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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连接处的筋都被细细地挑断。
珀斯选了一把黑黢黢的剁骨刀,刀面很宽,传送系统把他选中的那扇肉降到他面前。
他眼睛也不眨的看下去,动作利落,没有四溅的骨渣。
在家里心狠手辣的样子,倒是和他在医院里连影子都惧怕的情境截然不同。
珀斯长得人畜无害,摆着一张阳光和煦的笑脸,一双眼里冷冰冰的,像一个没有感情的剁肉机器。
莱尔的名字和他妹妹的名字反复在唇间辗转。
他在地下室待了很久,一直到天黑,才把手上的刀扔开,亲自处理了案台上小山一样堆起来的肉块。
擦擦汗,往楼上走。
放在玄关的光脑一直在响,他家里人发来的消息。
妹妹马上要从中央军校毕业,要他抽时间一起去参加毕业典礼,她作为优秀毕业生代表要上台。
这种值得纪念的时刻,希望一家人整整齐齐。
珀斯的笑僵在脸上,才发泄完的怒气又重新将胸膛填满。
他把光脑甩在地上,没头苍蝇一样在玄关转来转去,再不把这些压力释放出去,他就要/爆/炸了。
必须找个人,说点什么也好,宰了也好。
找个发泄口。
他双手抓着头发,发现除了同是天涯沦落人的莱尔,竟找不到人可以说话的人。
珀斯抓起车钥匙,车影在星夜中飞驰。
赶到莱尔的病房时他还在喘,病房门被他猛地推开,里面仍是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蓝色。
淡淡的月光从窗边照进来,她转头看向黑暗。
珀斯左右转头,寻找病房的控制器,他想换个主题,这里让他每一个细胞都感到不适。
他关上门,摸了摸藏起来的刀,抬手揪着自己的衣领,咬着牙往莱尔那边走。
她还待在沙发上,在看白天看的地方。
珀斯大汗淋漓,走到一半的时候忍不住蹲下来,好不容易手脚并用地挪到她旁边。
他给自己做了很多心理建设,心想反正她也看不见他狼狈的样子,爬就爬把。
伸手摸上沙发扶手,刚打算借力站起来,余光就扫到她怀里正发出微光的东西。
她换了个太阳高悬的主题,珀斯额头上的汗还没来得及擦,两条腿和一只手还在地上,爬着才能到她面前的样子,猝不及防地暴露在她面前。
莱尔眼神微妙:“你有这种癖好啊?精神科医生也有神经病?”
珀斯只觉得浑身的血都涌到脸上,他假装若无事,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自然一些,站起来拍拍裤子上不存在的灰。
直入主题地问道:“你为什么不自卑,不痛苦?”
“你一个自然分娩的劣等品,为什么?”为什么和他截然不同。
“你既然来了这里,就证明你心里是在意的吧,之所以搞得这么狼狈,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吧……”
他居高临下地望着莱尔,絮絮地说着。
“什么啊。”莱尔不耐烦地打断他:“手脚并用地爬到我身边,就为了问这个?你比我想象中还要没用。”
“你苦恼什么?”
珀斯:“我有一个妹妹,是个alpha,她基因等级很高,各项都很完美,做什么事情都不在话下,两三岁的时候就能做到我十岁也做不到的事。”
“耀眼、高尚,就连面对我的时候,都温柔可亲。”像一个真正的强者一样,友爱她没用的手足。
“你不是跟我一样么,为什么我在你身上看不到身为同类的绝望。”他的手摸着刀柄,期待着莱尔的答案。
如果不能让自己满意,就给她来上一刀。
“啊啊。”她玩着光脑,漫不经心地说:“谁说我跟你是同类了。”
“虽然有差不多的际遇,差不多的父母,但我可没你这样的家世。”她翘着一条腿,说道:“我能坐在这里,都是因为自己的努力奋斗哦。”
“我这种自然人,和你这种没什么胆量的劣等品可不一样。”
她笑容可亲:“可别想错了,我不是你这种得不到父母的关注,就在阴暗的角落里扭曲嫉妒的蛆虫。”
“是我主动放弃的他们,那样的人怎么配得到我的感情和爱意。”
“是他们将你带到世上。”珀斯皱眉指出,自然分娩生下来的孩子,好像天生就和父母有灵魂上的联系,期盼得到他们的认可和宠爱。
“所以我给了他们抚养我的宝贵机会啊。”
“荒谬。”
莱尔哼笑:“那些筛选出来的人都是流水线造出来的罢了,我这种原石,才是独一无二的。”
“我为什么要自卑。”她说:“我精神出问题只是因为自己太完美了,觉得这个垃圾世界配不上我。”
珀斯觉得可笑,但从她的表情和眼神中,他发现对方可能真的是这么想的。
下午相处时,从她身上感受到的绝对自恋,再一次环绕在两人身边。
她认为自己是唯一的珍品,对所有人都不屑一顾。
她是狼狈的孤独的,这种感受让人很矛盾,矛盾得没有答案,让感觉到的人难受。
莱尔看他的眼神,就和看桌上的苹果没什么两样。
这让他又觉得自己被背叛了,明明是同类,凭什么她可以无事发生,天高海阔。
这种奇妙的感觉,让他看向莱尔的目光,都像在冒着火星子。
珀斯摸着刀柄,居然怔住了,他感觉手上正握了一块炭,随着和莱尔的交流,它越来越烫。
“连beta都会瞧不起自然人,你知道吗。”
“为什么我要理解一颗苹果的想法,不觉得荒谬吗。”
她是真的觉得自己生而高贵,珀斯想。
莱尔只是单纯觉得,自己是个地球人,是个正常的女人,不会又长几把又长胸,也不会裆下长鸟还有另外一套用来生孩子的器官。
不会被所谓的信息素所支配。
或许在所有人眼中,她才是异类,但也不妨碍这个自我意识过剩的异类,把他们都当成第二物种。
谁会爱上地里的庄稼和树上的苹果啊。
她恶劣的想。
两人的理解是有偏差的,但又微妙地达成了共识。
“自然人……真的这么好吗?”
珀斯怔然地问道,莱尔敷衍:“那可不,所以你藏在身上的武器到底要不要掏出来。”
珀斯一惊,瞪大双眼看着她。
“从第一次见面就感受到了,你对住在那栋房子里的人有种奇怪的窥视欲和杀意。”她无视他陡然巨变的脸色,继续往下说。
“是不是没想到对方悄无声地把房子卖了,还搬走了。”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珀斯脸上的笑,这次真的彻底挂不住了。
“你观察了我的前房主很久吧,他不会是你的猎物吧?”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