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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诉在他们的瞩目下,一脸自信走了进去,伸开双臂,任由守卫检查他身上有没有携带物。
偏巧他前面那个举子一回头,看到言诉这张脸,顿时像见鬼了似的,手指哆哆嗦嗦道:“福……二石,怎么是你,你居然来……参加春闱?”
这人正是卢书伦。
见着言诉后,他脑子一片空白,口齿都不清晰了,眸子中是满满当当的震惊。
谁能告诉他,他为何会在春闱中遇到福二石。
自从来京城后便顺风顺水,过得春风得意的卢书伦,终于发觉自己要栽跟头了。
毕竟他在老家那点事,旁人不知道,福二石还能不知道么,如果被福二石晓得他竟敢冒用别人身份,参加春闱,那他就死定了。
“官爷,这个人假冒举子,他是假的,你们千万不能放他进来!”卢书伦急的满头大汗,顾不得这样会暴露自己,“他去年刚刚考上秀才,今年不过十六七岁,怎么可能短时间内就中举,还来参加春闱,他肯定是假的,官爷,你们快把他抓起来!”
他住在状元楼的时候,那些外地来的举子忌惮他是昌平侯的好友,给他几分薄面。
可这些官差却不会管那么多。
京城里达官贵人那么多,真正有名的那几个他们都脸熟,谁敢得罪谁不敢得罪,心里都有杆秤。
卢书伦是谁?
他们可不知道。
再说他们只管负责检查考生身上有没有夹带,至于考生是否有资格参加春闱,那有其他专门的人查证,跟他们有什么关系。
“闭嘴,不得扰乱秩序!”为首的官差瞥见不远处有皇帝派来巡视的大臣,心里一慌,忙跟手下使了个眼色,让人把卢书伦的嘴堵上。
“若是不想参加春闱,趁早滚出去,不然给我老实点!”
卢书伦眼睁睁看着言诉被放行,进了考场,心有不甘。
冷静下来后,他只好假意顺从,求官差放了自己,愿意老老实实参加春闱。
毕竟这次机会是他威胁福长杰得来的,两人私底下谈了不少条件,他才能假冒卢涛这个举人。
不能因小失大。
言诉胸有成竹,在考场上下笔如有神,顺顺利利写完了答卷。
当别的学子因题目苦恼,写文章写到头痛时,他在伏案睡眠养精神。
考试一结束,所有学子涌出考场时,其他人看上去面黄肌瘦,仿佛瘦了一圈,唯有言诉看起来精神饱满,似乎不是参加春闱的,而是踏青去了。
“师弟,你考的怎么样?”耿皓洲等在外面,一看见他,忙把自己提前准备的鸡汤送过来,“快喝点鸡汤暖暖胃,这几日下雨,你在里面应该很冷吧。”
言诉接过鸡汤一饮而尽,擦了擦嘴道:“马马虎虎,我之前跟你说的……”
他声音忽然被打断,“福二石,终于让我逮到你了!”
卢书伦上前一把扭住他的胳膊,尽管在考场里挨冻这么多天,他嘴唇看起来都是青的,精神也不怎么好的样子,十分疲惫,但他却牢牢抓住言诉。
“你这个欺世盗名之人,竟敢假冒举子,我定要揭穿你的真面目!”
哪怕在考场里思索这么久,他都无法接受福二石短短一年多的时间从普通村民,一路考到举人,如今还参加了春闱。
如果春闱上榜,那他的前途不可限量。
卢书伦想想都嫉妒。
他一个童生,考了那么多年也没考上秀才。
凭什么福二石能轻易得到他想要的一切?
“好你个卢涛,竟敢欺负我师弟!”耿皓洲撸起袖子,上前就跟拎小鸡崽似的把卢书伦拎到一旁。
卢书伦这才发现跟他起过冲突的耿皓洲居然跟言诉是一伙的。
他之前就看不上耿皓洲,觉得他膀大腰圆,一脸憨相,看上去傻里傻气,哪像个读书人。
听到对方自称言诉的“师兄”,马上来气了:“你们师兄弟果然蛇鼠一窝,举人的名头是骗来的吧,我这就上告官府,革去你们的功名。”
他还记恨着福花当日做的一切。
卢书伦弄出的动静惊扰到其他学子,他在状元楼那么高调,不少学子都认出了他。
反倒是言诉平日基本闭门不出,认识他的人很少,当下便有人窃窃私语。
“卢涛又看谁不顺眼了,他可真是狂妄,仗着昌平侯的势欺压外地举子!”
“不对吧,卢涛刚刚说哪个举子的功名是假的,还要告到官府。”
“得了吧,卢涛的话岂能相信?我看他自己肚里就没墨水,空空如也,还不知道他的功名怎么来的呢。”
声音传入卢书伦耳中,他立刻惊恐起来。
怎么忘了,他站出来指控言诉,那言诉不就也有了他的把柄,万一说出来……
卢书伦有些后怕,色厉内荏低声警告言诉:“我的事不许说出来,否则,我背后可是有昌平侯做靠山,你给我小心点!”
这天晚上,他和福长杰私下碰面的时候,忍不住道:“你究竟有没有关注老家的消息,福二石都考中举人,来京城参加春闱了!”
福长杰悚然一惊:“什么?”
他临走时的确让爹娘帮忙关注着福二石等人,但这个年代交通不发达,信息传递慢,再加上言诉可以隐瞒,茹氏等人能传来的消息太少。
“他在考场看见你了?”如果被福二石发现卢书伦也来参加春闱,那就糟了。
卢书伦心虚的避开他的目光,没有说是自己主动挑衅,“那小子眼尖,不知怎么就注意到我了,万一被他破坏了咱们的计划就不好了,要不要……”
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大约和福长杰相处久了,被他大胆除掉卢涛,让自己取而代之的手法所影响,卢书伦也没了是非善恶观念。
毕竟抛开道德和律法层面的枷锁,占据一个举人的身份,呆在京城这几个月,是他这辈子最快活的日子。
“不急,先调查一下他的虚实再说。”
福长杰哪看不出他的心虚。
说实话,当初如果不是被卢书伦找上门来,以揭穿他并非真正寒仲之子的身份威胁,他还真不愿提携此人。
那时他在朝中孤立难援,涂家又一副高高在上的态度,福长杰想着自己作为天选之子,都当上侯爷了,肯定要培养自己人,勉强就把卢书伦收为小弟吧。
但他打心眼里看不起卢书伦。
也不晓得这次费这么大功夫,把卢书伦举荐给袁嫱,又冒着天大的风险做了那件事,能不能见到成效。
他可是把所有宝都押在二皇子身上了,但愿二皇子不要让他失望。
春闱过后,所有举子们最期待的就是放榜了。
不过这天京城出了个令人震惊的消息,吸引到举子们的目光。
景纹公主和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