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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觉得造成这六页弟子死亡的真正原因,或许不只是缺弊塔暴/乱。会和死在南诏的列松有关系吗?

他合上收录册,将其放回藏经阁楼顶阁楼中,自己转身去了专门供奉魂灯的明道殿。

明道殿里除了会供奉弟子魂灯之外,还会供奉已死弟子的牌位。这些牌位可不仅仅是一个普通牌位——每个有资格被供奉到明道殿里的弟子牌位,上面都会附着一缕残魂,受后人香火,保佑其顺利转世平安幸福。

一般来说,死于缺弊塔暴/乱的内门弟子,死后是必然会被供奉到明道殿的。

徐存湛来的时间挺巧,远山长难得不在,明道殿内空空荡荡,唯有浓郁的烛火气息沉沉浮浮。他不太喜欢这个味道,眉头微皱压了压唇角,迈步进去后绕过香火炉子,直奔供奉牌位的案台走过去。

牌位摆放是按照时间来摆的,徐存湛很快就找到了收录册上死在镜流前后的人,但奇怪的是,徐存湛在那层台子上来回看了许多遍,却始终没有找到镜流的牌位。

徐存湛倒是很相信自己的眼睛,不存在看错或者看漏的可能性。他又往后看了看,甚至看到了那六页死于缺弊塔暴/乱的弟子之一,都没有看见镜流的牌位。

但在那批死于缺弊塔暴/乱的弟子牌位之间,靠近边角不易被人注意到的角落,却有一个没写名字的牌位。

徐存湛挑眉,没什么敬畏心,上前两步就要去摘那个牌位。他刚刚抬手,身后传来一声爆喝:“你要干什么?!”

旋即有道暗含灵力的劲风向着他的手扫来。徐存湛反手挥开对方攻击,回头时正对上远山长惊慌的表情。

他转瞬间便奔到了徐存湛面前与他呈对峙姿态,额头上出了层虚汗。

徐存湛察觉到远山长在紧张。他歪了歪头,那张秀丽面容露出无辜的表情:“怎么了?”

远山长:“你还问我怎么了?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你刚刚要干什么?”

徐存湛丝毫不打算隐瞒,抬手指了指供奉台的角落:“不是你让我没事就来明道殿里多拜拜吗?所以我来了,但是发现那边有个没写名字的牌位,有点好奇,想摘下来看看是谁的牌位。”

“你干嘛一副很紧张的样子?那是你老熟人?”

远山长身体都僵硬了起来。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徐存湛的问题,也知道自己刚刚那一瞬间的反应有些过激。

但由不得他不过激。

远山长深吸一口气,又缓慢将那口气吐出,有点无奈:“你这臭小子……牌位能摆上去的,高低那得是你师兄!礼貌点是会死吗?”

徐存湛眨了眨眼,还是那副无所谓的口吻:“哦,那我下次注意。所以它到底是谁的牌位?为什么没写名字?”

“……”

在无人说话的片刻沉默中,远山长扭过头看向供奉台上烛光浸润的乌色木牌,神色复杂。在内心短暂的天人交战后,远山长再度转头看向徐存湛,做出了决定。

他压低声音:“那是我们大师兄,列松的牌位。”

徐存湛:“我记得这个供奉台只有死于魔族手上的同门能用吧?”

远山长目光避开了徐存湛,脸上挤出一个苦笑:“是的,理论上来说——确实是这样。但是大师兄与我而言,和亲生兄长没什么区别,更何况在……在意外身亡之前,大师兄也杀过很多魔,为人又正直善良,我实在不忍心见大师兄的牌位置于荒野——”

“来都来了,虽然没有见过面,但你是师父收的关门弟子,那就给大师兄上一炷香吧?”

远山长说话间,已经迅速的从旁边香筒里取出来二支安魂香,将其点燃,递向徐存湛。他看起来有些期待,就连眼睛都比平时更亮了一些。

徐存湛接过那二支安魂香,对着高处的无名牌位随意拜了拜,转身将安魂香插入香炉里。等他上完香回头再去看远山长时,发现远山长的神情看起来格外慈爱欣慰。

过于接近长辈看小孩子的表情出现在远山长身上,不仅没有让徐存湛感受到一丝一毫的同门情谊,反而莫名的感觉到了几分恶寒。

他忍不住搓了搓自己的胳膊,“师兄,你眼神好恶心。”

远山长没好气:“你就不能让我多感动一下吗?”

徐存湛没接他的话,直接问了自己想要知道的问题:“我刚刚找了一圈,既然连大师兄的牌位你都能徇私枉法……”远山长连忙打断他:“呸呸呸!什么叫徇私枉法?我这是适当行使我身为掌门的权利!”

徐存湛非常顺滑的改口:“既然连大师兄的牌位,你都能适当行使掌门权利给挪进明道殿,那么死在缺弊塔里的二师兄为什么在明道殿里没有牌位?”

远山长愣了愣。

呆愣的表情在他脸上停留了好一会儿,他才开口:“你怎么知道二师兄的牌位不在明道殿?”

徐存湛:“可能因为我长了眼睛会自己看吧。”

远山长:“……”

明明是应该紧张的气氛。但不知道为什么,徐存湛这个回答,弄得远山长有点想笑;但在好笑之余,远山长又稍稍松了口气。

既然徐存湛还会这样跟他开玩笑,也就说明他应该不是知道了某些事情而刻意来查的,或许只是从什么地方听到了一星半点,觉得好玩,有意思,所以就来找牌位了。

想要将所有事情完全瞒住显然是不现实的,但好在徐存湛不是那种刨根问底的人,于是远山长半真半假回答:“二师兄身份特殊,他的牌位迁去其他地方放发了。”

徐存湛微微挑眉:“身份特殊?有多特殊?他是师父的亲生儿子?”

*

铎兰走到院中小亭内坐下,抬手掀了自己戴着的帷幕,露出一张略带岁月痕迹的美丽面容。她指了指自己对面的石凳,温声招呼陈邻:“陈姑娘,请坐吧。”

陈邻依言在石凳上坐下,等着铎兰开口说话。

铎兰将白色帷幕压在自己腿上,轻声:“我听其他人说,陈姑娘与暮白山的徐存湛道长,是关系很好的朋友——我能否向陈姑娘打听一些关于徐道长的事情?”

陈邻皱眉,有些戒备:“铎兰大夫为什么要打听徐道长的事情?”

铎兰:“实不相瞒,我在隔离区曾经与徐道长见过一面。他长得……很像我的一位故友。”

这个回答属实在陈邻意料之外,她愣愣看着铎兰。铎兰向她露出淡淡笑意,道:“我觉得他可能是我那位故友的孩子,但我与故友已经多年不见,所以有点不敢确定,就想当面找徐道长确定一些事情。”

“只不过今天我找暮白山弟子打听时,他们却说自己也不知道徐道长人在哪——我想陈姑娘你和徐道长关系匪浅,可能会知道我想问的事情。”

“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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