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9
不肯开口无非为了隐瞒容熙,可现在一切都只是徒劳了。
师尊点点头:“从前我以为他是听话的,可现在看来是我错了。不过就不必回原来的住处了,后山有处断崖,便去那里禁足思过吧。”
我幼时曾跌跌撞撞到过那里,从断崖到山下,只有一条小路,且经过大师兄的住处,我明白师尊这次是彻底要绝了我下山的念头。
一切尘埃落定,这场血淋淋的闹剧依旧以我的失败告终,除了一身血肉模糊的鞭伤,我什么都没有留住。
两位师兄很快离开了,只剩怀霁在一旁犹犹豫豫地不肯走。
直到师尊也有些不耐问他,他才低头道:“师尊,断崖那就一间破败茅屋,又冷又破,师兄还有伤……”
我斜乜他一眼,他现在做这副模样,只叫我觉得假惺惺。
师尊笑了几声:“我倒看不出你们师兄弟几个倒都是重情重义的。”
怀霁一噎,又道:“师兄已受了重罚,可那楚容熙呢,他费尽心思接近师兄,我可不相信这是什么巧合。”
我脑中绷紧了那根弦,可现在我没有能力改变什么,只得小声执着地恳求:“和他没有关系,你们不要伤他。”
师尊眯起眼睛:“我教你养你这么多年,你还是蠢的天真。放心吧,就算我不去找他,我想他也会主动找上门来的。”
说罢他低头看我,全然不似方才突现的狂怒模样,嘴边噙着一抹怜悯的笑意:“你这样痴情,不知道他又会为你做什么呢?”
说完他负手转身,示意怀霁:“走吧,让你师兄好好反省反省。”
怀霁仍在踌躇:“我……不是要把他关在断崖吗,可他现在走不了,我把师兄送过去吧。”
师尊说:“好啊,你明天再来送他去吧。”
怀霁疑惑望他:“什么?”
师尊这下对着我说道“我这次不像上回那般对你留情,你挨了我这么多鞭居然还能清醒地跪在这里,可真要感谢你的两位好师兄。但既然你如此傲骨嶙嶙,那今晚便一直跪着吧,明日太阳出来前不许起来。”
说完他一甩袖子便离开了。
怀霁没有走,他神色纠结,期期艾艾地说:“我,我没想到会变成这样……我以为你已经受了鞭罚就可以了,不知道师尊为何……”
他没能把话说完,因为我已经闭目将脸一沉,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你走!”
四周彻底寂静下来,我努力跪正,冷汗从脖子顺着衣襟流进去融到伤口处,痛得我浑身发抖,然而我忍着一声不吭,只是神智渐渐开始发昏。
终于在他们离去后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我感觉天旋地转,再抵挡不住,逐渐失去了意识。
--------------------
师尊没有搞替身,以前也没有喜欢过什么人,他的愤怒是无关情爱的恨,希望后面能讲明白吧。
第18章 十八
=====================
再醒来四周已变成陈旧发霉的土泥砖墙,全不是我熟悉的房间了。
不知是我皮糙肉厚还是昏睡了太久,背后的伤居然只有一丝痒痛,我本以为会摸到狰狞的伤疤或者淋漓的血,但触手只一点凹凸不平的痕迹,犹如针脚粗糙的刺绣横亘于我的脊骨处,甚至本应跪得青紫的膝盖也光洁如初了。
我抚着疤痕出神,才发觉周身衣服也都换了新的,干燥服帖地包裹了我,低头嗅一嗅,是怀霁身上惯有的皂角气味。
外头光芒四射,太阳悬在窗棂外,滚圆明亮。恍惚了好一阵,我才反应过来,竟已是午时了,只是不知道是哪日的中午。
除了陌生的环境,仿佛什么都没改变,什么都没发生,我好像只是大梦一场。周围寂静不见人烟,但我明白,我已经被幽禁在这里了,而且没有期限。
我起身推开门走出去,这里荒草萋萋,几棵枯木扭曲地张牙舞爪,根叶虬结。
崖上是一间破落木屋和几丛枯枝烂叶,崖下是不见底的云烟,我望着下面深不可测雾茫茫一片,忽然觉着自己很渺小,不仅是芸芸众生当中最不起眼的那个,更是最无用的那个。
从小我就没有受过赞赏肯定,长大了也是如此,修为平平,脑袋空空,如今甚至可能要连累旁人受苦。
自我回山那日看到大师兄站在我门外那刻,我便悄悄抹去了在竹简上留下的法术,现在它在紧贴着我胸口衣襟的口袋里,只是两块平平无奇的木头而已。
我料到这场疾风骤雨般的责罚必不可躲,但我没料到怀霁这个变数。我本想着只要我撑过训诫,咬紧牙关,便没人知道到底是谁与我相交。只是事事难预料,尤其是祸到临头,当真是万般倒霉。
我静静坐在崖边,直到太阳快要落山,我终于得以冷静地细细思索,昨日师尊一字一句,恨意惊人。那恨是对我,对那个“他”,还是对楚国皇室?
那个“他”似乎与我有莫大联系,可我是在天穹山长大,不知父母姓甚名谁,更不知前尘过往如何。只有一个师尊,他在我襁褓时救下我,如今又言后悔至极,他和大师兄都有秘密,那秘密许是与我有关,可他们都不肯说,只日复一日地让我承受不知来由的冷漠与严苛,叫我心灰意冷。
此间种种,我是局中人,可不知局中事。只能任凭思绪最后纠缠成一团乱麻,难以理清。
如今容熙与我失联,他会不会莽撞地找上来,我不知道。师尊笃定的神色依稀在我脑海闪过,若他真的找上山了,他们又待要如何对他?
我握紧了竹简,犹豫半晌,还是缓缓重新对着竹简捏了道诀然后输进法力。上头犹如蒙了层油亮的朱漆,隐隐泛着红光。
是容熙在唤我!
我顾不得他们是否会发现了,急切地拉动着那条线,听到了容熙的声音,也许不过几日未联系而已,我却觉着仿佛是久别重逢,心中顿时酸涩难言,忍不住滚下两行泪来。
他的声音有些哑,有些混乱又急切的询问着我,我又难过又高兴,慢慢回答他说自己没事,叫他不要担心。
“自那日你回去后,这竹简就仿佛失了法力,任我在这边如何着急你都不再回我。竟思你实话告诉我,是不是他们罚你了?”
我怎么能同他说实话,于是笨拙地磕磕绊绊地编着自己病了一场大睡了几天的谎话。
容熙沉默,只余呼吸声在我耳边。过了一会,他说:“你说你没事,那我明日来找你,好不好?”
我大惊失色,脱口便是拒绝,说完又觉自己态度有异,找补道自己身子还未好全云云,说得自己口干舌燥,可听起来却十分可笑。
容熙声音低落:“你同我,还要这般遮遮掩掩吗?你若出了什么事,我比