会继续选择你。”

莱尔冷笑:“怎么,又想玩情感游戏了?”

泰利耶没有说话,在这样拥挤的空间里,他的眼神反而找不到落点。

要打败一个人,就要抢走她所珍视的,摧毁她信任的。

在沙漠里逞狠斗勇好像没有什么用,她是个会奉陪到底的疯子。

那感情呢,会是她的死穴吗?

泰利耶想起小时候没能驯服的那匹小马驹,因为他执意要和它待在一起,被它扬起前蹄踢伤。

躺在床上修养的时候,他的父亲,派人割下了小马的头送到他面前。

泰利耶是高贵的,不容许被毁伤的。

从那时起他开始有自毁倾向,他几乎拥有一切,但那是在国王允许的范围内。

泰利耶和温顿一样,被老国王驯得服服帖帖。

来砂之海后,他发现世界上竟然还有和他父亲如此相似的人,她一无所有,但是那份残忍和从容前所未见。

她以为她能/玩/弄所有人吗?

除了天性使然,泰利耶把她当成老国王仇视,每一次和她明里暗里的交锋,他都想赢。

“你和他真的太像了。”泰利耶喃喃道:“给一刀再扔一块肉的做法,简直一模一样,你觉得这个世界是你们的动物园吗?”

他就是一头被驯服的象,拴着他的木桩子明明就是根筷子,也没法自己挣脱逃跑。

莱尔:“什么?”

泰利耶都快怀疑,她血管里是不是和他们流着一样的血。

在他心里,莱尔就是高高在上的国王在人间的投射,他想摧毁她改变她,把她变成一个对世界无害的人。

他挥舞着钳子,试图拔掉她的獠牙。

“试试吧。”泰利耶说:“一局定生死。”

莱尔拒绝:“你怎么会觉得我跟你是同类人?虽然确实没有多少道德感,但也不代表我是你嘴里说的那种存在啦。”

“你真的在乎他?”泰利耶皱眉反问。

他没有急着说服莱尔,而是低声说着些偏离话题的事:“乔克是一位沉着优秀的军官,对长官的命令绝对服从,对平民爱护有加。”

“正直善良,品格高尚,即使我现在下令,让他去安全屋外守着,独自面对风暴,他也不会有怨言。”

莱尔冷笑:“说这个扯那个,其实你才是那个最卑劣的吧,见不得别人好?”

泰利耶紧紧地盯着她,想知道她到底会作出什么选择。

莱尔看了他半晌,轻声说:“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把我逼到角落了,很得意啊?”

“我给过你机会的。”和乔克见面后的温柔无害被她撕下:“你以为我犹豫是在顾忌什么啊,你这个废物。”

“你要是直接杀我,我还高看你一眼。”她说:“搞了半天,原来你不敢啊。”

她敏锐得像随时准备捕猎的猫,胡须微动就能捕捉到风的方向。

“像之前那样,我们好好玩。”她那么瘦弱,从两个人中间挤出来都费了很大一番力气。

莱尔顿了一下,接着说:“玩得开心了,互相之间都留一点体面和尊严。”

“这是玩家之间,对彼此最基本的尊重。”她缓缓地,从容地说道:“既然你不要,就别怪我。”

在泰利耶死水微澜的眼神中,莱尔把乔克叫醒。

他睡眼惺忪,下意识把莱尔塞到自己身后:“沙暴来了吗?我出去看看。”

“不是。”莱尔顺手抱住他的腰,把脑袋埋在他颈窝,鼻子一耸一耸地,在他脖子上嗅来嗅去:“今天没有喷香水吗?”

乔克脸上的不自然一闪而过:“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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