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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他出事,才特意赶到京城,我跟踪了那假卢涛许久,才打探到一些蛛丝马迹……”
待卢老太说完,澹台成荫眯了眯眼,又问那位较年轻些的妇人:“不知你又有何冤屈?”
年轻的妇人是刚被言诉接进京城的叶秀娘,她朝澹台成荫拜了拜道:“妾身要告前夫的侄子福长杰冒充昌平侯寒辰尧,福长杰他本是农家子,年幼时抢了妾身养子福二石的贴身玉佩,拿着信物才冒名顶替。”
此话一出,朝堂上更是一片哗然。
本以为有个冒名顶替的举子就够荒唐了,谁成想连昌平侯寒辰尧都是冒充的。
难怪寒家往上数几代都是满门忠臣,唯独这一代出了个无法无天敢弑君的寒辰尧,原来是假的,那就没事了。
张庭方稳了稳自己有些凌乱的脑子,按捺住惊喜道:“你说你的养子福二石才是真正的寒辰尧,可是前不久春闱的会元福二石?你能拿出什么证据?”
叶秀娘把罗氏赠给自己的香囊拿了出来,当年罗氏把孩子托付给她后,除了包裹中的金银,还附带有这个不起眼的香囊,还嘱咐她让她好好收着。
她一直不明白香囊是做什么用的,前几天言诉翻来覆去看了后,什么也没说,只让她在朝堂上将香囊交出去就是。
澹台成荫看过香囊后,扔给了张庭方。
张庭方反复捏来捏去,然后把香囊拆开,从夹层里取出一块薄薄的绢布。
这块绢布乍一看不起眼,上面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张庭方把它放在鼻尖嗅了嗅,然后让手下回大理寺拿一种特殊的药水。
将药水滴在绢布上,一行行略显粗狂的蝇头小楷显了出来。
张庭方拿着绢布一目十行从头看到尾,忽然热泪盈眶:“太子殿下,这是寒仲将军的绝笔啊!”
他与寒仲相识多年,自然认得出上面潦草的笔迹是寒仲亲手所写。
大概当时的情况过于危急,寒仲把那场战败的前因后果、涉及主要人员写在绢布上,托亲信送了出来。
罗氏收到这封绝笔时,身怀六甲,自身难保,只得将其藏在香囊中,又在临死前交给叶秀娘。
澹台成荫接过绢布一看,那份名单中除了已死的奸臣,显德帝和涂家主也赫然在内。
他眼中阴晴不定,思虑过后目光朝张庭方看了去。
张庭方忙跪了下去,满脸惊慌,却什么都不敢说。
其他朝臣不知发生了什么,都暗自惊疑望着太子和张庭方,当年寒仲之死究竟有什么内情,能让他二人露出这种表情。
“罢了,举子卢涛被假冒一事,交由刑部处理,昌平侯寒辰尧被顶替一案,就由你大理寺全权负责,半个月后,孤要看到一个满意的结果。”澹台成荫面无表情道。
张庭方和刑部尚书急忙点头称是,他们发现,这位疑似装病多年的太子殿下,心机手腕比显德帝高明不知多少。
就拿这段时间处理朝政来说。
二皇子只会把朝堂弄得一团糟,朝中大事被袁贵妃、袁家和福长杰等人把控,可眼前这位太子殿下,不显山不露水,却能让所有人都按照他的想法办事。
本次春闱的结果,没有任何悬念,言诉依旧是会元。
倒是那十几名涉及舞弊的举子被关起来后,腾出来的名额,让其他人补上,那些进了候补名单的举子格外喜气洋洋。
紧接着便是殿试,殿试本该由澹台成荫主持的,但他为了跟言诉避嫌,就换了礼部其他大臣主持,并且专门从翰林院抽调了几名大臣进行监督。
这次殿试比之前严多了,像上次二皇子随意干扰学子答题那种情况绝不可能出现。
其实相处这么久,学子们对于彼此的势力都有个大概估计,上次殿试漏题,其实是小概率事件,真正有实力的学子并不会因此受到影响。
所以当结果出来后,大家并不意外言诉成为状元。
毕竟是连中三元的人,刚刚接手朝政的澹台成荫需要这样一个彩头。
与此同时,刑部和大理寺分别给出了卢书伦顶替卢涛、福长杰假冒寒辰尧两个案件的结果,并将其公之于众。
所有人惊呆了,难怪那卢书伦眼高于顶,行事猖狂,根本不像普通学子,原来竟是冒充的,他本人只有童生的功名,而且之前还因苛待妻子被知县给革去了。
还有福长杰,假冒真正的寒辰尧当了昌平侯,不说低调点,竟还敢谋害举子,让卢书伦顶替,他莫非吃了熊心豹子胆?
福长杰的心思,众人不可能猜到。
不过他身上牵连到的案件被揭露后,同样参与此事的福金山和茹氏夫妻俩也讨不了好。
张庭方专门派人往石头村去了一趟,竟还无意中查到涂海棠曾暗中派人来此试图杀害真正的寒辰尧。
他只能感叹,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夫妻俩都胆大包天到了极点。
不过想到那份名单里,涂家主参与的事,又觉得一切都那么顺理成章。
福家也受到了惩罚,福金山夫妻俩被带到京城,福老爷子从叶秀娘那里抢来的财产被勒令归还给言诉。
福家老两口没了家产傍身,被人从原来的房子里赶出来了,只得带着福银山住进草屋。
福银山这人吃苦受累习惯了,虽然伤心,却还是打起精神,想要好好照顾廖寡妇,拉扯她刚生的儿子长大。
不料廖寡妇见福家失势,跟他翻脸,带着三个孩子以及出生不久的儿子回了廖家。
福银山没想到她竟然如此绝情:“你走可以,把儿子给我留下来!”
廖寡妇冷冷一笑,眼中带着嘲弄:“儿子跟你福家可没有任何关系,他是我跟别的男人生的,你少自作多情了。”
福家老两口因失去了福长杰这个争气的孙子,已经把廖寡妇生的当成唯一的后代了,没想到这孩子竟然不是亲孙子。
他们气得又是骂廖寡妇,又恨福银山不争气。
“你个窝囊废,竟然被廖寡妇愚弄了这么久,我怎么有你这个不成器的儿子!”福老爷子大骂。
福银山哪能想到,福家只剩下他一个后代了,爹娘还是这么讨厌他。
几经辗转,他打听到养子福二石和前妻叶秀娘在京城混得风生水起,福二石都考上状元了,在某个夜黑风高的晚上,他抛弃年迈的爹娘,卷走家中仅剩的钱财去了京城。
然而状元府是那么好进的吗?
他费尽心机好不容易在某次叶秀娘出门时,喊了她一声。
叶秀娘听到他的声音,抬头看去,正对上他的眼神。
就在福银山欣喜之际,她居然命侍从将他赶走了。
“这人是福家余孽,太子殿下开恩,没有将惩罚于他,他倒还心怀不轨,接近我和二石,也不知有什么企图,将他赶出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