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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压低声音忿忿不平,“江先生,您的身份在公共场合得注意影响。”

——别对我动手动脚。

江枭肄撑着头,修长的食指将她想缩回去的指往上勾挑,“我只不过是做好本职工作,严守自己的岗位。”

“......”

他懒懒抬眼,似笑非笑,“万女士倒是贼喊捉贼,偷完东西就想跑。”

顾意弦禁不住猜测是否话里有话,揣度后发现自己被带偏,指间前端用力把江枭肄烦人的纠缠弹开,尾音懊恼一沉,“四哥,你若是真担心新世纪日后对Gallop使绊子,今天就不该带我来拍卖会,他只会更认为我们蛇鼠一窝,故意整他,这不是雪上加霜吗?”

“再者P(2023)08号地非商业用地又不是非要不可——”

江枭肄打断,“你怎知我不是非要不可。”

我,非要不可,宾语缺失。

她愣住,继而抬眸,目光清透,能捕捉到光线照不到的死角。

他摩挲着指腹,骨节凛冽凸显,漫不经心的动作透着势在必得。

捉摸不透的真实目的,心里有根隐隐的线把所有的思绪往一个方向牵引。顾意弦稳了稳心神,“也对,反正四哥钱多。”

“勉强维持生计。”口吻谦逊。

装什么,十六个亿的真金白银是游戏币吗。

她笑两声,望向前方,眸光渐渐迷茫。

江枭肄低着睫,眉骨深深压下眼窝。

几秒后,他正身与她看向同一处,唇角浮起细微笑意。

官家的电子屏年久失修,画质模糊,黑底红字轮播宗地与它的竞得人,结果早就安排好,唯有岚白溪与P(2023)08号是意外。

拍卖会结束,按照流程会后出让人、拍卖人、竞得人当场签订《拍卖成交确认书》。土地拍卖程序繁琐,缴纳税种不止房产税、城镇土地使用与维护税、营业税、印花税等。

江枭肄按照规定缴纳百分之三的交易服务费,于确认书把签订土地使用权出让合同定在一个月后。

顾意弦跟在江枭肄身后,原路返回Gallop,两人没交流,一途沉默。

午餐在他们到三十四楼的五分钟抵达办公室,从榆宁亲自送来,菜品全是她的口味,包括与早晨一模一样的果汁。

江枭肄刚回就与蒲甘去了大会议室,她吃完捧着玻璃杯靠在沙发角,目光散乱无焦距。

顾意弦鲜少有拿不定主意的时候。

幼时培养兴趣爱好,她都喜爱加上脑子好,乐器舞蹈基本都摸过一遍,算不上精通但足以撑场面,年龄增长后,极限运动也是一个没落下。

少年时期喜欢上兄长,她没考虑莫名其妙的感情如何形成,没研究亲情变质后究竟是不是爱情,坦荡面对,一个人坚持了七年,决定放下也只用了短短几天。

走过太多地方,见过格陵兰的海,冰岛的火山,喜马拉雅的雪,自然风景宏伟壮观,海阔天空教会她不必纠结。

没有选择困难症,All in或Pass,如购物一样,喜欢就照单全收,拿不下干脆不要,有与无不影响她的怡然自得。

生命无常,万物自有规律,人要学会放下,豁达才能随心所欲享受生活。

但面对江枭肄,总在犹豫不决,利用又心软,无法探究的情愫。

他到底想从她这里算计谋划什么?

顾意弦惴惴不安,势均力敌的对手让成败扑朔迷离,同时又莫名心情澎湃,不可控的人心带来别样的前所未有的刺激。

不得不承认还挺欲罢不能,以至于让人觉得似乎玩玩也不错。

互相利用,互相成就,只要江枭肄不是纯恋爱脑,一切都好说。

她舒展眉眼,放松下来,不知不觉阖上眼。

Gallop的大会议室为利益分配吵吵嚷嚷,高效率而机械的运作,再打开门已是下午两点。

午饭在空隙时间草草了事,江枭肄回到办公室看到半躺在沙发上的女人,神情稍怔。

他放轻步伐走过去,垂下眼帘注视片刻,脱下西装外套搭在她上半身,小心翼翼坐在她旁边的角落。

搭在左膝盖的手,指间放松地垂在半空,椭圆形指甲和今早杯口的唇印颜色一样。

他的喉结滚动几下,禁不住去触碰,甲缘划过指腹,有点痒。

南楚四季如春,昼夜相差大,时值正午,室外湿热的蒸汽鼓到高处。

江枭肄抬头,淡蓝玻璃上如湖面波纹的痕迹在静谧中,蔓延到胸腔,占据跳动的心脏,在血管里恣意疯长。

顾意弦的手指被轻轻拨动,她似乎有所感蜷缩了下。

他无声勾唇觉得有趣,轻微摩挲,力度接近于无,最后虚虚拢住指,像牵手的姿势,也像在感受触碰,寻找闪烁泛滥情感的栖息地。

不知过了多久,顾意弦睡醒了,左手前半部分被温感若有似无的包围,她茫然几秒低眼,视线循着合拢的掌往上,定格。

旁侧的江枭肄睡得酣沉,阳光从落地窗洒进来,俊美深邃的脸庞,骨型线条被光雾柔化,面色宁和安然。

原来他也会累,会疲惫啊。

她小心抽出手,鬼使神差探出,碰了碰江枭肄凛冽性感的下颌线。

那双被长睫覆盖的眼就在此刻缓缓打开,瞳孔近乎通透,附着冰冷的警觉,而后午后热烈的阳光在里面发酵,瞳膜渐渐呈现一种墨绿与鎏金交融辉映的色彩,特别蛊人。

顾意弦脸被晒得发烫,她必须说点什么缓解尴尬而微妙的情况。

“四哥,你醒了啊。”

天,这是什么废话。

江枭肄的目光炙热,嗓音悠悠然有点哑,“醒了。”

她收回手,低下头,语速飞快,“你的脸上有东西。”

“什么东西。”

“脏东西......”

他仰起下颌,眼角微眯,显得致趣十足,接着挺直腰脊,越过界限朝她欠身。

流动的空气与阳光驳接交替,阻塞了呼吸,顾意弦的心跳一并停止,全身热烘烘。

视野里是江枭肄浮迭的颈筋,他的手沿着她的下颌抚摩往上,停在光洁的额头,挑起一绺微湿的卷发。

这不是第一次,但这次他挑着发丝往太阳穴的位置拨,指尖若即若离划过皮肤,发际,穿梭绒软的头发,分明的骨节不小心刮到了耳尖,耳廓,最后那绺卷发听话地服帖于耳后。

三五秒的时间异常慢,抽象的酥麻感从头皮到耳根,颈椎,顺着骨头缝一节一节传漫脊梁。

她抖了下,愤怒地拍开他的手,神情别扭地瞪着他,说不出话。

顾意弦的鼻尖与眼缘有点红,眼神明亮,湿漉漉,妖艳又清纯。

燥热感让身体发生陌生的变化,无法发泄的憋闷迫在眉睫。

耳根的刺青烙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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