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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好友面面相觑,想拒绝却又?不敢。
几人视死?如归地走了过来,哆哆嗦嗦地进草棚子里成排站好, 那带着几分湿气的海风吹得他们心里哇凉哇凉的。
考核和插班的新生在草棚子外排成了长队,此时正好轮到林岁晚, 她后边依次还?排着赵华维、林岁午、和林岁晓。
林岁晚今日穿着一身浅青色棉布书?生袍,原本只是素色,但外祖母嫌它太过单调,在衣领上绣了一圈深绿色的水草纹作装饰。
头上戴着墨色方巾帽,过肩的长发用头绳扎成了一颗矮丸子,零散的发丝也全?都?整整齐齐地梳到了帽子里。
林岁晚手里拿着一张他外祖父的名帖,离着茅草棚子还?有两米远,便行了个?弟子礼,口齿清晰道:“学生林岁晚,今年六岁,得赵夫子举荐,欲入开蒙院进学。”
林岁晚说完,担忧地瞥了一眼快歪成了七十五度的柱子,只小小地上前了两步,并不敢踏入危房里面去。
她踮着脚,撑着腰,双手伸得笔直,姿势别扭,态度却十分恭敬地将?名帖递了过去。
“……”
助教一脸无语。
耿培延几人险些憋不住笑。
林岁晚和赵华维这种有举荐名帖的开蒙院插班生不用考核,登记确认后,助教用宣纸写了张门条,上书?名讳年岁,再?盖上望海书?院开蒙院的印章就完事,明日可以直接来上学,记得别迟到就好。
林岁午和林岁晓登记好后也领了门条,不过那门条上只写了名讳年岁,却未盖章,据说过了今日便作废。
林岁晚四人登记好后,助教让他们在茅草棚子边上等一会儿。
卖油条豆浆的摊子旁边还?有个?买鱼汤细面的棚子,搭建得非常结实。
赵拙言算好时间点了鱼汤面,等林岁晚他们排队登记好后,鱼汤面也正好出锅端了上来。
宽敞的青色粗瓷海碗里,乳白色的鱼汤浓稠鲜香,手拉细面条上盖着几片嫩滑的鱼肉,再?点缀散开的碧绿葱花。
只瞧着这卖相,便知其味道肯定不凡。
林岁晚先小小喝了一口鱼汤,吃了一片鱼肉,再?挑了一小撮面条,吸溜一声嗦进了嘴里。
她此时只恨自己读书?太少?,翻来覆去只有鲜美、香醇几个?词可夸。
等进了望海书?院她一定要好好学习,以后专门为自己吃到的美食写诗,为它们作不一样的词!
林岁晚他们不慌不忙地吃好面出来,茅草棚子旁边排着的长队只剩下一小截尾巴,排在尾巴尖儿上的还?是熟人。
韩老二太缺德了,故意挟私报复!
早上掐着点出门不说,到了山门外他这个?弘武馆主考倒是凭着武官令牌进去,却非常双标地要求韩叔重不能仗着身份搞特殊,提着衣领子将?亲弟弟给甩到队伍最后头。
韩叔重早就看见林岁晚他们了,只是一头一尾隔得太远,打招呼估计得靠吼。
韩叔重权衡过后,觉得韩老二说得对,大庭广众之下,确实不能大呼小叫搞得太特殊,只好憋着性子老实排着。
韩叔重神采飞扬地朝着林岁晚招了招手,林岁晚也笑嘻嘻摇手回应,诧异又?开心道:“祖父,韩家小哥哥好像也要来书?院上学呢,他那么矮,肯定跟我一样,只能去开蒙院,真是太好了!”
林晔亭闻言心情有些复杂,林岁晓和林岁午看着“那么矮”的小子,眼里都?带着几分不善。
但其实他们祖孙三人都?担心太早。
活了两辈子的小饿死?鬼不过是小孩心性而已,能有什么暧昧心思?呢?她只是单纯高?兴能和认识的小伙伴一起读书?罢了。
最后剩下几人很快就登记好。
韩叔重没有举荐名帖,只有自家父王给的军功牌。
他恭敬递上军功牌后,报了自己的大名和年岁。
韩叔重大名韩瞻鼎,刚满七岁零十个?月。
助教瞥了一眼军功牌后,神色淡定地挥笔写下门条,仿佛这韩姓再?普通不过,这大名似乎也没甚稀奇。
立在旁边挡风的几名学子却忍不住小心打量了韩叔重几眼,互相对视过后,面上都?露出几分诧异之色。
只有耿培延神色淡定。
这厮估计是早就得了消息,又?搁这儿不当人呢!
韩叔重今日也穿了一身书?生袍,是湖蓝色缂丝质地,乌墨色方巾帽中间点缀一块红玛瑙,衬着那含笑上挑的凤眼,虽少?了几分狂放,却依旧张扬。
登记好的学子都?等在茅草棚子边上,熙熙攘攘,年岁不一,人数大约五、六十左右。
助教是个?逮着几只耗子就要利用到死?的傲娇老猫,登记好名册后,他就再?也不肯动弹了。
耿培延几人冒着生命危险当了挡风的门板后,还?要负责给新生引路,带着他们去报考的书?院里参加考核。
韩叔重态度恭敬地跟林晔亭和赵拙言见了礼,和林岁晓和林岁午也打了招呼,最后扭头又?凑到了林岁晚身边。
他背着手,撇嘴得意道:“我就猜到你肯定也要进开蒙院读书?,要不是想着有熟人,就算我老爹刀架在我脖子上,我也不稀得来。”
林岁晚琢磨着他应该是贪玩厌学,便善解人意道:“我小舅舅也要一起,到时候你们课业要是上有什么不懂的,我会帮助你们的。”
韩叔重没想到竟然有人比自己还?大言不惭,他好笑道:“我虽入的是开蒙院乙级班,但乙级班所学的开蒙三本我都?已经学完了,晚晚妹妹你也是如此吗?”
所谓开蒙三本,分别是《三字经》、《千字文?》、《数术启蒙》。
赵华维也在一旁插嘴,似找到知己般道:“我也学完了,进乙级班不过是再?巩固一遍,顺道练练字罢了。”
林岁晚左右各看了两人一眼,心想不是说好了要一起进步的么,你怎么瞒着我偷偷努力了?
拥有百年心智的天才恍恍惚惚地跟着众人进了书?院,即将?迎来死?活都?卷不过古人,最后只能另辟蹊径的书?院生活。
此时山门百米外,张佩兰盯着那金尊玉贵的小小少?年目光热切!
张佩兰前夫姓齐,是耿夫人的娘家堂侄,其父母早亡,只有两位嫁了人的姐姐,十多岁的年纪就继承了上千亩的良田桑林,算是个?富贵乡绅。
可惜其性子懒散庸碌,是个?得过且过,十分不上进之人。
当初因为周宏林那痴心却狂妄之举,三人之间闹得很是难看。
两个?嫁出去的姑子日日指着张佩兰的鼻子骂她是荡/妇/婊/子。
张佩兰与前夫和离实属无奈,可却无人懂她的苦衷,就连耿夫人这些年也对她疏离起来。
张佩兰心里记着当年的恩情,即便十回有六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